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点东西?我现在就去!冯大哥一拍大腿,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拔腿就走。
走!师傅我们去溜达去!这个场地据说有一千多平米的样子!大鹏指指昏暗的场地说。
好吧我们走!去踩踩新场地也不错,试试地面脚感!我随口应道。
新美轮轮滑馆的地面是大块的水磨石板材质,场地中间略有些不平。
场地整体呈现长方形,直线长度感觉有些长,估计要超过五十米,宽度如果是二十米,的确如大鹏所说,这个场地足足有一千多平米。
师傅!冯大哥回来了!没滑多一会,大鹏眼尖,对着我喊道。我抬头一看,在轮滑馆入口处,冯大哥提着一个黑塑胶袋向场地中间走来。
兄弟,我去了你说的那个化工商店,那几家都没有红黄蓝绿荧光漆,就有一家有白色的,挺贵,二百多一小桶。我就没买。那个店主说,他的货都是从哈尔滨进的,一般都是有需要的,现发货。如果我要,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到货。冯大哥说话间语气有些郁闷。
喏!这些是板刷,还有几小塑料盆。稀释剂,等我去拿油漆再顺便买回来。我明天直接去哈尔滨买!开车去一上午就回来了!我把哈尔滨的油漆门市部地址要来了!冯大哥突然说,趁你有时间,我一刻都等不了,看这个空荡荡的墙壁,我就觉得不舒服。兄弟,你明天下午再过来一趟,明天我荧光漆一定到位!
哈哈,老冯大哥你绝对是有强迫症!想到什么就一定会去做!大鹏被冯大哥的语气直接就逗笑了,很中肯地分析着冯大哥的性格。
也许有点吧?嘿嘿,今天晚上我先让你嫂子去买点熟食,咱们兄弟几个喝点!上回,兄弟你为了给我的场馆做表演,腿都磕成那样,我心里一直都很是过意不去!冯大哥用手抓了抓头说,你两个先滑着!我打电话告诉你嫂子再做几个菜送过来!说罢,冯大哥转身进了办公室。
晚宴宾主尽欢,席间,冯大哥听说我才从哈尔滨北北轮滑馆回来,立刻详细地询问了那边的所有轮滑馆的日常活动。
哎,我说兄弟,有空,你给我们美轮轮滑馆也培训一个队伍呗?队员我这里有的是!服装和装备啥的我全都提供!冯大哥的脑瓜子的确很灵光,立刻就嗅到了轮滑队的广告效应。
呵呵,行啊,你的人员确定了,我就过来给你的队员培训,我随口答应下来。我也也想看到美轮轮滑馆如果有了表演队,该发展成什么样。
翌日,傍晚来到美轮轮滑馆,空荡荡的墙壁终于可以开始绘画,画前准备工作早已经妥当无误。
只是大鹏临时有事,不能过来打下手。
很巧,小龙闲着没事过来美轮轮滑馆溜达,被我强征过来打下手,递个刷子扶个梯子啥的。
首先我目测了一下装饰画的整体构图,用白色荧光漆打了一个底稿,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热气球,再每隔一米,有勾勒出三四个渐行渐远的不同图案的热气球。最大的热气球装饰画,是通过不同颜色油漆的混合渐变,混配置出出彩虹般的七种颜色斜纹。
第二个略小一些的热气球,用的是视觉差异错视的马赛克方格构图。
再小一些的热气球图案,是由宽到窄的彩色瓜皮形状。
最后的小热气球,用的是云朵状波浪纹渐变图案。
整整两个小时,我独自完成了四幅大小装饰画!小龙伺候了我不到半小时,玩心太重,开始嫌麻烦,不一会就跑的不知踪影。
这期间,只有冯大哥曾经驻足一刻钟,仿佛一个监工,在检查进度。看我忙碌着没时间理他,片刻之后,说了一些客气话,也直接消失。
那一瞬间,我的心里掠过一起不快。
且不说我付出的劳动,首先是没有报酬,就是因为我会画装饰画。所以,仿佛是我应该做的,整整两个小时,连一瓶水都没有见到。
说句实话,我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我也不是必须要喝那一口水。
装饰画,的确也是我曾经的一个爱好。画成几幅画的成就感,远远大于报酬。虽然,这几幅画没有报酬。
莫非,昨日欢宴即是变相的报酬?
其实,我在意的,是冯大哥后来的态度。哪怕是虚情假意地问问,我是否口渴啥的,我也会安心。
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四副热气球装饰画终于完成。
看看几个油漆桶里剩余的荧光漆,我四下打量了一回。发现入口付鞋处的对面,还有一面白墙,那是整个美轮轮滑馆光源最亮的地方。
我心中一动,剩余的荧光油漆,还是废物利用,再画一幅装饰画比较妥当。
这一瞬间的决定,把我方才内心深处的不快瞬间抛开。
我简单目测了一下白墙的面积,大概有方才画热气球壁画的墙壁一半大小。
画点什么呢?我的脑海里不断地虚拟构图,想想什么图案适合这个位置和大小。
美轮,美轮美奂,美的,还要好看,大家都喜欢看的。我的脑细胞高速运转着,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最震撼人心的图案选材。
忽然,一丝灵感跳跃出脑海。
在九六年的首届观鹤节表演上,我们选择的表演用曲目,真心英雄之中有一句歌词,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到彩虹在我的脑海里回响起来。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让爱带走所有的痛,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给我最多感动。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
就是它了!我要在这幅白墙上,画一道绚丽夺目的彩虹!
图案决定下来,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就需要我用有限的几桶荧光油漆,一点点配色了。
很快,先打个草稿,依旧用白色勾勒出十余条半弧形宽窄渐变轮廓,然后依次将纯色填入,最后是冷暖色调渐变。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在几块白云的映衬之下,一道七彩的虹跃然在白墙上!
最后几笔色块填完,全部的荧光油漆也正好告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简单用油漆稀释剂,清洗了一下满是油漆的双手,最后再看了一眼巨幅彩虹,我转身离去,不带走一滴油漆。
后来,在大鹏的口中得知,冯大哥后来对付鞋处对面墙壁上的巨幅彩虹,极其满意,那都是后话。
转眼四月中旬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了阿巍的来电,说是企鹅轮滑馆的老板郝哥半夜突发心梗,抢救无效离世,过世时候还不到五十岁。阿巍问我是否参加三日后的葬礼。
我在心里极度震惊的情况下,立刻回答说,必须去。
葬礼过后,我简单安慰了一下悲痛欲绝的姜姐就此告辞。
时隔一周,阿巍说企鹅的姜姐打算在五月份房租到期之后,关停文化宫这个场地,另外寻找新场地经营,要我们帮着留意临街的出租屋。
我一听,顿时想起来在青少年宫附近有一个三百平的早餐店出兑。那里是龙沙夜市的中段,地理位置,夜市的客流量,甚至是饭店和大排档都在那附近,是本市最繁华地带之一。
青少年宫那里不错!我随口说道,那里的地理位置不错,一到五一前后,夜市的客流量每小时那可是数以万计呢。
嗯,夜市附近绝对可以!那里可是饭店林立!尤其是轮滑馆的主力顾客,大都来自饭店的服务人员,现在很多饭店都是朝九晚九的,一下班,服务员很多都来轮滑馆消遣运动。大鹏解释的很详细。
不知道房租贵不贵?这么好的地点。我有些杞人忧天地问大鹏,好像我是企鹅轮滑馆的经营者似的。
那地方我知道,二楼是个交谊舞厅,青少年宫的房子,比一楼大一百多平,房租好像是一年十万!有空我去和姜姐说,让她去看看。大鹏说道,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嗯,有啥消息随时通知我。我简单交待一声,让大鹏随时留意企鹅的近况。我也对企鹅搬迁新址,充满了希翼,但愿是一个我喜欢的轮滑环境。
很快,姜姐对那个地点很是满意,干净利落地盘下来那个原本开快餐店的场地。
师傅,姜姐问我能不能找个电工,我记得你原来是不是在单位干过电工?她的音箱和调音台,是我给她安装的。小宇从企鹅去美轮轮滑馆了,音响没人打理,我对强电不是很熟。你就给我甩几个电源出来就行。大鹏的一个电话,又给我找了一个白活。
简单的布线,没问题的。正好,我也打算去看看企鹅的新场地。哪天过去?我问道。
那行,越快越好,明天晚上你下班,我们青少年宫见。这不是快五一了么,紧接着是六一,都是顾客最多的时候,姜姐很着急,我就推荐你帮我。听大鹏语气间,竟然已经把我的行程都预约了。
就这样吧,你小子都已经把我卖给姜姐了,马后炮!明天我下班过去找你!我苦笑一声,随手挂断电话。
嗡!电话还没等揣起来,一个来电再次让它振动起来。
你好!您哪位?我很客气地问道。
是我!师傅,我是阿巍!企鹅搬家了你知道不?我昨天去,门上贴了告示,说是新址在夜市那边,龙沙公园二号门对面!电话里传来阿巍的声音。
哈哈,你才知道啊?我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那个地址就是我让大鹏和姜姐说的,明天我去安电。我笑着回答,不是龙沙公园二号门对面,而是青少年宫旁边!那个场地也是我有一次去青少年宫楼下的利得洗照片偶然间看到的。对了,那个利得彩印社的老板你应该认识,就是以前龙沙公园旱冰场的承包人黄师傅。
噢噢!是啊,那时候我还很小,那个黄师傅我后来才认识。你明天去啊?那我也过去!我明天没班,我明天晚上也去看看啥场地!先这样,师傅再见!阿巍很干脆地挂断电话。
这个阿巍,甜甜的语气之间一直都这样有礼貌。
嗡嗡嗡嗡!才挂断和阿巍的通话,电话又开始震动开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一个电话没有,今天居然来了三四个!
喂!?你好!哪位?我接通电话问道。
小童鹏!我是你赵叔!你干啥呢?电话总是占线?电话的那一端,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来。
哦哦!赵叔啊?找我有事?!我刚才约课徒弟运动。有事您吩咐!赵叔是我单位的现任总经理,主管常务后勤。很早之前,赵叔曾在我父亲手下做工会干事。
也不是啥大事,最近咱们定了一批电码防伪,快递单在我这里,号码你记下来,零四三一二五四。你有空去火车站看看到没到。咱们着急用!好了,先这样,快递到了就给我回个信。没到就明天再去一趟!赵叔说完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啊,其实就像是是一根无形的绳索,无论我在哪里了,电话那头都可以随时找到我。
看看时间,够时间去火车站溜达一圈。从车站离着我的居住地,也就是公路赛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当运动锻炼了!
想到这,说走就走,目的地火车站行李房。
车站那地方,永远是每时每刻人流如织,这已经是每一个大城市的特色。
齐齐哈尔的火车站,老站口据说是解放前建设的,被一个爱国的设计师,把外型轮廓设计成一个中国的中字形状,表示拳拳爱国心。
每次路过老站口,我的心里都会想起这个传说。
这次也不例外,看着那土黄色的陈旧建筑,心里是好一阵的感慨。
新落成的火车站就在老站口的右侧,自己托运房和火车快递取件是一个地方,快件包裹站。
上前在窗口报上快递单号查询,工作人员翻了翻记录,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还没到。
兄弟,取货啊?用不用车?我的是电动三轮,保证便宜。
我刚一离开窗口,呼啦一下围上来三四个人!一个大嗓门的黑脸汉子问道。
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扑面而来。
看到黑脸汉子搭腔,其他几个凑热闹的瞬间散开。
有一个人在离开的时候突然对黑脸汉子说了一句,这个小哥是老马的客户。
哦哦,老马?!老马在没在?黑脸汉子突然提高了一倍的音量问道。看来老马没在啊!兄弟,你有啥活就吱一声!
行,今天没到货,下次吧!如果老马不在我就找你。我看看黑脸汉子说道。
这样吧,你把货单号告诉我,到货了我给你打电话,兄弟你给我个联系方式!黑脸汉子一看就是货物包裹行李房的老油条了,说话间滴水不漏就把下一次的活计给预约了。
行!我手机号码,九零二四四九六,我是酒厂的跑站员,我姓童。我说完联系方式,直接把货单号写在一张纸上递给了黑脸汉子。
好的好的,我记下来了。货到了我随时联系你,你就不用总过来查询了。有事你就吱一声,在车站拉脚这一片,提我老黑绝对好使!
好了,我先回去了,麻烦老黑大哥了。交代完毕,我转身走出行李房。
嘭!才一关上行李房门口门,门口迎面过来一个人一把抓过我的胳膊!
唉!兄弟!你还认不认识我了?!来人的手劲奇大,抓得我手臂生疼。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他!
生子啊!?你咋在这里?!太巧了!我也是很惊讶地喊道。
生子是我的小学同学,他父亲老吴和我是一个单位的,他父亲是我们单位的供应部部长。
我给一个机电公司干活呢!接接货拉拉脚啥的!生子很高兴地说,我们有十四五年没有见面了吧?记得那时候我们可是天天玩在一起!要不是我妹子长的太难看,我早就把我妹子介绍给你了!
你那妹子?!呵呵,还是算了吧!那个爱告污状的小丫头片子?因为她,你哥两个,可是没少挨你父亲的毒打!大兄弟你饶了我吧!我笑了笑,记忆瞬间回到十几年前,那个脏兮兮的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就很是心态恶毒。
是啊,那时候她太小,不懂事,我父母都宠她,我们挨打那是难免的。生子说话间,很明显并没有记恨这个唯一的妹妹。
停!我们不要说她了,扫兴!我一摆手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那么记恨一个小女孩,那时候的心情真的是,一直在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暴揍那个小丫头一顿!尤其是看到生子被暴怒的父亲用铁锹把追着打,满脸鲜血的样子,依旧留在我的记忆里。
唉!跟我去的事了,不提也罢!这么久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听我父亲说,你初中一毕业就去酒厂做电工了。生子很高兴地说,终于也不再提及往事。
是啊,后来我在电大念的高中班。你们后来中学去的哪里?我问道。
我?二十九中毕业的,后来就在我父亲的关系单位,机电公司找了这个活计。生子指了指行李房门口的一个大三轮车说,那就是我的车,除了机电公司的活,我平时也拉点外快。
哦?你也拉货?!我很惊讶,真的是太巧了!我现在在酒厂刚接了跑站的活!我连忙和生子说,以后我的货都交给你了!
太好了!我记得原来的跑站的是我父亲的手下,好像是姓孙来着,没想到,现在是你在负责!生子眼前一亮说道,你平时都找谁拉货?
我一般都把货单给老马头,就是拉脚里面岁数最大那个,据说七十多了,两个儿子都没工作,全家都靠他拉脚维持。我对生子说道。
老马啊?我知道他,那没事,你记得有货你就呼我,我的传呼号码你记一下,一二七九五七六零七。有啥活,随时可以呼我,我保证随传随到!生子得脑瓜很是活络,立刻发现了拉货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