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锦云听着周景筠简单地给她交待一些事情，沉默着吃完了早饭。

曲言将他们送到门外，将一早给艾锦云准备好的可能要用到的东西放在艾锦云的手边，而后才退到一边，目送着他们出门。

车开得很平缓，周景筠手指微曲，搭在方向盘上，目光透过薄雾看着前路，嘴角噙着一抹极浅的笑。

艾锦云乖巧地坐在后面，双手搭在膝盖上，神情木然，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却透着水亮的光。

沉默到在第一个路口等待红灯的时候，周景筠突然回头，开口问艾锦云：“昨天的板栗蜂蜜蛋糕好吃吗？”

周景筠的问题来得有些猝不及防，艾锦云愣了片刻，眼珠子转了转，却突然对上周景筠的目光，没想好的话便有些慌乱地脱口而出：“好吃…”

周景筠微微张嘴做出了一个“哦”的嘴型，他半眯着眼睛看了艾锦云一眼，然后回过头去，指示灯恰好变绿，他发动了车子，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看来你没仔细尝过啊。”

艾锦云低下头去，虽然觉得周景筠格外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尽力做出了乖巧温驯的样子，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她又才低声说道：“好像有点太甜了。”

她读过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她需得好好活下去，等到自己足够强大，而后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她也知道自己该讨好周景筠。

周景筠似乎对这个答案并没有不满意，他听完后又慢悠悠地问艾锦云：“喜欢吗？”顿了片刻，他补充了一句，“喜欢板栗吗？”

艾锦云点了点头，十岁的时候在漠河湾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的家门口有一颗很大的板栗树，她和周青枝合抱都不能抱住树干那么大。每入秋后，便开始有熟了的板栗从树上掉落，带有刺壳的砸在地上的声音是闷闷的，干净的板栗砸下来的声音却很清脆。

她总是很喜欢那时候的秋天，也很喜欢味道清甜的板栗。

所以她低下头，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很喜欢。”

周景筠见她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的弧度更深，语气温柔地打断了她游离的思绪：“想好要学什么了吗？”

艾锦云抬起头来，微微张了张嘴，眼睛一眨一眨的，显然有些慌乱，可能是因为害怕周景筠因她方才走神忘了思考这个问题而生气，所以她看着周景筠的眼神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周景筠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对于艾锦云这噤若寒蝉的样子，他反倒觉得格外有趣，他挑了挑眉，看着后视镜中的艾锦云，问道：“要不学烹饪吧。”他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似是思考了一下，而后接着说，“我记得云圣学院有个叫做‘烹饪营养学’的专业。”

虽然是询问的句式，但艾锦云听着更像是一道命令，语气没有任何霸道的感觉，反倒很是温柔，艾锦云却觉得，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于她来说，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她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