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南宁扇在殿中发起:“近日听说朕的国家遭遇疟疾。哪位爱卿有法子啊?”朝下无一人作答。鸦雀无声,南宁扇闭着的双眼悠悠睁开,看着众人。脸色凝重,他点名道:“邢爱卿,你有何高见啊?”邢军高声道:“皇上,臣以为这疟疾都出现在边疆打仗时逃难而来的流民所携带到我朝的,不然这疟疾怎会突然爆发!臣认为应当将流民赶出境内才是。以免更大规模的传染。”南宁扇在堂上轻敲龙桌,鼻息中只吐出嗯一字,很显然他不太接受这个想法。
南宁扇又用余光看向南旻竹:“太子意下如何啊?”南旻竹被点到名而有些恐慌,说话的语气也是唯唯诺诺:“儿臣以为……”
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南宁扇一记眼神过去死死盯住南旻竹的脸,南旻竹被南宁扇的眼神盯的有些发冷,于是他赶忙改口道:“臣以为邢大人所言有理,但如果全部赶出城,岂不是就坏了南洛国的名声?所以臣以为不如将他们隔离,到夜间时分通通杀了,拖去一处焚烧。并对外宣称那些流民已被安置并且加紧诊治,这样一来可以防止疟疾爆发,二来可以稳定民心。三来可以有时间诊治那些有分量的人来传颂皇上的爱民之心。”
南宁扇听完也只是嗯了一声,随即说道:“这不失为一个法子,但谁又能保证这纵火之事不被别人发现呢?”
南启辰听不下去了,他反驳道:“这疟疾治不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我朝从未出现过这种疾病,但这种杀人纵火之事不应该是皇亲国戚提出来,也不应该去得到认可的。话说回来,疟疾治不好虽说情有可原,可太医院那些御医有人在闲暇时间去研究交流此事么?人都说未雨绸缪,御医束手无策,就是差在这未雨绸缪之上。”南启辰含沙射影说着宫中之事,让南宁扇尤为不悦,但别无他法。
南宁扇附和道:“三弟说的对极了。都是那些御医酒囊饭袋,吃饱睡,睡饱吃,花天酒地。看来该是整顿整顿了。”南启辰又一言道:“这太医院说来说去也是归皇家之人管制,人人都知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作为皇家之人没有好好管制太医院,这罪行更是大了些吧?!”南宁扇脸色突变,狰狞着那暴怒可憎的脸说道:“这皇宫处处都要朕把持,朕也不会三头六臂,自然有失策的地方,三弟这样说怕是有些诋毁朕了吧?再说这太医院有专人看管。”南宁扇说完就看了看朝下的太医院管事言辞狠厉说道:“朕说过多少遍,好好做医药研究,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反省反省!若是治不好,你们都得掉脑袋!”
朝下所有人皆下跪求饶,唯独那南启辰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骆倾欣这边早已听说疟疾,她从相府一路边走边看,边打听疟疾的症状,一直到阴魂冢。
刚进冢就看见灿和碎在忙前忙后,骆倾欣疑惑问道:“怎么回事?”灿立即禀报:“主子,影最近去了南洛国边境,本意是想探查边境实力,因为东黎国最近有些动静。而且这东黎国与我又有着仇恨,所以影一个人去了边境探查两边的实力,当初我和碎果断不要他去,但他不听,执意独自离开,所以回来之后就头痛,发热,而且身上长了好多脓包,不处理的话就会又痒又痛,若是处理了,就会一个变两个这样增长。”
骆倾欣皱眉来到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影,全身都是脓包,有处理的,没处理的,都堆积在了一起。看起来可怖又痛苦。影看见骆倾欣赶忙想要起身,但全身的溃烂让他难以叫她一声主子,更别说起身相迎了。骆倾欣急忙安抚影:“躺下,让我看看。”影听话的躺下,骆倾欣看着那伤口一幕幕,血迹斑斑。骆倾欣轻微按了一下脓包,发现脓包是呈黑色,流着脓的地方就会长出第二个,第三个,就像是过敏源一般。
影疼的脸纠成了麻花,但从没有哼一声。骆倾欣摸了摸影子的肚子往上,发现他的上半身在发热,当手轻触到腿却发现下半身特别的凉。骆倾欣将影盖好被子,然后拿出在群羡山里采集的医药对着三人说道:“这是我之前在群羡山所得的鬼虚草,可以防止病情的恶化,我五天以后会带着解药来。”骆倾欣又拿出一袋防化丸交给灿:“你们先给影安置好,一定要隔离,还有这个是防止传染的药,你们所有人必须服一颗才行。尤其是你们两个直接接触病人一定要注意!”她嘱咐完两人又叫来司岩尘:“尘,拿一袋去森海让他们一人一粒!”司岩尘接住防化丸就离开了。
碎轻点头:“知道了。主子路上小心。”灿也担忧的看着她。骆倾欣故作轻松的说道:“放心吧。”
骆倾欣离开阴魂冢以后直奔三王府。王府内虽然没有认识她的人,但都知道骆家嫡女的身份,骆倾欣摆出相府的姿态让看门的叫上南启辰,没一会儿南启辰就来到了门口。南启辰看着主动来找自己的骆倾欣,心里有一丝小雀跃:“怎么不进来坐坐?”骆倾欣急得都要跺脚,她看着南启辰的眼睛里都冒着花火:“喂,跟我去群羡山吧!我需要那里的草药还有你的帮助!”南启辰听到来找他的理由瞬间有些蔫了,但他依旧保持微笑:“好啊。”
说着两人就快马加鞭刻不容缓的赶了两天的路程,终于到了群羡山。骆倾欣二话没说就走进了山里,南启辰问道:“你在这里找什么草药?这里都是毒药啊。”骆倾欣严肃的回答说道:“这种病我的一个影卫在边疆探查时不幸染上,我已经用鬼虚草和防化丸给他续命,这种病我看过,用药医活不了,只能以毒攻毒!必须在五天内找齐所有毒草,特别是那至极至阴的灭断魂的花瓣和根茎最为有效,但也是最危险的。”南启辰心中有些吃惊,但话语淡然:“不过是一个影卫,何必大费周章,与其吊着他的命痛苦,不如让他直接结束生命。”骆倾欣蔑视一笑:“呵……你们男人就是这样,不对。应该说你们古人就是这样,实话告诉你,我认为所有人的命应该是属于个人的,他想活我就绝不能让他死了。是死是活取决于个人的想法,就算临近死亡,也要尊重他人。哪怕他是你的影卫,他也是个有思想的人。”
南启辰跟在骆倾欣身后陷入沉思……
没一会儿两人就率先来到了断续崖,还是以上次同样的法子,交错,缠绕,最后砍之。骆倾欣拿出早已备好的手套连根茎扯了出来。迅速装进袋子里。随后两人又来到了山的顶端寻找鬼虚草以及蔵仑花,两人费力了一天终于凑齐了这三样东西,眼见天要黑了,骆倾欣和南启辰回到了之前住过的洞穴里,别看将要是过年的大冬天,这群羡山却是一点儿也不冷。骆倾欣来到山洞就脱下了外套,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南启辰则是捧了些枝干做火堆,两人就这么不说话的安静睡了一夜。
第二日。骆倾欣带着南启辰到了一个悬崖,此崖没有任何的标识并且此路非常的普通,根本没有人会注意。骆倾欣看了看南启辰就跳下了崖,南启辰蹭一下就想抓住她,可还是晚了些,他毅然决然和骆倾欣一起跳下了崖,就在以为要死的时候,突然在崖中间停了下来,这背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接住了自己。南启辰好奇的摸了摸脚下的东西,此物用肉眼根本发觉不了,只能触碰得到。骆倾欣对着南启辰说道:“此地是我上次在群羡山被不知名的东西逼下了山崖,从而发现这里有个肉眼发现不到的板子。”骆倾欣摸了摸下巴说道:“群羡山的断续崖恐怕并不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我想我们还没有发现,上一次那不知名的东西一次又一次与我对战,我却连那玩意儿长什么样都看不见。”南启辰也点头同意:“是的,这群羡山不是虚名,不过你上一次被攻击怎不与我说?”骆倾欣笑笑:“无碍,过去了。但今天我们不能与之敌对,毕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说着说着,两人就到了另一个地方,映入眼帘的是气势滂沱的瀑布,水流湍急。一层层薄雾围绕着瀑布的顶端,美如仙境。骆倾欣领着南启辰进去了瀑布内部,一瞬间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那石头的棱角看着就像是自然化形的模样。骆倾欣走到中间拿出各种毒草放进一个生锈的炼丹炉中,运用内力进行烤制,没一会儿就听见炉底砰的一声大火呼啸着而起。南启辰有些惊讶的看着骆倾欣一套的动作,怒火纯青,看来心爱的她还有许多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和秘密。过了一盏茶时间,骆倾欣收回内力,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然后对着南启辰说道“你帮忙给我打开拿出来吧?!”南启辰轻点脚尖,内力随着手掌迸出,炼丹炉慢慢打开,只见内里有千把颗蓝色药丸。骆倾欣扔给他一个口袋然后说道:“把药丸放进去。然后跟我去见一个人!”
南启辰装好药丸之后跟着骆倾欣往深处走去,走着就发现了这山洞里有个小石洞,精妙又不易被察觉,很快。两人停在了一个石门前,骆倾欣把着石门上的圆形石头,分别向巽字转三下,艮字转五下,然后轻轻拍打着石门,三长一短。这石门居然就如听了话一般慢慢打开了石门。
骆倾欣看着南启辰语重心长的说道:“一会儿你看见那个老者可不要太惊讶,更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抚平好自己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么?”南启辰看着认真的骆倾欣,他就知道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南启辰点点头说道:“嗯,知道。”
两人进了石洞内,骆倾欣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个老先生,三王爷我给您带过来了。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还有重要的事需要我去解决。”看着只是哈哈一笑,他并不着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的脾气还是跟你娘亲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你炼制了上千的药丸,是为了救苍生?还是为了自己?”骆倾欣熊熊火焰立时窜出眼神:“你话多了!”
骆倾欣话音一落,老者枯燥的双手慢慢推着轮椅转过了脸。南启辰看着那满是皱纹的脸,苍白的鬓发。熟悉的笑容。
“皇兄?你真的是皇兄?”南启辰颤颤巍巍地走到老者的身边看的仔细不能再仔细。老者依旧看着南启辰:“皇弟,这十几年辛苦你了!”
老者苍老的声音围绕耳畔,两人互相看了许久,似乎能相互把亲情传达给对方,也可能是在回忆着当年的事。
南启辰看着老者问道:“当初你是怎么就被南宁扇给……”老者带着愁云低下了头,微白的嘴唇缓缓道出南宁扇篡位之事:“当年南洛国也出现过疟疾的事,这疟疾最易传染,弄得人心惶惶。后来听说这群羡山里有以物克物的毒物,我命百人来这群羡山寻物,百人啊,无一人生还。我对群羡山产生了兴趣,而且疟疾疯狂传播。所以我就自己来到了群羡山,这才知道这里乃是阴之地,我找寻了三天才收集好毒物。本想着这里不能久留,于是拿着毒物往回走,结果路上遇到了伏击,个个儿都是死士。我被追至山崖,心中的所有念想在坠崖之后消散全无。”老者干枯的手轻抚这白花的胡子,看着石洞陷入了沉思,老者吐口气舒缓了道:“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没想到这崖中间才真是玄妙之地。直到现在我都在这石洞中活了十几年。”
南启辰急忙问道:“您怎么知道是南宁扇的死士来杀你的?”老者将轮椅缓缓行驶着,直到推到石桌旁:“当初我进这群羡山之前就知道了,就在我坠崖时,密旨都还在我的怀中。一直到现在。”说完他就从石桌底下按下机关,突然从石地某一个地方升起一块儿石头,上面赫然摆放着专放密旨的盒子。
南启辰拿起密旨盒子打开,里面正是密旨。南启辰摊开密旨,发现上面写着南宁扇的条条罪状,无一不在说着南宁扇的死亡。
骆倾欣冷然的看着南启辰,抱着手臂说道:“收着吧。这个密旨有多重要你知道的吧?!”南启辰看着老者,老者轻点头,他这才收起密旨。
骆倾欣走出石洞门口说道:“走吧,先去给影卫解了疟疾。若是又用,这千颗药就可以给百姓用了。”
南启辰朝老者深深鞠躬,这才和骆倾欣离开。离开之前,老者与两人提点道:“你们两个人不要互相躲避,该抓住的东西不要等没有了才开始知道珍惜!”
骆倾欣轻笑:“老头儿,你还是好好放宽心吧。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