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和幽州交界处是九州最大的沙漠,名为塔克拉玛干,北面的戈壁称为漠北,妨横行,佣兵团势力强大,武力在这里才是王道。
漠北霆门,在幽州大地赫赫有名,以火药术霹雳闻名下,不仅在西北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还和远在巴蜀,历史悠久的唐门齐名。
但凡是大门派,内部一定有这样那样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人心叵测。
霆门内部有一张黄金榜,年轻一代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大比来进行排名,霆门少主贺楼西蝉联了三年榜首。
直到那年,二十岁的孟桁泽初入一流境,外出历练归来,第一次参加了黄金比武大会,经过重重选拔晋级,孟桁泽最终击败了贺楼西,成为黄金榜的魁首。
幽州南部,荒凉的戈壁上,有一座建在绿洲上的城池,名为石城,整座城都是霆门的辖地。
幽州不似中原锦绣富庶,石城的繁华从苍凉的大地上盛开,绿洲的河水从城中流淌出来,在戈壁上留下一条亮丽的纽带,沿着河水,风沙不侵,在夏季,水草沿岸生长,羊群宛如云朵落在了大地上。
城中奔来一匹骏马,马蹄飞扬,最后停在了一处水流平缓处,河岸水草及腰,里面隐约有一个人影。
马背上跃下一个少年,冲到人影身边,慌慌张张地道,“孟大哥!出大事了!”
年轻人躺在草丛中,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闻言眼皮也不睁,懒洋洋地道,“出什么大事了?”风吉已经带上了哭腔,“成歌姐失踪,有人是你掳走了她……”
“放屁!”孟桁泽一下子从坐了起来,“贺成歌那丫头片子胸平腚扁的老子掳她干什么?”
风吉是真的要急哭了,“少主带人强闯了望星楼,打伤了长老……长老让我偷偷跑出来告诉你,千万别回去,以后大地大,去哪里都好……”
几句话在孟桁泽脑海中炸开,他僵在原地,再迟钝也明白了,什么掳走贺成歌,这就是贺楼西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为的就是除掉他!
孟桁泽拿起风吉的马鞭,脸色阴沉,“他妈的,那个狗屁少主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输不起的玩意儿。”
“孟大哥你要干嘛?”风吉急道,却见孟桁泽已经跨上了马背,调转马头,一扬马鞭,风一样向城中而去,声音远远的传来,“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孟桁泽骑马冲回城中,街道上行人纷纷避让,在不断的喊骂声中,奔回了望星楼。
望星楼是属于霆门的一座青楼,北的青楼和由霆门长老孟长星掌管,孟桁泽是楼中妓女所生,那妓女拼死生下他以后就死了,生父不详,他出生后被孟长星抱走,收做了大徒弟。
对于孟桁泽来,望星楼就是他的家,而此时他的家,一片狼藉。
到处是掀翻的桌椅,打碎的碗碟灯具,到处还有霹雳珠留下的大片烧灼的痕迹,以及灭火时泼的水渍。
本来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此时一个个惊魂未定,和下人们费力打扫着,看见了孟桁泽,就如同看见了主心骨,大喜,“孟大哥!”
一个个围了上来,像是水深火热的难民看见了粮食,激动地留下了眼泪,”孟大哥你终于回来了,贺楼西带了好多人来找你,还和长老打了一架……”
!!!
孟桁泽急忙问道,“师父呢?”
“在后院他自己的房间……”
那女子话音还未落,孟桁泽已经利剑一般冲向了后院。
隔壁地广人稀,孟长星独自居住在一个院子中,院子中一片胡杨,挺直茂盛,洒下一片阴凉。
院子中已经站了好几个年轻人,个个身上都挂了彩,见孟桁泽进来,全都带着希望似的注视他,“大师兄。”
“大师兄。”孟长星的二徒弟完颜左急忙迎了上来,“你终于回来了。”
孟桁泽从他们沉重的气氛上感觉到了不安,沉声问道,“师父怎么样了?”
“你……还自己进去看看吧……”
孟桁泽一颗心沉了沉,他往屋子里面,还没等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整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把推开屋门,冲了进去。
干瘦的老者盘膝坐在床榻上咳嗽,望星楼的老鸨棠姑焦急地给他顺后背。
“师父!”
孟桁泽一个箭步冲到孟长星身边,一眼看见老者绢巾上刺目的红,瞳仁骤缩。
“你回来干什么,快走!!!”孟长星急道,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孟桁泽扶住老者的胳膊,红着眼睛,声音颤抖,“……是贺楼西把您打成这样的?!”
从未有过的恐慌感笼罩在孟桁泽心上,这个老者抚养他长大,教他武功,如父如母,给了他成长中所有的感情,现在,这个老者要给他上成长中最重要的一课。
这一课,叫做失去。
“我去杀了他!”孟桁泽握紧双拳,转身就要出门。
“混账东西,你拿什么杀了他?他是门中少主,你是个什么东西!”孟长星怒道,“快滚,滚出幽州,再也不要回来!”
孟桁泽脚步不停,堂姑厉声道,“你站住!你给你师父惹的祸还不够多吗?你以为贺楼西为什么来找你?你去找他报仇岂不是让你师父白白为你受伤了?!”
她每一个字都仿佛刻了血,滴在了孟桁泽的理智上,他停下了脚步,被恨意冲昏聊大脑清晰了几分。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很简单,他击败了贺楼西成为今年黄金首席,出尽了风头,而贺楼西颜面扫地,作为霆门少主,从被人捧在了高处,受尽了阿谀奉承,骄傲自负,输给了他,自然心怀恨意,要杀了他泄愤。
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有人看见孟桁泽掳走了贺成歌,借找人为由,光明正大地带着冉长老所在的望星楼闹事,要求交出孟桁泽。
贺楼西是门主贺云海的独子,为人阴毒又自负,即便是门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也不被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