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筠以前,他愿意并且有足够耐心去对艾锦云好,是因为他把艾锦云真的当作了自己的妹妹。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骗了自己,或者自己当初根本就没有认清自己对于艾锦云的感觉,现在想想,他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他哪里是想把艾锦云当作自己的妹妹呢。
他爱她。
像是一种命中注定,他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看到那样弱的又倔强的鹿一样的家伙,他就在想,她存在于这个世上,他遇到她,他想保护她,大约都是注定的,都是必然的。
他从前不信命,现在他却愿意去相信,相信她同他的命运就是交织在一起的,是无法挣脱的,这让他感到非常安心。
以前他总想找个借口掩饰自己对于她那种疯狂热切美好到近乎荒谬的感觉,但是现在他却厌弃这个借口了,他只想要直面自己的感情。
所以不妨大胆一些,真真实实全心全意去深陷“爱”。
正收拾着桌子,却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周景筠头也没抬,他猜到了来者是谁,并且不想理会她。
可是郑织欢显然并不会因为周景筠的不理会而放弃靠近他,她走到周景筠身侧,声音温柔极了:“阿筠。”
周景筠礼貌地朝她笑了笑,端着酒坛子和酒具朝着厨房那边走,并没有多和郑织欢什么的打算。
郑织欢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样子,她还是那副温柔如水的模样,跟在周景筠身后,声音里透露着浓浓的委屈:“阿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淡吗?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周景筠微笑着回过头来,看着郑织欢,:“既然你要这么想,那就是的。”
郑织欢差点被气哭,她没想到周景筠话这么不留情,只得勉强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充满了哀伤悲痛:“我就知道,阿筠你还是在恨我。”
周景筠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看向郑织欢,语气并不大好:“我恨你干什么?你戏做得过头了。”完,周景筠就径直进了厨房,开始清洗杯具。
郑织欢愣了愣,显然,她也突然明白过来,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啊,她只是太爱周景筠了,她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已经入戏太深,陷得那么深,血与肉都跟着这故事丝丝相连,她还怎么能脱身呢?
郑织欢站在窗户外头,看着周景筠微微俯身,袖子挽起来露出臂,神色专注地清洗着酒具。
郑织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周景筠,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的,宁静的,专注的,去做一件会不自觉露出笑容的事情。
真喜欢痴痴地站在外面看着,沉默了很久,她又问周景筠:“阿筠,我哪里做错了吗?”
周景筠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对郑织欢:“你错在去试图做一件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因为目标就是错的,所以过程中那些乍一看无可指摘的努力,其实也都全是错的。”
郑织欢看着周景筠的眼睛,他的神色淡淡的,疏远而清明,真的没有带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