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这几日一直在忙活着家宴的事,已经有好几夜都没睡好了。
她觉着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时刻都能睡过去。就快过去了。她一直这么安慰着自己,文星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小姐这样的熬日子,又急又气,却又什么也不敢说。
毕竟是先前答应好老夫人的。还是自家小姐自己挖坑自己跳进去的。
文星叹了一口气,用帕子给正在看着火的景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小姐您可要注意身子,别是为了这家宴,身子骨熬坏了。”景宁似是听出了文星话语中的焦虑,笑着点了点头。“不打紧,你家小姐还没有弱到那种地步呢!”
文星在一侧站着不说话,目光却紧紧跟着景宁不敢离开,生怕人出了什么岔子。
在景宁全部亲力亲为地准备好一切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这利用草药熬制的饭食是十分养生的,不仅美容养颜,而且还具有调节身心的作用。
她将一切都准备的井井有条,所有的杂乱都整理好后,已经是家宴的最前夕了。
景宁此刻只希望这家宴平平安安的快点过去,她好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毕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操劳过了。
家宴刚刚开始的时候,郑安宴就看见了一脸疲惫的景宁,不自觉又心疼起景宁来。若不是自己
他这么想着,那罪恶感便又深了几分。
若不是自己太过固执,景宁也不必如此操劳。以前一个活泼的小姑娘,现在倒是逢地便打起瞌睡来。
“真是没教养。”李氏见景宁打着瞌睡,不自觉便将心里想着的说了出来。本是不大的一句话,但好巧不巧,郑安宴和老夫人都听到了。
景宁的努力和认真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场家宴耗费了景宁多少心血,他们心里也都算的清楚。
倒是这李氏,真真不知好歹。
“你给我闭嘴!”老夫人狠狠瞪了李氏一眼,李氏却并没有反应过来那警告意味的眼神,还十分委屈地小声嘀咕,“没教养就是没教养,还说不得了么”
老夫人终于还是黑了脸,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理会李氏。李子月见情势不对,急忙拉住了李氏叫她闭嘴,可偏偏李氏就是跟老夫人较起了劲。
“怎么了?哪有闺门小姐在家宴上打瞌睡的?真是不合礼数!”
这有意放开的音量让李子月也有些措手不及。她惊慌的看向四周,立刻低垂下头来。
她可不想成为矢志众地被这相府的人记恨,自己还想多住些时候呢!
“你才是不合礼数,你算个什么人?”郑安宴听着李氏的话,愈觉得厌恶李氏,喝了一口茶水便脱口回了回去。
“我”李氏急忙去看老夫人,不料那老夫人也耷拉着脸,并没打算给她好脸色的样子。李氏似是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后背愈发冷湿起来。
“姨母”
李氏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吞了口口水大气不敢出一声。李子月似是想要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氛围,刚想张嘴,便见郑安宴甩手将筷子扔到了桌上。
李氏浑身一哆嗦,脊背又挺直了不少。
“这是又吵些什么?”本在打着瞌睡的景宁被这动静吵醒,睁开了眼。郑安宴冷哼一声,瞪了李氏母女一眼,也不答话。
“可是景宁这家宴准备的有不妥?”景宁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在打着鼓的,若是被人嫌弃,那还真是打了自己的脸。上一世准备家宴也不是一两次,这一次可别是出了什么岔子。
“你很好。”这句话是老夫人说出来的。她耷拉着一张脸,明显的怒容。这句肯定的话一给出,郑安宴本就有点替景宁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老夫人那边应该可以放放吧?他这么想着,心情也舒缓了下来,说道,“准备开宴吧!”
见郑安宴不再与自己计较,李氏这才舒了一口气,大腿却被李子月狠狠抓了一把。
这一抓倒是让李氏清醒了不少,眼睛瞥向了自己的女儿,心里有些发毛。
她愈发摸不清李子月的性子了,这让李氏十分的惶恐,她并不知道自己女儿想要什么,也愈发摸不懂她了。
“祖母,来尝尝这茶?”景宁见到这尴尬局面,倒是把这情况摸了个大概,她边转移着话题,边在心里暗暗思索着现下的情况。
景宁心里是有些疑惑的。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的尴尬场面呢?
一场家宴吃的安静的异常,景宁本来还提心吊胆的,生怕李氏母女来找她的茬。但是看这气氛,诡异的异常,还不如来挑她的错,倒是有趣点。
文星在一边给景宁布着菜,眼神四处瞟着,紧紧盯着李氏母女,生怕她们做出什么伤害景宁的举动来。
虽是这么安然无恙的过去了,但景宁的心里还是十分的毛躁。怎的郑休宁也这么老实了?
景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文星聊天,文星倒是回的心不在焉的,俨然没有之前伶俐了。
“你倒是怎的了?”景宁突然有些想笑,看着文星的模样,心下里一阵好奇。
可是有什么小心思了?
“小姐啊,你不觉得这家宴吃的静了吗?”
“确实安静。”景宁看着文星一副费劲思索的模样,摇了摇她的胳膊,笑道,“你可是盼着那些人为难你家小姐呢?”
“我可没有!小姐可不要乱说!”文星立刻红了脸,生怕景宁误会似的急急摇头,景宁看着愈发想笑,拍了拍她的头。
“你个小傻子。”
景宁笑嘻嘻地自己往前走,把文星丢在了后头,脸色又沉静下来。这真是安静的过分了。
莫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景宁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能有什么把柄可以被别人抓了,自己真是被陷害的出毛病了。
她摇着头,站在一旁等着文星小跑过来,连带着嘴里的抱怨不断,“小姐你怎么又先跑!”
景宁默默地拉过了文星,进了屋子。现在这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倒是从未想过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害她,莫不是自己就是容易讨人厌?
她扶过额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