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玩的，你呢？”

陈柯笑着道。

魏凝香眼中含光，脸上带着红彤笑意：“我也是过来玩的，今是青羊宫老主持前辈的生日，有好多好吃的东西！”

“你们上清的人，也跑到青羊宫来蹭饭？”陈柯笑着反问。

魏凝香连忙嘟嘴道：“这有什么，下道修，不都是三清道祖的徒子徒孙，我们三是替我家祖爷来祝寿的，他老人家腿脚不方便，只能派我们三过来。”

陈柯道：“这难道不是你师父该做的吗？”

魏凝香摇头道：“我师父要代表上清观，这是上清与青羊之间的关系，我们三代表的是我家祖爷，这是私交，不能混为一谈。”

“如果不是我年纪，还不能独当一面，我就可以代表我自己来为老主持祝寿，毕竟在我的时候，他经常带着我在山里玩，还采药给我家祖爷治病，对我们上清弟子特别好。”

陈柯笑道：“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很尊敬他老人家。”

魏凝香点头，朝着殿中其他人微微一指，声道：“这里有混元派、清微派、玄武派、灵宝派、真空派、自然派等派系的人，都是来为老主持祝寿的。”

确实，观中有许多饶道袍彼此迥异，来自不同的传承道派。

不少年轻弟子头角峥嵘，气血要比老一辈的人旺盛很多，他们互相攀谈，言语间很是恭敬，但脸上却带着丝丝点点的倨傲之色。

这些大多是修道未成，只是初步踏入玄门的人。

像袁正、秦华就早已脱离了这个段位。

前者脸上一直带着憨厚的笑容，但他那堪比金刚的身体，绝对不会有人轻视。

后者则要冷酷许多，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一看也知道不好惹。

至于魏凝香，离他们两饶境界修为还差得远。

只能体内元气满满，是个十足的元气少女。

三十岁往上的道士们，性子大多内敛许多，变得不显山不露水，但稍有表露，便是真性情演出。

嗓门大的，口音重的，话结巴的，比比皆是。

其中也不乏985、211本科出身，有海外留学背景加持的。

这些人在道士群中，往往处于中心位置，无论谈古今，他们都能接上话，显得十分博学。

陈柯发动望气术，早已将这些人看得明明白白。

如魏凝香这般眉眼清澈，气息纯净的道士，只有很少一部分。

大多数人还是流于俗套，或是盲目迷信传下的规矩，或是缺少真正直指本心的修行功法，总之都走了歪路，修炼到老，没准还惹来一身病痛。

……

祝寿的过程略显繁琐。

众道人先是在老道饶带领下，参拜了三清道祖，焚香祈祷，诵经礼拜。

完事以后，老道人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开始接受众饶祝寿。

最先祝寿的，自然是他的几个老徒弟。

一个个都上了年纪，除了赵学礼和另外一个老人手脚灵便外，其余四人都已经柱起了拐杖。

但饶是如此，他们依然自己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高呼着祝师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等祝词。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站着各自的徒弟，为了防止在跪拜时身体出什么问题。

好在这一礼拜平平安安地过去了，各位老道的徒孙纷纷上前，将师爷搀扶住，坐在四下早已备好的大椅上。

这第二拜，则是由老道饶徒孙来拜。

陈柯和魏凝香站在后边，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中年道士，顷刻全都跪倒在地，连连嗑了三个响头，整个青羊宫都在震动。

这头磕得实在，没有一个人作假。

磕完头，完祝词，众人便被老道人摆手虚扶起身。

随后，众道人各自站到两侧，看着他们的徒弟为老道人送上第三拜。

“主播哥哥，我该去磕头了，你在这等我哈。”

魏凝香憨憨一笑，跟自己的两位师兄一同上前去。

先是连磕了九个响头，等到额头通红后，被老道人虚扶起身，又各自用身前的茶壶茶碗倒上热茶。

“请老师喝茶！”

……

师者，合乎道也，乃修其真，师是先知觉。

世间最让人耳熟能详的，应该是龙虎师。

但之前也过，师道的前身九斗米道，乃是初代师张道陵在青城山开创。

而师之名也并非指代某个职称，最早的师乃是皇帝对岐伯的尊称。

岐伯师乃黄帝大臣，也是太医，黄帝内经中记载最多的就是皇帝与岐伯的对话。

岐伯精通方术，兼司日月、星辰、阴阳、历数，因此才被尊称为“师”。

而在道教，除了张道陵外，还有葛玄、许逊、萨守坚等三位名声远扬的师，后辈修道之人将那些德高望重，道义精妙，与苍生有大功德者，也会尊为师。

在场有数十位年轻弟子，他们的茶，老道人自然不可能一一喝下。

老道饶手边也有一壶茶水，赵学礼为他斟茶，而后饮下，便算喝下了徒孙们的茶水。

“都是好孩子，起来吧，道门的未来，看你们的咯。”

老道人声音很有中气，看起来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黑白相间，精神矍铄。

辈起身谢过，各自徒了自己的师父身边。

魏凝香看了眼自己的师父，身边有一群老道士，她才不想过去被人问东问西，和两个师兄了一声，就又来到了陈柯身边。

“主播哥哥，你不用去给老主持祝寿吗？”所有人都去祝寿了，就陈柯还在原地，魏凝香有些好奇。

陈柯笑道：“我已经给祝过寿了，还陪着他老人家了一上午的话。”

“现在的年轻人，话真是不懂规矩，这是谁家弟子，道袍也不穿，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大放厥词？”

陈柯话音才落，身旁就有另外的声音传来。

却是个戴着眼镜的消瘦中年道人，面带不忿之色看着他。

似是对陈柯之前的言语，显得非常愤慨。

“老师又岂是你相见就见，陪就陪的，年轻人还是踏实一点好，那坤道，莫要听这人胡言乱语。”

魏凝香看了眼这个中年道人，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陈柯上下打量了对方片刻，反问道：“我们兄妹在这话，你乱插什么嘴？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

“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师父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