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闵疏微微含笑的神情，艾锦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她努力弯起唇角，笑着说：“不管如何，至少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

闵疏眼睛也在此刻亮了起来。

当年漠河湾一别之后，两人之间再无半点音讯。

犹豫良久，闵疏还是笑了一声，握住艾锦云的手，苦笑道：“你就不要为我的处境忧心了，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闵疏顿了顿，接着说：“我父亲一年前因为一些纠纷进了医院，责任在我父亲，所以除了一大笔医药费，我们还要负担一大笔赔偿，那段时间我和妈妈走投无路，是沈炽难救了我们，我其实应该谢谢他。”

说完，闵疏笑了笑，下嘴唇被咬得发白，可她却像是浑然不觉，现在的她实在是太麻木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闵疏声音沉沉的，草草讲了这些年的一些事情，却对她为何那样害怕沈炽难而闭口不谈。

闵疏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隐情，因为闵疏那样的人，谁对她好，她一定会回以格外真诚并且温柔的态度。显然如果沈炽难真的只是在她危难时刻伸出援手的恩人，那么闵疏对于沈炽难绝对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态度。

艾锦云皱着眉，可是闵疏不愿说，她也没有办法，更不可能逼问她，艾锦云知道这样只会让闵疏更加难过。

所以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闵疏知道，无论如何，她都还有她。

哪怕她帮不了她什么，但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知道旁边还有一个人会永远随行，总会好过许多。

闵疏看着艾锦云，又说：“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沈炽难不喜欢家里给他订的未婚妻，就说要娶我，不过沈家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沈炽难让我学这学那，就是为了让我足够优秀，能配得上在他身边做一个安安静静的花瓶。”

艾锦云只是默默地听着，闵疏的语气极力在表现得风轻云淡：“反正是我欠他的，这些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艾锦云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说：“你也知道的，我跟你说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爸爸死了，妈妈死了，周青枝也死了，我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了，我就是个占着周青枝身份的冒牌货，靠讨好着仇人活下去。”

闵疏摸了摸艾锦云的发顶，目光温柔：“小云，至少你在我这里，还是小云。”

二人相视一笑，便默契地岔开了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开始说些细细碎碎开心的事，只不过说来说去，总是在漠河湾那五年的事情。

偶尔提到林其择，二人也都默契地不露出尴尬的神色，只是心照不宣地进行下一个话题。仿佛一切都还是几年前的样子。

交换了联系方式和约好了下次见面之后，艾锦云看了一眼表，发现还差八分钟就到三点了。

闵疏的眼神黯了黯，她看向艾锦云，扯起嘴角：“我得先走了。”

艾锦云点点头，看着闵疏下了楼，上了一辆黑色宾利，整个人也如同瞬间泄气般倦软了下来。

等到恰好三点整时，她才给周景筠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