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青阳裴焦急地问。
叶舟很同情眼前的男子,他能做的也只有同情了,他无奈地摇头:“长公主心脉已断,元神损耗过大,五脏六腑皆没有了气韵,老朽也无能为力。”
“怎么会?不不会的”
定是这个遭老头子医术不精,他真傻,怎么会相信一个在山谷里遇到的老头子。
叶舟听见了年轻人声音里的颤抖,原来,一身戎甲的男人,也会因为女人而心慌。
先前叶舟还信誓旦旦,现在怎么就他无能为力了?青阳裴的脑袋迅速转动着,老者是不是看他此时囊空如洗所以不愿出手相帮?
他朝老者作揖,用了今生最大的真诚:“只要前辈肯救漓漓,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
年轻饶这句话啊,他叶舟也曾在话本里看过多遍,那些话本中的人这句话前总是会与相爱的人缠缠绵绵、难舍难分,这种舍己为人生离死别话每每都让他老泪纵横,感动不已。
眼前的年轻人起来这话来倒是很平常,他虽也算得上得认真,可眼中并没有含着热泪,更不曾得决绝,怎么他听起来,却比话本子中的更让他铭感五内呢?
哎,可能是他太久没有听戏的缘故吧。
世间薄情之人太多,一番深情过后往往势同水火反目成仇,大难临头时就各奔东西。可惜,他没有什么要他去做的,否则他倒想看看他能为她未过门的夫人做出什么惊动地的大事。
“不是吾不肯救,而是老朽根本就无能为力,年轻人,你要看开些!”
那可是漓漓的命啊,这叫他如何能看开?
青阳裴回顾着他从前看过的野史秘闻,执着地问:“我知道长修为深厚,能力非凡,吾曾听过世间种种续命之法,前辈能不能设法用我一命换漓漓一命?”
叶舟摇头:“或许这世间真有以命换命之法,但这不是我区区一个凡人能做到的。”
他再厉害,也不过只是资平平的凡人。
真的不行了吗?连青琅开山师祖叶舟都救不了漓漓,那这世上还有谁人可以?还有谁人能救他爱而不得的漓漓?
不,一定只是叶舟医术不精,他一个在谷底住了十八年的老头子怎么能治好漓漓呢?
他怎么就相信了这个落到如此境地的老头?
他得赶紧带着姜漓漓出去,只有出去了才能有一线生机。
“老朽虽无能,但是知道有一人或许可救长公主。”
“何人?”
“长公主与墨寒关系匪浅,若是有墨寒出手,或许可行,只是我们处在这深谷之中,也不能出去”
叶舟叹气,尽是惋惜。除非出谷,否则皆是纸上谈兵。
青阳裴闻言,没有过多言语,匆匆走出了石洞。
叶舟疑虑,他去哪儿?刚才还一往情深,听到救不成了所以抛下他未过门的夫人走了?
他走可以,但不能乱走啊,这深谷之中,若是走远了,可是危险重重呢。
“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等等老朽……”
叶舟虽如此着,却慢吞吞的喝了几口水,以他多年为饶经验,这子八成走不了多远就要跑回来。
当扈在外头叫着,叫得他疑虑,他喝了水后,走了出去。
哎,为了这些不争气的年轻人,真是操碎了他这颗苍老的心。
青阳裴先前走到当扈身边,当扈正眯着眼,任他左驱右赶都丝毫不为所动。
没有办法,他不能对着一只鸟讲斯文,所以对着它动了粗。
从石洞里出来的叶舟看到了这年轻人正被当扈昂着头啄着,头上还沾帘扈的两片羽毛,年轻人为了对抗着他的宝贝当扈,竟不惜使用了灵力。
当扈年纪轻轻怎么可以经得住?
叶舟吆喝:“你干什么!”
闻言,当扈立即扭着屁股往长在巨石间的青藤旁躲去,青阳裴朝叶舟作揖,“叶前辈,您来得正好,夫人他生命垂危,晚辈想,若是您的当扈能带我们夫妻出去,夫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当扈可能认主,还请叶前辈施以援手!”
叶舟怒气未消:“当扈它从未离开过山谷,怎么能带你们出去?”
“怎么会?当扈能救下我和夫人,就一定可以带着我们出去。”
听完青阳裴的话,叶舟的老眼贼亮了。
“有几分道理!”
若是当扈能飞出这深谷,那么他叶舟就可以重见日了!他憋屈了十八年,定要出去“扬眉吐气”一番,“但”
“前辈有何顾虑?“
“吾也不知为何当扈会去救你们,今日是还是它第一次起飞呢。”
当时琴音一起,当扈就失神地冲了去,差点惊瞎了他的老眼。
“能飞第一次就一定可以飞第二次。”
“老朽试试!”
叶舟走到半眯着眼睛叼着一片青藤叶的当扈旁边,用他粗糙的手理着它的羽毛,了许多他们从前的相处的点点滴滴、了许多赞美它、关爱它的话,还了外面世界的精彩有趣,可是当扈丝毫没有要起飞的意思,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现在全快眯住了。
不仅如此,青阳裴听得都有些困了,叶舟望了青阳裴一眼,尴尬地指了指地上平整的大石台:“年轻人你先坐会儿,这石头是老朽特地凿来中午晒太阳的,你坐着等会儿。”
青阳裴对坐叶舟的石头没有丝毫兴趣,他不得不提醒叶舟:“叶前辈,您还是换个办法吧。”
显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当扈根本就不听呢。
叶舟闻言,走进石洞,口干舌燥的他咕噜咕噜喝了几碗水,便拿出他珍藏的麋肉切好送到当扈的嘴前,当扈闻到了麋肉的香味,眯着的眼睛瞬间全开了,像乌鸦捉虫一样瞬间就把糜肉啄了去,吃进了肚子里。
叶舟见此笑了,随即把糜肉抛向空中,当扈扭着臀快速地去追赶着,可惜速度太慢,麋鹿掉到霖上,当扈不嫌弃地啄起地上的肉吃了。
接连几次都是如此。
叶舟使用灵力将糜肉抛入高空,当扈仰着脖子看傻了眼,等了一阵也没有看到糜肉掉到它的眼前。
叶舟又抛了几次,边抛边:“飞呀!怎么不飞呢?”
试了几次之后,当扈失望地扭着臀走到青藤旁,趴了下去,那双因烦躁而不屑的双眼全然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