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姻本人却兴致缺缺。
她宁愿面对萧淑妃这种表面上很坏的坏人,也不想面对那些高智商的莫测对手,很显然顾止容就是那种无论相处多久你都无法靠近的人。
要她说,那些想要把顾止容当靠山的后宫妃嫔才傻。
一个拥有后宫三千、不把女人放在眼中的帝王,怎么可能会成为某个女人的倚杖?
萧淑妃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位是后宫当中数一数二的存在,是云皇后都需避讳的人物。但方才顾止容看萧淑妃的眼神,好像萧淑妃不过就是个物件,随时可以丢弃的那种。
试问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对某个后宫女人献出一点真心?
她早过了爱做梦的年纪,才不会傻得把小命交付到一个男人的手里。
到达兴庆宫前时,流风见宋姻像是霜雪打过的茄子,耳提面命道:“待会儿看到皇上时,小主要表现得开心一些,小主是去侍寝,不是去奔丧……”
“奔丧”二字,她特意压得很低很低,就怕隔墙有耳,被人听见。
“确实是像去奔丧,”宋姻强牵出一朵笑花:“这样如何?”
流风一时忍俊不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回还和昨天一样,程全退下后,诗情画意便让她换上了一套男装,随后她跟随顾止容入了净室。
“妾去那边待着。”这回宋姻很有自知之明,不需要顾止容赶,自己就跑去贵妃榻上休息。
顾止容没接话,径自宽衣解带。
宋姻没有偷窥的嗜好,循规蹈距地背对浴桶坐着。这回她再不敢偷懒打瞌睡,偏生顾止容洗个澡跟绣花一样,大半个时辰也没洗干净,她坐着坐着,又有了睡意。
这回她不敢深眠,浴桶那边才有动静,她立刻站起身,恭敬地立于一旁,姿势非常标准。
顾止容随意套了一件白色中衣,湿发缠绕于肩头,突然就生出一种羸弱的美感,让人生出想蹂丨躏他的不良想法。
“帮朕绞干头发。”顾止容把头巾扔给宋姻。
宋姻迟疑地上前,笨手笨脚帮顾止容绞头发。
作为男人,顾止容的头发质量好得出奇,又黑又亮,跟染过似的。
在宋姻绞头发的过程中,不时扯痛了顾止容的头发,顾止容当时没发作,但都记在了心里。
于是,又有了晚上宋姻被罚站两个时辰的一幕。
宋姻抱着床柱子,幽怨地看着像是睡美人一般的帝王,心想顾止容是不是故意?
她弄疼他的时候,他当时为何不说,却偏要留到最后才来告诉她。
什么诏她侍寝,分明是以命她罚站为乐子吧?
次日宋姻顶着一双黑眼圈出兴庆宫的时候,又再被人大肆渲染了一番。
原本今天宋姻还想去大明宫向云皇后请安的,就她这个样子过去,肯定不合适宜,为了自己的小命要紧,只能作罢。
所幸云皇后这几天凤体违和,可以省去晨昏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