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她还是尽量减少世无双和乐无忌碰面的机会吧，免得到时候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在两人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院落里。

见四下无人，世无双挥袖设下一道结界，以防万一。

“你想要回耀都吗？”世无双扯开话题，问乐无忧。

乐无忧点头：“我想要知道苏倾国怎么会暴毙身亡，还有叶宋，我想要送她回去。”

世无双听乐无忧这么说显然有些不高兴，他眸子里闪过不悦的情绪：“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鲛珠？你的毒已经拖不了了。”

乐无忧抬头，对上世无双的目光。

四目相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两人对视了。

乐无忧记得第一次对上世无双的眸子的时候，她差点被世无双浩瀚的星眸给吞噬，从此沉溺。

但是还好，她没有。

后来好几次和世无双对视，她有过惶恐，有过不安，有过害怕，渐渐的，她胆子大了起来，也不在那么害怕世无双了。

可能是与世无双相处的久了，与世无双熟悉了才不知不觉变得这样。

她眸里带着很多东西，她想要知道关于世无双的很多事情……包括那幅画，包括……柳言。

“我的毒暂时不会复发，能够压制得住。”乐无忧笑了笑，眸里闪动着流光：“师父，柳言与我认识吗？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乐无忧直白毫无铺垫的问。

世无双明显被乐无忧问的一愣，他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乐无忧会问关于柳言的事情。

世无双撇过眼，抬头看着天空。

看世无双的动作，乐无忧也仰头望天。

天空一片明朗，湛蓝的天空白云飘飘，太阳有些大，这样看着，倒有些刺眼睛。

“柳言？她不过是我的一个手下而已。”世无双的声音，无悲无喜，他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我认识她吗？”乐无忧想到之前柳言对她说过的话，不由得疑惑起来。

柳言说，她们之前并不认识，可是为什么柳言那么针对她？

在她的印象里面确确实实没有一点点对柳言的印象。

听乐无忧这么说，世无双笑了笑。

这该从何说起呢？

他并不想把从前的事情提起，他只想等以后，水到渠成，等到无可避免的时候再告诉乐无忧。

“不认识。”世无双淡淡的回答，心里有一丝慌乱，随即转移话题，害怕乐无忧继续回答：“你想要送叶宋回去再去往夏国吗？”

乐无忧点点头，但是她知道世无双的意图，并不上当：“我想要去见一见柳言，她害我至此，叶宋的事情她也脱不了干系。”

之前是她没时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师父，我还没有吃东西，我先吃东西去了。”

乐无忧笑了笑，不想再谈了。

世无双不多言：“既然如此，待会儿我去找你。”

他知道乐无忧的意图，其实对于柳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言虽然判出柳家，但是归根结底，柳言还是柳家的人。

他不敢对柳言太过分，因为水天之地……他自成为帝尊以来，就没有插手水天之地的事情。

帝尊之位，有名无实。

乐无忧走了，她心里也很乱。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于世无双是什么感情，师徒吗？

其实她猜到了很多事情，对于那些事情的答案也只差捅破窗户纸而已。

可是她不愿意。

“姐姐，你回来了！”乐无忌此刻还在原地等待乐无忧，一看乐无忧去而复返，不由得开心起来。

乐无忧笑了笑，目光落在站在乐无忌身边的苏瑾年身上。

“王爷。”她朝他行了一个礼，语气恭敬：“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她说罢，就想要绕过他们两个，回自己的院子吃一点东西。

“姐姐！”正当她走到乐无忌身边，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乐无忌叫住了乐无忧。

乐无忧不由得停下脚步：“怎么了，弟弟？”

她有些尴尬，因为她不想和苏瑾年见面，她在害怕苏瑾年。

可是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乐无忌笑的有些可爱，两颗虎牙露了出来，显得天真无邪：“姐姐，雍亲王找你有事，我先走了！”

他说着就跑开，乐无忧反应过来的时候乐无忌已经没有了影子。

乐无忧不由得有些生气，想要离开，却被苏瑾年叫住了。

“无忧！”苏瑾年手疾眼快，拉住了乐无忧的胳膊：“借一步说话吗？”

他很恭谦，脸上也看不出其他神情，是一派的温文儒雅，谦谦有礼。

乐无忧并不想理会苏瑾年：“王爷，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她语气冷漠疏离，随后她目光冷冷的看着苏瑾年。

苏瑾年比她高一点，所以她得仰头看苏瑾年。

四目相对，她看见似乎苏瑾年心底里的难过。

苏瑾年的眼神虽然饱含柔情，但是里面却藏着很多伤心。

“我等你，等你愿意来我身边。”苏瑾年知道乐无忧的想法，他几番试探乐无忧都没有后退一步，既然如此他也不强求。

他等她，等她愿意接受他。

“何苦呢？”乐无忧苦笑一声，将手从苏瑾年的手里抽出来：“王爷，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不可能的。”

她说罢，远去。

有些事情必须一刀两断，否则到最后对谁都不好。

苏瑾年她注定是负了的。

其实这一切谁都没有错，只是天意。

中午，五月的阳光很刺眼，射的人眼睛发疼。

世无双来找乐无忧了，两人一起去关押柳言的地牢，而乐无忧身后跟着乐无忌。

乐无忌美其名曰，保护乐无忧的。

不过还好这一小段路上，乐无忌并没有和世无双闹什么矛盾，三人地牢。

地牢很潮湿，和想象中的一样，暗无天日。

借着微弱的烛火，几人下了石阶。

滴答滴答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滴水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回音久久不散。

才下地牢，乐无忧就看见了柳言。

柳言被铁链帮着，浑身狼狈，血迹斑斑，发丝凌乱，狼狈不堪。

听见脚步声，她缓缓抬头，微弱的光线让她看清楚了来人。

“呵。”她冷哼一声，嘴角浮现一抹不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的脸一如既往的骇然，还是在无忧楼里初见的那般恐怖。

脸上的刀疤似乎又深了几分，那周围冒着鲜血。

柳言的目光很冷，是不服输的倔强和强硬。

乐无忧眼神同样很冷，她目光落在柳言的脸上，随后一寸寸移到贯穿柳言琵琶骨的铁链上。

链条很粗，上面染着血，血从柳言的伤口处淌了出来，不过并不多。

可能是因为伤口已经结疤的缘故，所以看上去并不是血淋淋的一片，但是污黑的血壳子粘着衣服，看上去有些恐怖。

乐无忧又走进了一步，她的脚步声在空旷而安静的地牢里特别明显：“疼吗？”

乐无忧开口问，距离柳言不过三步之遥，但是柳言奈何不了乐无忧。

她此刻连动都是徒劳，她披头散发的，因为乐无忧距离她近了，所以刚刚的视角已经不能看见乐无忧的脸，只能看见乐无忧的裙摆。

她的裙摆是蓝色的，蓝的干净透彻，蓝的凉薄。

“你何必假惺惺的？”柳言强忍疼痛抬头：“乐无忧，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她别过脸，不看乐无忧。

因为她的动作，铁链轻轻摇晃，牵动着她的皮肉，她的脸不由得扭曲起来，狰狞恐怖。

她吸了一口冷气，不过仍是不认输。

“师父，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剑吗？”乐无忧也不自讨没趣，直接问世无双。

世无双似乎猜到了乐无忧的想法，他点点头，召唤出天一剑，递给乐无忧：“小心些。”

乐无忧接过剑对世无双笑了笑，随后

“哧”

“唔”

静

连乐无忌都没有想到乐无忧居然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对柳言下手。

剑入柳言腹部，血顺着柳言瘦削的身子滑落，越来越多，随后滴在地上。

“放心，你死不了。”乐无忧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眼里冒出一股狠厉。

如果不是柳言他们，叶宋怎么可能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乐无忧的手握紧了天一剑，随后直接拔出，没有任何停顿。

“呕”柳言当时就差点跪在地上了，汗水将她的头发打湿，粘在肮脏的脸上。

天一剑上的鲜血顺着天一剑低落，染在原本就污脏不堪的地上。

“修习灵力的人都有灵根吧？”乐无忧饶有兴趣问。

柳言自然不能回答乐无忧的问题，她紧紧的握住拳头，心里仇恨滋生，波涛汹涌。

“姐姐，还是我来吧，不要脏了你的手。”乐无忌站了出来。

“我的仇我想要亲自报。”乐无忧将剑递还给世无双：“弟弟，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乐无忧说着，指尖捻起一直白幽蝶。

白幽蝶舞动翅膀，诡谲美丽。

“挖了她的灵根。”乐无忧简单的命令后，白幽蝶瞬间从她手指尖消失，不过一眨眼就到了柳言面前。

柳言双耳嗡嗡作响，她很疼，压根没有注意乐无忧说的话。

她恨！

“呜”正粗口喘气间，她感觉胸腔窒闷，还来不及反应，捆住她的铁链应声而断，半截铁链刚好顺着她琵琶骨滑落。

“啊！”她惨叫一声，声嘶力竭，根本受不了这样的疼痛。

手指甲深深地陷进皮肉里面，可是疼！很疼！

撕心裂肺，挖心削骨！

“疼吗？”乐无忧蹲下身子，如同玩弄猎物一般，居高临下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柳言。

柳言浑身都是鲜血，半截断掉的铁链贯穿她的身体，狼狈而恐怖。

乐无忧衣裙展开，原本蓝色纯洁的如同天空一般的淡蓝色衣裙也粘上了地上的灰尘和鲜血。

“你！你不得好死！”柳言咒骂惨叫，她牙齿咯咯打颤，显得很痛苦。

半截铁链在她身体里面，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稍微动一下铁链就牵动皮肉。

“你……乐无……乐无忧，不得好死！”柳言用尽全身力气，咬牙切齿，可是乐无忧会在意她的咒骂吗？

“不得好死？”乐无忧反问一声，捏住了柳言的下巴，仔细端详她汗津津的脸：“啧啧啧”

她露出一个嫌弃的模样：“这样子？当初那个高高在上将我逼入绝境的人呢？这模样可是连狗都不如吧！”

她如同仍脏东西一样狠狠地将柳言的脸弄去一边，末了还拍了拍手，极度嫌弃。

“咳咳咳你……你……”柳言被气的不行，她很疼！

“帝尊，帝尊救救我……主人！”忽然她目光瞥见世无双，急忙求救，但是她不敢乱动。

她想要尽量的不要动，因为动一下就牵动了铁链，然后铁链牵动琵琶骨，疼！

“姐姐，她已经是个废人了。”乐无忌手指指尖停留着刚刚穿过柳言身体的那只白幽蝶。

蝴蝶美丽的翅膀上沾染着妖冶的红，不过她小小的嘴里有什么东西亮闪闪的。

乐无忌伸出手，它便将东西放在乐无忌手上。

是灵根。

水天之地的人都要修炼，而修炼最基础的就是灵根，没有灵根就是废物！

“扔了吧，没有用。”乐无忧虽然对于这些东西很迷糊，但是潜意识好像就知道怎么做。

可能是本能吧。

乐无忌点头，扔掉了灵根。

白幽蝶很懂事的离开了乐无忌的手，化作飞尘落在乐无忧身上。

“让她回水天之地吧，不让她回柳族也可以。”世无双终于出声。

他觉得乐无忧做的已经够了，没了灵根还不如杀了柳言。

可是他没有立场指着乐无忧，哪怕他担任着乐无忧师父的名头。

“那看师父的呢。”乐无忧见柳言已经生不如死了，勾唇笑了笑，起身：“这人舌头拔了吧。”

她说的很平淡，似乎这句话并不残忍。

可是世无双站了出来。

“你够了没有！”他生气了，哪怕带着面具，怒意也从他那双星眸里直射出来。

“帝尊大人，你是怕报复？呵。”乐无忌也不乐意了，自己姐姐居然又被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欺负了！

他想到这里直接手里幻化出匕首

帝尊大人请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