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锦云抿了抿嘴唇，而后望着方美熙，露出愧疚又难过的神情，说：“方阿姨，我一直没能找到二哥的文件放在哪里，所以这件事没能按照你的意思办好。”

方美熙微微一愣，问艾锦云：“所以你还没去换？”她的声调陡然高昂了几分，“这事再做不好就没什么用了，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你二哥吗？”

艾锦云得神情看起来就好像被吓懵了，方美熙无奈，虽然气得牙痒痒，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软下了声气：“啊小枝，阿姨不是有意要凶你的，阿姨只是担心你二哥的事情，所以一时关心则乱…”

艾锦云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懂的，阿姨别担心，我没在意。”她顿了顿，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来，接着说道，“方阿姨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完全按照你的方案来，但是这件事我也做好了。”

方美熙的脸色变了变，不是很好看，她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声调有些异样地问艾锦云：“那小枝你是怎么做的呢？”

艾锦云笑眯眯地，解释说：“我找不到二哥的文件放在哪里，可是我又实在是太担心二哥了，我知道方阿姨肯定也很担心，所以就直接跟二哥明说了。”

方美熙的脸色煞白，艾锦云接着说：“我直接把文件给了二哥，让他看看，参考一下，找出自己方案中有纰漏的地方。不过方阿姨放心，二哥再怎么问我，我也没告诉他是谁让我给他的文件。”

艾锦云滴溜溜地转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方美熙，问她：“所以结果也算是和原来计划得差不多，方阿姨大可放心了。”

方美熙干笑两声，说着：“放心了，放心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方美熙没坐多久就起身出去了，艾锦云笑眯眯地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直至门被关上，她的眼神才骤然冰冷无比。

屋子里一静下来，她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周景筠。

他这会儿应该在哪里，是不是喝多了酒，不知道身边有没有可靠的人看着？

艾锦云不知这些想法从何而来，她觉得有些多余，却如何也挥之不去，最后只得闷闷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

许久之后，艾锦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节桂花枝，黄色的小花朵已经散落了好些，只剩下稀稀疏疏一些无精打采地攀附在树枝上，香味仍旧浓烈，光是这小小一枝，整个房屋都是桂花的香味。

艾锦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难过，她将那一枝桂花扔进了垃圾桶，而后踱步到窗边，换了个地方发呆。

不过这次思绪总是被拉扯回来，艾锦云有些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而后折回房间，将垃圾桶里乱糟糟的桂花枝捡回来，找了个好看的玻璃瓶子插了起来。

看着那枝花，突然想起来周景筠曾经对她说过：“因为爱某人，所以爱某人之爱，世界上有许多很好的事，这大抵也算其中一件。”

艾锦云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皱起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同春日里看到的第一朵花开，夏日里第一声蝉鸣，秋日里第一片枯叶，冬日里第一片雪花，她突兀的想法，似乎象征着有什么突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