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将我拉到一边僻静的地方,说道:“柱子,我看孙文秀应该是跑到马家村去了,要不,我们现在去马家村看看情况?”
这话说到了我的心里,“嗯,我跟孙大伯打个招呼我们就走。”
说着话,我走上前冲着孙世昌说道:“孙大伯,我和二狗子,我们还有点儿事情,要不,我们就先走了?”
孙世昌是见识过我和二狗子本事的人,他听我们说要走,立马拉下了脸色,紧紧抓住我的手,说道:“李道长,你和陈道长可万万不能走啊,你看,我们孙家村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文秀撞邪跑了,你们要是走了,再有别的人撞邪跑了,我们可怎么办?”
心里怜悯孙世昌,再加上院儿里的众人都不让我们走,一口一个陈道长,李道长的,我和二狗子没办法,只好答应留在孙家村。孙二爷手里的拐杖用力在地上敲了两下,痛心说道:“文秀这是遭了哪门子的孽啊,平时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事儿。”
孙文秀老婆听了这话也跟着呜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村子里的人就开始讨论关于孙文秀撞邪的事情。
“文秀是不是被人扎小人了?”
“我记得文秀挺规矩的一个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在众人的议论声之中,我突然想起了孙德海,刚才在坟地里,男鬼给我们指了指孙德海的坟墓,这件事情肯定是跟孙德海有关系,于是张口说道:“孙大伯,你知道孙德海吗?”
孙世昌点点头,说道:“知道啊,怎么了?”
有人说道:“文秀撞邪刨开的就是孙德海的坟墓。”
这句话顿时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对啊,我也记得温文秀刨开的就是孙德海的坟墓。”
“你们说坟地里有那么多座坟,为啥文秀不去刨别人的坟,偏偏去刨孙德海的坟呢?”
“是啊,坟地里那么多的坟。”
……
孙世昌皱眉想了想,看向孙二爷,说道:“二爷,孙德海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你老人家还记得清楚吗?”
“嗯。”
“唉。”
孙二爷说道:“孙德海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啊,当初他老实本分,在河上找了一份捞沙的工作,后来,有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对方那姑娘叫王春芳,人长得很是漂亮,后来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日子本来过的开心幸福,只是后来……唉,他的命太苦了。”
孙家村里也有很多年轻一辈的人不知道孙德海到底是谁,有人便问道:“二爷,孙德海他是您那一辈的人吧,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他。”
孙二爷点点头,说道:“不错,孙德海是和我同一辈的人,以前,我还和他一起喝过酒,只是可惜,他三十二岁不到就死了。”
二狗子眉头一皱,说道:“二爷,你继续往下说啊,孙德海后来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听孙二爷说孙德海不到三十二岁就死了,心里也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大概也猜到孙德海的死是含冤的,因为含冤而死的人,死后怨气才会重,阴气也才会重,孙文秀去扒坟,找的就是阴气重的坟墓,他不扒别人的坟,偏偏去扒孙德海的坟,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初步估计是因为孙德海的阴气重,因为孙德海是孙二爷他们那一辈的人,孙文秀也就是二十几岁的人,中间差了四五十年,要是有什么恩仇,这说不过去。
孙二爷继续说道:“那天,孙德海在河里捞沙,因为和人发生了口角就生气回家去了,谁知道走到院墙下,听见王春芳在屋里和一个男人调笑,他大骂了一声,冲进了院子,那个男人没来得及跑正好和孙德海遇上了,孙德海拿起院子里的锄头要和那男人拼命,王春芳拦着孙德海,让那个偷情的男人赶快跑,那男人本来已经跑出去了,可是后来又想起什么东西落在屋里了,他跑到厨房去拿了菜刀回屋想要去找他的东西,这一去就出事儿了。”
“愤怒的孙德海看见那男人回来,推开王春芳,拿着锄头就砸那男人,那男人挨了一下流了血马上就站起来反抗,拿着菜刀朝孙德海身上砍,孙德海常年捞沙干的都是体力活儿,那男人细皮嫩肉哪儿是孙德海的对手,孙德海用锄头砸碎了那男人的脑袋,他自己的脖子上也挨了几刀,血水止不住的往外涌,最后,因为流血过多也死了。”
“唉。”
说着话,孙二爷叹了口气,众人听完也都叹息,我心里也很是感叹,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王春芳出轨给毁了,想想孙德海也是不值得,辛辛苦苦工作,老婆居然在家里面跟别人乱搞男女关系,这样的女人要来有什么用?
不过,感叹之余,心里又冒出了一个疑问,说道:“孙二爷,那后来呢,孙德海有没有儿子呢?”
“唉。”
孙二爷忍不住叹息,说道:“这就是他的可悲之处,孙德海的儿子也不是他亲身的儿子,那孩子是王春芳跟别人怀的野种,可惜孙德海死了也不知道这个事情。”
心里一咯噔,孙德海的儿子居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真是可悲啊,皱眉说道:“那么,孙德海墓碑上儿子那一行被划掉也是这个原因吗?”
“算是吧,不过,这事儿可不简单,王春芳是真的没良心,她对不起孙德海,孙德海死后不到三个月,王春芳就带着他儿子改嫁了,后来,王春芳的儿子莫名其妙发烧了,高烧不退,找了好几个郎中去看也没用,最后经人提醒,这才去找了一个道士,那道士给王春芳的儿子算了一卦,询问王春芳是不是有个死了的前夫,王春芳本来还不愿意承认,那道士像是知道王春芳不是什么好人,他见王春芳不肯说实话,站起身便要走,王春芳拦住道士,这才告诉了道士确实是有一个前夫,道士便告诉王春芳墓碑上出了问题,说你的儿子不是孙德海的儿子,不该刻在那墓碑上,王春芳这才请来刻墓碑的那个石匠把名字给凿了去。“
二狗子问道:“那后来呢?”
孙二爷说道:“后来,凿了墓碑上的名字之后,没过两天,王春芳的儿子就好了,可是从那以后,王春芳的儿子就老是说在院子里看见爹了,请来道士作法也没用,再后来,王春芳的儿子满了六岁之后才没有再看见鬼魅,可惜王春芳现在的老公也是个短命鬼,不到五年便死了,后来,那个村子里的人都说王春芳有克夫相,事情传开了也没人敢再娶她,后来她带着她儿子迁到外省去了,现在要是还活着,估计也八十多了吧。”
听完孙二爷的话,心里肯定了一件事情,孙文秀之所以会去扒开孙德海的坟包,其实就是因为那里的阴气重,孙德海是含冤而死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冤,非常的冤,含冤而死的人,怨气重,阴气更重,所以,被鬼附身的孙文秀才会选择去孙德海的棺材里睡觉。
后来,院子里的人又商量去坟地里找找看,或许孙文秀就在那儿,去了一次没有找到人,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在坟地里找到孙文秀,他还是躺在孙德海的棺材里睡觉,脸色比之昨天更苍白了一些。
从孙家村出来,我本想直接去马家村,二狗子却说不去,他说我们在马家村吃了两次亏,马三叔不待见我们,现在去了,说不定还会被赶回来,不如回家去等,要是他们真觉得我们能帮他们,自然会来请我们。
我觉得二狗子说的对,于是一道回到了大王村,上午去河上打鱼,中午在我家吃鱼,刚把鱼放到油里面去炸,外面便传来了马文风的声音:“陈道长,李道长,你们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