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川败下阵的时间太短了,曲茵根本没跑出去多远,听见身后传来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忍不住回头看去,瞬间浑身冰凉。
髅先生低笑着朝秦景川走过来,一步一步,给予猎物死亡前的恐惧,秦景川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又吐出了一口血。
“虫子,享受死亡的快感吧。”髅先生带着得逞的阴笑,锋利的钢指朝秦景川刺了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不要!!!”少女尖利的声音响起,一道白影飞扑过来,压在了秦景川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这最后的致命一击。
!秦景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趴在身上的少女因为害怕还在剧烈颤抖,一滴还带有温度的泪珠低落,落在了秦景川的脖子上,在皮肤上滑落的时候带来清晰分明的触感,让秦景川的大脑一片空白。
感觉过了一百年那样漫长,他才反应过来血溅三尺的情景并没有发生。
他努力偏了偏头,看见了一尊透明的蓝色冰雕,栩栩如生,分明就是那干瘪老头的模样,已经变成了冰的钢指还悬在少女的后心上空,若不是两只冰蓝色的蝴蝶正绕着冰雕飞舞,一切就宛如时间突然静止了一般。
这奇幻的一幕让秦景川怀疑自己已经死了,而这是一场梦境。
吧嗒,又一滴泪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曲茵害怕极了,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已经扑了上来,大脑迟钝了一瞬,才发现疼痛并没有袭来。
秦景川的嗓子浸了血,声音十分沙哑地道,“喂……你要压死我了……”
曲茵被他这样一,回过神来,慌乱地想要起身,却又一下子被拉了回来。
秦景川道,“心,不要碰到了身后的冰雕。”
曲茵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冰雕,心翼翼地从一侧起来,呆呆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知道……”秦景川受了很重的伤,吃霖想要坐起来,曲茵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扶着他坐起来。
这时,两道人影从巷旁的屋顶上飘了下来,其中一个青衣人影走过来,抬手轻轻碰了一下那冰雕,“叮”的一声响后,冰雕化成了扉粉掉落。
秦景川和曲茵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青衣人却蹲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秦景川的脸,“你是谁,为什么和爷长得这么像?”
秦景川和眼前的少年对视,展颜一笑,“青姑娘,好久不见。”
洛青荼听着这声音和语气都十分耳熟,“你是……神偷门的那个黑心贼?”
“……”秦景川头上冒出一条黑线,这是什么外号?
“你这是易容术吗?”洛青荼前后观察了一番,竟然看不出一丝破绽,就像是他本来就长成这样的。
“嗯。”秦景川点点头,“借这倾国倾城的相貌一用,青姑娘不介意吧?”
洛青荼表示当然不介意,这是对他容貌的肯定,还暂时抛弃了洁癖,将秦景川给扶了起来。
秦景川道,“你们是来找你师弟和一个孩子的吗?”
“对,他们人呢?”洛青荼想起了正事,连忙问道。
秦景川受了挺重的内伤,咳嗽两声后道,“谢兄被接去圣宫了,他们暗中跟着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暴露……”
“你的伤?”洛青荼担忧地看着他,“要不先送你去找大夫吧。”
秦景川苦笑道,“在这岛上找大夫?”
“我带你去。”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曲茵道。
洛青荼看了眼这个泪痕还未干的少女,问秦景川,“这位是?”
秦景川道,“不认识,突然冒出来的。”
他这样一,曲茵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委屈,“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找大夫?”
“去去去。”秦景川当即揽住曲茵,半倚在她身上,“走吧。”
……
夜笙宫高大巍峨,美轮美奂,一个白衣侍从快步走进金碧堂皇的大殿,跪地行礼道,“报宫主,因为护宫铃响后,岛上众多高手大部分都已经集结在宫外,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华丽的金座上坐着一道修长的身影,闻言似乎很满意,“让他们候着吧,查清楚是谁拉的护宫铃了吗?”
他的声音饱满圆润,分不清男女,却十分动听,光听他话便是一场美的享受。
侍从答恭敬地回道,“查清楚了,已经按您的吩咐已经在殿处决了,另外雪护法正带着今夜的祭品在来圣宫的路上,一会儿便到。”
“嗯,柳成荫呢?”人影突然问了一个和今夜发生的事丝毫不相干的问题。
侍从道,“风护法带人去抓那个逃走的音徒,还未回来。”
“我听,今夜的祭品是昨雨听澜带回来的?”
“是,昨风护法派人回来请月护法带人去抓的人,是盛京第一美人来了岳阳,身边还有宗师境的高手……”侍从身上开始冒冷汗,他虽然是这个饶亲信,但是面对着这个魔鬼一般的人还是会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心丢了性命。
“所以,盛京第一美人呢?宗师境的高手呢?雨听澜人都回来了,柳成荫呢?”
侍从的心脏抽搐了一下,诚惶诚恐地道,“风护法让龙帮主封锁了整个岳阳城,想来是去龙滕寨接洽了吧……”
夜笙宫四大护法,花之护法隐居避世,只镇守在东岸,守护往生神木,雪之护法负责岛上整体事宜,月之护法震慑和统领着所有招揽和投靠圣宫的江湖人,风之护法则主要是在九州搜罗俊美男子,因而风之护法手中的势力最强。
这一代的风之护法,并非音徒出身,而是有幸在献祭过程中活下来的祭品,在音魔功上有极高的赋,办事十分得力,因此成为了至关重要的风之护法。
柳成荫以前做事从未出过一点差错,可是不久前,他带人前往祁州取隋侯珠,和接盛京第一美人,两件任务不仅没有成功,还损失了大量的高手,回到圣宫后进了水牢受罚,却不心让那个同样受罚的音徒从水牢中逃了出去。
本来抓逃掉音徒的事是不需要护法亲自去的,关键是那个音徒有特别的重要性,故宫主让他戴罪立功,人已经去了那么久还没完成……
这一系列任务的失败,怎么能不让心性多疑的宫主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