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考验的阿槐大人依旧没能等到自己的生意。
她快有些稳不住了。
尤其是经历了一个暑假后,她的胃口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食堂里每一道菜都是对她钱包的碾压。
她愁眉苦脸,她唉声叹气。
她甚至去工地徘徊了一圈可惜,那里仍旧没开工。
眼瞅着新生们也都被大车拉着走了,她终于沉不住气,趁夜跑出去,又把陈爱民打了一顿。
对方扶着老腰哎哟哎哟,仗着现在阴气浓厚,又入了梦把陈立冬打了一顿。
陈立冬上班时,腿都有点瘸。
方芳捧着柠檬水从旁边经过,不由吓了一跳
“陈队,你这是怎么了?”
陈立冬一言难尽:“没事。”
就是办事不力,被他爸揍了。
唉,老子打儿子,有什么可说的呢?总不能还告一只鬼家暴吧
他在这一刻,突然又对自己的产生了怀疑。
领导说没事儿,方芳却不能真当没事,赶紧殷勤的给对方倒杯水
“那陈队,今天还看档案吗?”
陈立冬有点强迫症,看档案特别喜欢再整理一下,对此,方芳表示:
嘿嘿嘿!
陈立冬表情痛苦:“看。”
再找不到合适的,今晚还是别睡了,最起码他爹打不到。
正对着档案来回琢磨,却听电话响了,方芳伸手接过
片刻后,她转过头来:“陈队,接线员说,辰飞大厦b1205有人报案,说办公室闹鬼”
方芳的表情有点无奈。
但是陈立冬却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瞬间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这一刻,他精神抖擞。
这一刻,他容光焕发。
这一刻,他大步如飞
“走,出警!”
方芳傻眼了。
陈立冬进入辰飞大厦1205时,几乎所有见到他的人,看到那身庄重的警服,还有这位人民警察眼睛中的灼灼光辉时,都觉得肃然起敬。
对方此刻表情隐忍,但眼神却是激动的,仿佛一座亟待爆发的火山,充分展现了一位心系人民的光辉警察形象!
他敲开了1205的门。
这是一家自媒体工作室。
每天靠在公众号做软广,或各种心灵鸡汤,以及各种有趣的小段子赚钱,在目前的流量经济时代,因为抓住了时代发展的小尾巴,倒也风生水起,荷包渐涨。
但是从上个星期开始,他们工作室开始出问题了。
先是其中一位成员的络账户好像被盗了,每天发各种格外瘆人的图片。
一开始只以为是络崩溃,然而电脑和手机不管强制关机还是耗到没电,一夜过去又会满格
这个自媒体工作室总共只有三位员工,最初的惶恐,坚信科学的他们并不认输,反而是觉得有其他原因,然后大家一商量,就买了个摄像头。
然而有了摄像头之后,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在没有人的漆黑夜里,监控里甚至能看到,夜里电源线会自动的插上,手机和电脑都会打开,用的都是他们只有自己知道的密码哪怕白天改了许多遍都没用。
然后,那些疯狂的链接和图片,又开始新一轮的转发。
但是一到白天,他们的手机电脑就又都正常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严重影响了他们平台的运作,亲戚朋友们甚至轮番发消息来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总在半夜三更发各种乱七糟的东西
“您看,都是这些东西!”
负责人打开自己的朋友圈,只见一排排的图片和链接:
“转发这个魏姐,你将会心想事成p”
“转发这个超越,你将会心想事成p”
“转发这个波波,你所说的话都会实现p”
再打开链接:
“转发!如何拥有好运气!”
“怎么把自己提升为锦鲤!”
“大师给你开光,转发必能心想事成!”
陈立冬:
警员们:
半响,才有警员含蓄的说道:“我觉得这是有人通过络手段恶搞,不如你们请教一下专业人士?”
负责人快哭了:“警察,我们可没瞎说!”
他说着,打开了监控视频。
只见画面中,原本已经没电关机的笔电突然在桌子上挪动了一下,抽屉被打开,充电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然后,接通电源。
再之后,就是各种转发了。
讲真,人民警察也懵逼了。
半响,陈立冬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公事公办的说道:“这件案子我们还需要调查,请”
他话音未落,负责人已经抱住了电脑
“我们公众号现在有三万粉丝了啊!这都是我们的饭碗啊!警察同志,明天就又到了截稿日,可我们的账号全部都不能用不是都说警察们一身正气鬼神难当吗?求你们给我们避避邪吧!”
警察们:
咳。
有人哼哧道:“那有什么神神鬼鬼的,要相信科学”
负责人要哭了。
他指了指墙上的核心价值观,还有桌子上的伟人像,还掀起了裤子边缘给大家看红裤衩
“我们很相信科学啊,可是科学不还我账号,我有个公众号要维持,手底下还有员工等吃饭呐”
警员们一时语塞。
半响,陈立冬才郑重道:“抱歉,身为一名党员,我们是坚信科学,反对封建迷信的。”
“这件案子我们还需要调查,请您耐心等待”
眼看着负责人的表情渐渐绝望,陈立冬面不改色,接着说道:“不过,如果实在很紧急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位这方面的大师方便我把监控录像带回去么?”
他面无表情,却在心里流着泪:说出这句话,自己大概就前途无亮了。
警员们:???!!!
负责人:???!!!
相信我,这两组叹号意义绝对不一样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负责人热泪盈眶,手忙脚乱的给他们拷贝视频,嘴里含糊道:“方便,方便!”
此时此刻,他看陈立冬的表情,当真是百般滋味。
“不过”
陈立冬却又加了个但书,负责人头皮一紧
“这位咳,大师,不再我们编制内,这个可能也许”
他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败给了负责人明显越来越紧绷的神情:“要收费。”
对方猛地垮下了肩膀:“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