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旁一位男客目光怔怔,自沸腾的人群中收回视线,言语两分惊叹两分赞赏:“楼老板这是从哪里找的舞台大师啊?”
这个策划真是绝了。
音乐震耳,楼一茗正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放到男人面前,闻言微翘唇角:“我穷了这么久,哪里还有钱请舞台大师,都是我们主唱策划的,很厉害的小姑娘。”
男客摇了摇头:“主唱?”似乎并不怎么认同。
楼一茗却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地笑道:“当然,和蒙先生您歌厅里的歌者比起来,小姑娘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怎么说呢……”
欲言又止,楼一茗往舞台那边瞧了一眼,眼底的笑意更浓:“可我觉得小姑娘是个宝贝。”
被称作蒙先生的男客,若有所思放下酒杯,听着人群正继续高昂的气氛,诧异回望舞台。
舞台上,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立式麦克风前。
5位舞者也就绪在舞台中央。
小姑娘背着一把红色贝斯,右臂举高竖着食指,示意大家安静。
却在安静下来的第一刻,手臂猛然间垂下,后头的卞小真得到示意立马一鼓重击:“锵!”
——
我愿生而动荡
我愿生而彷徨
我愿在复活之日
成为主宰你一生的王
——
小姑娘嗓音带质带感,囊括低音的稳沉和高音的轻盈,那把红色贝斯在她的手里宛如活了一般。
她指尖轻快、有力。
饱含着绝不低头的决心。
绝不被压力击败的自信。
大家似乎都感受到她歌声里表达的情绪,大家在疯狂的呐喊,尖叫,渴望冲破束缚的牢笼!
镂空的木制屏风旁,江湖身姿颓废地斜靠在边上。
他望着舞池的方向,热度高涨不退的人群、舞台上个子娇小的女孩,他仰头喝完了瓶中酒。
并在昏暗中垂下眼睫,冰凉的酒液顺着坚毅的下巴缓缓滴落。
他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
曦光斑驳的清晨,窗外鸟儿的鸣叫和滴滴答答的闹铃,还有正摸索着手机的白嫩手臂。
啊有点不想起床。
郁香强撑眼皮,从通话记录里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良久,电话接通,对方朦胧不清地喃出一个字:“喂~?”
“程想,是我。”
“嗯?吃早饭啊?嗯我不吃了你别吵我~~”
“我想说今天不、喂?”
郁香看一眼挂掉的电话,索性把手机丢一边去,也继续睡了。
日上三竿时。
被窝里的程想终于忍不住,哼哼唧唧地捂着腮帮子坐了起来,抓过手机看了下时间……
这个点,难怪饿了。
洗漱完毕,他又张嘴对着镜子瞎照了半天牙齿,也没看出这突然牙痛的毛病是怎么来的。
打开门出去,却发现餐桌上面空空如也。
厨房里也没有一丝烟火气。
约定的早饭呢?
好像记得女孩早上给他电话了来着?难道出门了?
但玄关处还有她的鞋,鞋柜里的女士鞋也一双不少。
客厅沙发上有她的包,茶几上还搭着她的黑色衬衫。
怎么丢得乱七八糟的?
本来准备把衬衫拿走,在弯腰的时候闻到了酒味,程想又低下头仔细嗅了嗅,确定那酒味是从女孩昨天穿的衬衫上传出来的。
什么情况?
每天回来那么晚就算了,竟还在外面喝了酒?!
程想又想到早晨的电话,快步来到次卧门外,抬手敲了敲。
——“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