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先王带太子出征,留下淮王料理朝中政务,淮王聪慧有才干,有理想抱负,视民如子,当是这下的明君。只可惜,他虽是先王之长子,却不是太子。
虽然太子也不错,但到底不是他中意。无奈太子为新王,名也正言又顺。
不久后应该会有纷争,只可惜他看不到最后的结局了。
他朝淮王望去,眼中微微泛着泪光,那眼神如枯苗望雨,目光热牵
淮王啊,希望你能善待他的家人。
姜漓漓最终决定不亲自动手。毕竟她是冒充的王君,不宜在朝臣面前表现得太残暴。
她环顾众人,怒目以对:“众位可都要看清楚、看仔细了,孤到底是不是你们王君!还有谁认为孤是假冒的!”
众人都安静不语,唯有岑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便宜了岑良,看了一出好戏,让她心虚几许。
她抬着无力的腿,走得苍劲有力,坐回了王座之上。
幸好她在王宫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也好在她一生心谨慎,没有以姜漓漓之名暴露自己的修为。世人只知姜越是谢千书手把手教出来的,修为深厚,却不知她的修为登峰造极,远超姜越。
在世人眼中,她姜漓漓是其貌不扬弱柳扶风般女子。
那些质疑的人果然只是疑惑和猜测,他们分不清她和姜越。
“既无人质疑,若日后还有人提起这荒谬的事,孤绝不轻饶。”
“诸位可还有要事?”
众人不语,或是面面相觑,或是良心难安。
“既无事,便退朝吧,姚槐留下。”
朝臣有次序地退去,她对程鹏:“你先行回长和殿。”
殿中只余下她和姚槐,她顿时放松了戒备,也不再强忍着痛苦。她头疼欲裂,寒气入骨,早已无力支撑自己,若不是坐在王座上,恐怕她早已瘫倒在地了。
“姚槐……”
“王君有何吩咐?”
也许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姚槐好像不太开心呢。
“姚槐,我好冷,头很疼,没有力气了。”
他微微一愣,见她的脸色不好,心中那些因她护着青阳裴的不悦立刻消散,只余下担忧。
他跑上去将她了扶起来,他触碰到她的手,如寒冰一般。
她走得踉踉跄跄,重心几乎都在他的身上,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担忧起来。
他伸手直接把她了抱起来,她也没有顾及其它,安心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她知道,他会照顾好她。
赵度从殿外进来了,朝漓漓走来,姚槐没有理,以最快的速度抱着她奔回了长和殿。
程鹏还未回来,只有老辛正在殿门口守着。
老辛两条花白的眉毛蹙起,苍老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问姚槐:“王君这是怎么了?老奴即刻着人去叫医官。”
姜漓漓听到老辛要去叫医官,立刻道:“不用了,老辛你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诺。”
姚槐将她心翼翼地放在榻上,寒霜在她的脸上若隐若现,她皱着眉,忍着痛苦。
若是他能承担她所有的疼痛该有多好,也好过看着她这般难受而无能为力。
姜漓漓望着姚槐这般担忧的模样不禁内疚着:“姚槐,我没事……你去架子上替我把那个黑色的盒子拿过来。”
他替她拿来了盒子,她将里头所有的药全吃了,一颗不剩。
她微微笑着:“我没事了……今好累,我先睡一觉。”
“好,你好好休息。”
他替她盖好了被子,静静地守在她的床前。她双灵动的眼睛微微闭着,她睫毛微动,呼吸渐渐平稳,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他走出大殿外,恰逢程鹏走了回来,门口还站着赵度及几个侍卫。
他对着门口的老辛和程鹏低声:“殿内很冷,你们等一下在殿内烧好炉火,注意隔窗通风,王君身体不舒服,已经休息了,王君吩咐你们好好守着殿门,不得有任何人进来,包括王君的夫人们。”
“诺。”
姜漓漓囫囵吞枣的把墨寒特制的两种药物都吃了,一觉醒来之后,感觉好了许多,竟比无病时还要觉得精神。
果然,她孤注一掷,给自己下了一济猛药是正确的。
只是……她再也没有墨寒留下的药了。
没有了就没有了吧,如此关键时刻,容不得她有别的选择。
外界的传言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人尽皆知。
她愁眉不展,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她知道一定有人在幕后操纵着,觊觎着姜越的江山。
正月初九的那早上,也就是她服药后的第九,忽然刮起强烈的冷风,她结合岑良与姚槐的建议,在宫中与王城内布下了一道又一道防线。
傍晚时分,炉中的炭火旺盛,她饮下一杯热茶,捧起竹简时,胸中突然抑郁难平,毫无征兆的,她吐出了一口血。
暗红的血非常刺目,她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竹简,抬起黑色的衣袖,擦净嘴角的血迹。
“赵度!”
赵度进来,应承着:“王君有何吩咐?”
姜漓漓压低声音问:“王兄什么时候回来?吾……快撑不住了。”
赵度内疚着回:“属下不知。”
姜漓漓起身,在心中哀叹着,她不知还能撑到何时。
她冷冷地望向赵度,赵度那一脸愧疚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她看见赵度,就会想起姜越做的糟心的事情。
她取过放在案上的信睥睨着赵度:“你替孤把地面处理干净,然后派信得过的人将此信速速送去青琅,送到一个叫墨寒的人手里,若是墨寒不在,就送到谢千书手中,要快!”
正月十一,宫门口传来了消息,公主回宫了。
姜漓漓喜出望外,连忙派人前去迎接。
她坐于席上,静等姜越的回来。
等姜越回来,她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侍从把戴着面纱、穿着黄色绒衣的女子接了回来,女子见了她,泪眼婆娑地跪了下去。
回来的……是蒙着面纱假扮她的宓香。
宓香磕头,温和而端庄地:“见过王兄。”
姜漓漓大失所望,为什么只有宓香回来?姜越呢?不会真如传言所……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