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闪烁其词,只挑了几句紧要的对沈云深说了,关于陶人的来处,他闭口不谈,那段已经尘封的往事如果讲出来,只会牵连更多的人。
沈云深和老爷子打过多次交道,知道他想瞒着的事,哪怕自己撒泼耍赖都问不出。不过跟自己无关的事儿,他向来不想掺和,也不操心。爱陶人来历不提,可玉扳指跟了他十多年,是爸妈留给他的,东西不拿回来,手上空荡荡的,这心里总感觉像是缺少了一块。
他闷闷不乐的上楼去洗澡,觉得还是要把东西要回来,老爷子不管,他自己想办法。
大半夜的,家庭医生被老爷子从被窝里喊出来,让给沈云深做了全身检查,他说了出去没打架,没碰着,磕着,老爷子却不信。
就这样被折腾了半天,确认身子完好,才容忍他去屋里睡觉。
沈云深躺在床上,了无睡意,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跟他长的九分像的陶瓷古人佣。
老爷子坐在客厅里,想了很多事,身旁的老管家,是他当年部队上的战友,后来老爷子做生意发达了,一直跟在他身旁。
他见老爷子伤心,在一边细心劝着,“别担心了,云深这小子肯定会逢凶化吉,当年那场车祸只有他死里逃生,这就是上天的仁慈。”
“晋忠,很多事你不懂,这个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在地里波涛汹涌。我那两个儿子、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人人都不听我,现在家里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云深和云箐,还有你了。”老爷子说着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凝着一层黯然之色,想到两个不安分的儿子,气的手指节都在颤抖。
被叫晋忠的老管家比老爷子小上两岁,他早些年家境贫寒,忠心为国,一辈子没有结婚。后来年岁大了,一些叔辈的亲人惦记他的优抚、养老钱,闹的不可开交,一气之下他远走他乡来找老爷子沈焘,这一晃就是十年过去。
“晋忠,这小子三两头跑出去,以后要看紧一点,千万不能再让他去见方木槿,要不然坏了大事。”
晋忠若有所思,“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迷信了,也许那只是谣言呢。”
老爷子情绪激动,眼眶里带着湿润,“我不管什么迷信不迷信,我只想让我孙子恢复正常、长命百岁。”
晋忠附和的点头,扶着他上楼安歇。现在已经快四点了,老爷子失眠越来越严重,这么下去可不行。
说到送到方木槿工作室的那个陶人,的确是个古董,至于是哪个年代的,还没人看得出来。
那东西被挖出来,送到老爷子这儿,看到这张和孙子一模一样的脸,他瞬间想起来关于沈云深小时候的一个传言,说是他的孙子薄命,除非能够找到一个老物件供奉起来,给他续命,要不然沈云深活不到三十岁。
老爷子心里着急啊,担忧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可是跟沈家有关联的老物件,早就没了。
他四下搜寻,开出天价去找,都以为他是喜欢把玩古董,却不知他是为了孙子的病,一夜间白了满头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