巷子中,洛青荼和容凉沿着谢岑临他们留下的暗号往前走。
“师父,前面有水洼。”洛青荼扶着容凉走到一边干净的地方,“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全呀?我看这边水井河流特别多,万一哪我不在你身边了,你掉进井里怎么办?”
“你会不在我身边吗?”容凉有些哭笑不得,她能听见空气流经水井河流上面的声音,她又不是废人。
“我会一直守着师父,寸步不离!”洛青荼坚定地道,“师父,你等一下。”
刚完寸步不离的人就消失在了原地,悄无声息跃上了高高的房顶。
两个跟在洛青荼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喽啰正窃窃私语,“你看见了吗?那个青衣公子长得是真俊俏,我这么多年在圣宫也没看见一个能比得过他的人,连月之护法都不校”
另一个道,“他的剑也是厉害,一剑就杀了胡大哥呢!快得就像光一样。”
“你们在我吗?”一道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惊慌地转身看去,只见身后那俊俏的公子正站在他们身后,眉梢微挑,手中青光一闪。
洛青荼对他们的尸体轻嗤一声,夜笙宫的杂碎。
在容凉这些日子的指导下,他们几个不仅武功上飞涨,连跟踪和反跟踪的本事都学会了,现在去暗杀都没问题。
洛青荼飞身回到容凉身边,笑道,“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离开一会儿就得去井里捞你了。”
当初杀个人慌半的少年,如今已经能谈笑风生。
容凉淡然道,“你以前怎么就没被人打死呢?”
好好一个孩子,除了不会话。
“这个真的有人想打死我,不过每次都有蠢货插手救我,而且吧,还是想娶我的人多,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往府里下聘礼了,但是都被家将和管家打跑了,爷好好一个公子,他们偏偏认为我是姐。”
容凉决定以后再也不救他了。
……
这边,谢岑临挑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三个人摸遍全身,还是唐钦从鞋里摸出三个铜板。
四个人加上掌柜的面面相觑了半,唐钦凑近谢岑临悄悄地道,“你确定青姐姐能顺着暗号找过来吗?”
谢岑临点零头。
唐钦理直气壮地对掌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叔叔,我们等会儿会有个朋友过来送押金,你先让我们上去呗?”
掌柜的打量了他们三个少年一眼,“可以是可以,但你们得拿点重要的东西做抵押。”
三个人又面面相觑,穆云销踢了踢脚边的菜花。
谢岑临弯腰一把抱起正要往穆云销身后躲的菜花,“我把这狗子押在这里可以吗?”
菜花已经长得半大,初现狼形,掌柜的狐疑道,“这是狗?”
穆云销装作不经意地轻咳一声。
菜花委委屈屈可怜巴巴地低头,“汪”
掌柜的,“……它咬人怎么办?”
谢岑临将菜花放在柜台上,“放心吧,它不咬人。”
掌柜的看着菜花,眼皮跳了跳,再抬头,那三个少年已经带着房牌跑上了楼,剩下掌柜的菜花大眼对眼。
有店二端着菜路过,掌柜的顺手拿了一个鸡腿递到菜花面前。
菜花的黑鼻子嗅了嗅,扭过了头。
“嘿!你个畜生还不知好歹!”掌柜转身将鸡腿又放了回去,再转身,桌子上空空如也,他慌忙张望,只见大门口一道灰影闪过,掌柜的刚想去追,有客人过来结账。
过了不一会儿,他便见那条灰狗领着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回来。
青衣的少年走过来问道,“掌柜的,有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两男一女。住在哪里?”
掌柜的打量了他们俩一眼,拿出账本,抬了抬眼皮,“先把定金交了。”
洛青荼大方地将一片金叶子放在桌子上。
掌柜的眼睛一亮,拿起来仔细端详,“楼上字十三号和字十四号。”
洛青荼点点头,“再开一间吧,对了,准备一下干净的洗澡水。”
菜花率先跑上了楼,去找它主人去了。
“师父,这是最后一级楼梯。”洛青荼扶着容凉上楼,刚上去便听见唐钦一阵杀猪似的尖叫声。
女孩子捂着眼睛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穆云销和谢岑临守在门口,急忙问道,“怎么了?”
唐钦嚎道,“他、他、他是个男的!!!”
穆云销一愣,走进了屋子。
洛青荼脚步一顿,想起那个脏兮兮抱着他喊“相公”丫头,心脏还是一阵抽搐,那竟然是个男孩子?
……
孩子皮包骨的身躯上全是伤痕,纵横交错,狰狞可布。
穆云销进来的时候,孩子正把被唐钦扒下来的破衣服重新穿上,不心碰疼了伤口,只紧紧皱眉,一声不吭。
他梳着女孩子的发辫,虽然脏乱不堪,但是面相十分清秀可人,若不是脱了裤子,任谁都是会把他当做是女孩子的。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穆云销看着他道。
男孩脸上也没有多肉,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特别扎眼,此时正抬头看着穆云销,眼里还是藏着胆怯,却壮着胆子问,“你会吗?”
穆云销点点头,“需要泡药浴。”
谢岑临敲门后走了进来,“道来帮你吧。”
隔壁。
容凉摘了眼睛上的黑布,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她刚吃了碗馄饨,现在想睡午觉。
唐钦也颓废地趴在桌子上,咕哝着要长针眼了。
洛青荼去他刚开的那间房中洗澡,洗完了叹了口气,换上刚才从街边成衣店买的一套衣服,出门在外,衣食住行都不能跟家里比啊。
他来到容凉她们待着的房间,容凉已经和唐钦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洛青荼走到容凉身边,俯身轻声道,“师父,去床上睡吧。”
洛青荼的头发还是湿的,俯身时,一滴水顺着发稍滴到了容凉眼角。
容凉觉浅,听见洛青荼的话脑袋偏了偏,意思是自己不想动。
容凉其人,一旦得了机会,那势头就是要将“懒”字诠释到极致,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洛青荼早就摸清了她的路数,当即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削瘦的身躯像是无骨的一般,软绵绵的往洛青荼身上靠,脑袋抵在少年不算宽厚的肩头,刚才那滴水顺着光滑的侧脸肌肤滑落,似在她脸上留下了一行清泪,洛青荼心中一动,错以为自己看见她梦见了伤心事,忍不落泪,洛青荼突然就特别希望从桌子到床榻的距离能够再长一些。
他将容凉放到床上后,扯过一张毯子给她盖好,虽然知道她可能不怕冷。
洛青荼做完这些,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默默觉得电视剧里面男主要离开时被女主拉住手腕不要走的剧情,都是骗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