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人跑了过来,马奇文皱眉看他,说道:“你说什么?”
那人喘着粗气说道:“三叔他叫人抬着薛寡妇的棺材到村尾去了。”
“啊?!”
马奇文往后跌走了两步,这时候,正好一阵夜风吹拂而过,灯笼里的绿光闪烁了两下,二狗子慌忙扶住了马奇文,说道:“马二叔,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把灯笼弄熄了。”
“快,快扶我一起去村尾,一定要阻止他!”
看了灯笼一眼,心里紧张,站出来拦住马奇文说道:“马二叔,现在马大哥的魂魄已经叫回来了,马大哥更重要,不如先救了马大哥,让这位大哥先去村尾阻拦,等我们救了马文风,稍后就到村尾去。”
马奇文喘了两口气,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你快去,告诉老三千万不能把薛寡妇的棺材沉到井里去。”
那人点头离开,我和二狗子扶着马奇文走到了屋里,等到靠近床位的时候,马文风的魂魄从灯笼里面飞了出来,躺在马文风的身上,最终,魂魄和马文风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急忙说道:“马二叔,快对着马大哥的口鼻吹一口回魂气,看看马大哥能不能醒过来。”
马奇文赶紧凑上前对着马文风的口鼻吹了一口气,没过一会儿,马文风醒了过来,看见我们,虚弱的说道:“二叔,陈道长,李道长。”
二狗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冲着马奇文说道:“马二叔,既然现在马文风已经死了,那您守着他,我和柱子,我们先赶到村尾去看看,吴叔给我们的纸条上说了,薛寡妇的棺材不能沉到井里。”
马奇文似乎比我们还相信吴文清说的话,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你们快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
我和二狗子对视一眼,随后一起出门来到了村尾,这时候,村尾已经围着好些人了,里面还有争吵的声音,挤进去一看,里面好几个人抬着棺材,马三叔站在棺材前面正和拦路的马玉龙吵架,仔细一看,马玉龙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上面还有血,应该就是杀猪的那把菜刀。
马三叔生气吼道:“马玉龙,我再跟你说一遍,你马上给我让开!”
马玉龙也冲着马三叔吼道:“三叔,以前我可以听你的,今天,我绝对不会听你的,三叔,薛寡妇已经死了,咱们给她找块坟地,让她入土为安吧,算我求你了,行吗?”
马三叔红着眼说道:“不行!那道长说了,马修武犯六煞,村子里会挨个死人,这些天死人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薛寡妇是最后一个,如果今晚不把薛寡妇的棺材沉到井里,以后,我们马家村还会死人,还会霉运不断,薛寡妇死了,她现在不过是一副尸首,我宁愿让一具尸首受罪也不能毁了我们马家村的前程,玉龙啊,我求你为我们马家村的村民想想,行吗?”
“是啊,玉龙,三叔是为了我们村子好。”
“玉龙,你就让开吧,薛寡妇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
马三叔一句话,人群中就炸开锅了,马玉龙听着众人的声音,冷着脸扭头看了看,嗤笑一声,吼道:“够了,我今天还就拦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马三叔上前一步,说道:“玉龙,你不要逼我!”
“呵呵。”
马玉龙竟然冷笑了起来,说道:“三叔,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来帮你说!”
“村儿里人今天都在这儿,我现在当着你们的面说,我马玉龙就是跟薛寡妇有关系,我就是搞了破鞋,你们骂我吧,尽情的骂我吧,不管你们怎么骂我,我还是那句话,她活着的时候,我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现在她死了,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受罪!”
话说到后面的时候,马玉龙哽咽着吼了起来,不过,奇怪的事情是人群里并没有多少人议论这个事情,似乎他们本就知道马玉龙和薛寡妇有一腿的事情。
想想心里其实挺酸,马玉龙跟薛寡妇发生关系确实为人所耻,但是现在偷情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几个人能像马玉龙这样有情有义呢,心里不得不佩服马玉龙像个男人。
真正的男人就该像马玉龙这样,哪怕是面对全村子人的耻笑,他也无所畏惧。
马三叔瞪眼说道:“你以为你吼两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来两个人把马玉龙拉开!”
马三叔喊了一声,可是却并没有人敢站出来。
“我叫来两个人,人呢?!”马三叔生气吼道,随手揪住了两个人,说道:“你们去把马玉龙拖走。”
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敢上前,甚至只是看了马玉龙一眼就赶紧把脑袋转向了别的地方,低声说道:“三叔,他手里有菜刀。”
马三叔一听这话顿时就火了,“他手里有菜刀又怎么样,他是男人,难道你们就不是男人?”
动了动脚,正要往前走,二狗子按住我的肩膀,摇摇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不要过去,现在去了只会让这个事情变得更麻烦,我们在这儿看着就行,估计没人敢动马玉龙。”
“谁敢过来,我就砍死谁!”
“我马玉龙说话算话!”
“马玉龙,你在闹什么?!”这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村子方向传来,回头朝着村巷看去,只见一个白头的老人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爸,你怎么来了?”
“哼,你这个畜生,我要是不来,你还不翻了天!”
“把刀放下!”
“我让你把刀放下!”
“爸,我不能让薛寡妇沉到井里!”
“啪!”
马玉龙的父亲毫不犹豫的给了马玉龙一巴掌,骂道:“畜生,要不是你妈拦着我,你跟薛寡妇厮混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打死了,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把刀放下!”
心里一惊,不敢相信马玉龙的父亲居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话还没说两句倒是先给了马玉龙一巴掌,这一巴掌下来,四周顿时鸦雀无声了,只剩风吹过树叶传来莎莎的响声。
马玉龙捂着脸,低下了头。
“畜生,我让你把刀放下,你听见没有?”
马玉龙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一丝怒色,往后退了两步,抬手用菜刀指着他亲爸,一字一句说道:“从现在开始,你马河川不是我爸,我马玉龙也不再是你的儿子,我们两清了,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马河川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我让你把刀放下!”
“你给我滚,你再逼我,信不信我砍死你!”
“来啊,你来砍死我!”
马河川也像是发了疯一样冲了上去,现场许多人都往后退了数步,很怕马河川的血会飞溅到自己身上。
“儿子砍老子啦!”
“苍天啊,你开开眼看看吧,儿子砍老子啦!”
“你别逼我!”
“我让你别逼我!”
马河川不管已经近乎疯狂的马玉龙,上前就抓住了马玉龙的手,夺下了他手里的菜刀,随后,旁边的人赶紧冲了上去,控制住了马玉龙,马三叔喊道:“把他带回去,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做啥事儿。”
说着话,马三叔一招手,“快,把棺材沉到井里去!”
“慢着!”
二狗子大叫一声,扭头看的时候,他已经冲我身边冲了出去,跳上了井口,站在井口上说道:“慢着,马三叔,你们不能把薛寡妇的棺材沉到井里去。”
“别管他,抬着棺材把棺材扔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玉龙的事情已经激怒了马三叔,他竟然直接说出了这句话,那几个抬棺材的人倒也听马玉龙的话,话音刚落就抬着棺材往前抵,他们以为二狗子会跳开,可是二狗子却并没有跳开,而是伸手去按住了棺材,他本就踩在井口上,脚下不稳,“扑通”一声跌到了井里去。
“二狗子!”
着急喊了一声。
有人说道:“三叔,陈道长掉到井里去了,怎么办?“
“别管他,快把棺材沉下去!”
“不要啊!”急呼一声。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马奇文的声音:“慢动手!”
抬棺材的那几个人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二叔来了。”
马三叔着急说道:“别管他,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