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料到男人竟然把这种话说得底气十足,咸猪手明显被短暂地震慑住了,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并且嗤笑道:“有钱你还让她去酒吧唱歌?装什么逼,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得起律师费呢,少糊弄我!”
说着,咸猪手就把桌案上的手机拿了起来,或许因刚才被男人的声势唬住而心神不定,故而不小心把手机掉到了地上去。
咸猪手龇牙咧嘴地夹住裤裆弯着腰捡手机,不忘嚣张道:“我这就把本市最牛逼的律师叫来,看你妹的在这狂什么狂,臭小子!”
“哎哎,说话客气点,你当派出所是你家啊!”警员敲了敲桌子特别严厉地警告咸猪手一句。
“你们这些秉公执法的,看人家长得帅欺负我是不是?等我把律师叫来,连你们一起告!”
“哦哟你还来劲儿了……”
旁边的警员摇了摇头,让这个警员不要说了。
本就是一件没有明确证据,却好人坏人立竿见影的案子,现在无非瞧的是谁更有能耐罢了。
而且,护着小姑娘的男人自始至终淡定模样,怕是有些本事。
这时,程想再次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
郁香仰起脑袋:“我……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监控,更没有人能为我作证,我什么都没有。”
程想心道你还有我啊,帮她抹掉脸上泪痕:“别担心。”
骂骂咧咧的咸猪手也终于找到律师的电话号码。
拨下号码的时候,还大言不惭地放下狠话:“你们别想跑,一个害我身体,一个害我精神,等着我让我的律师告死你们!”
“??”有突兀的古典铃声蓦地打破了屋里的安静。
众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向门口。
正见门口站着个身量挺拔,手提公文包,面容斯文俊逸,戴着无框银架眼镜,穿灰色西装裤白色衬衫,年纪约莫在30加左右的男子。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一秒后毫不犹豫地掐断。
“哎哟程律师真神,我这刚打电话你就来了,厉害啊!”咸猪手激动地站起来,又因为某些部位疼痛得厉害跌坐回去:“程律师你来得正好啊,帮我告死他们!”
被唤做程律师的男子,面上没有笑容,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径直朝角落的方向走去。
“这个人什么来头?”有小警员问同事:“有点眼熟啊。”
“程明喜,本市第一律师,全国五大杰出律师之一,号称‘一句封喉’的血滴子,但凡接手的案子迄今为止就没一件败过的。”
“我说怎么眼熟呢,上个礼拜在电视上见过他,哎等等等等,他怎么朝那边的两位去了?”
一米之遥。
程明喜在二人面前止步,面上神情淡淡的,垂眸睨了一眼男人怀里护着的小姑娘,继而抬眸,说话分毫不留情面:“如果不是看在未来外甥媳妇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无偿放弃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睡眠、三更半夜赶来一破分局、就为了搞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Case?”
这人说话冷冰冰的,语气听起来也不是那么和善。
郁香的脸贴在程想的怀里,偷偷地换个角度看了这人一眼。
不妨这人也正在垂眸看她。
程明喜对上小姑娘漆黑明净宛如水洗过的眼睛,看到小姑娘堪堪露出的半张脸,微微皱眉。
怎么这么小?成年没?
“你想要什么都行,但必须得把今晚这件事情解决了。”程想压着嗓子沉声道:“我事先说明,她今晚是受害的一方,被那个狗东西又搂又抱了,你自己看着办。”
程明喜暗暗惊讶于男人情绪波动里就快要藏不住的阴沉。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程想的眼睛,一时没有说话,似乎是妄想从程想的眼睛里看出到底有几分真诚。
静默片刻,程明喜抬手,指腹在眼镜腿上缓缓摩挲了一下。
如果此刻程明喜的助理在,看到他这个举动,那就会明白:程大律师要准备大开杀戒了。
程明喜的目光,落在小姑娘穿着带有塑胶印花图案的T恤上:
——“把她的T恤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