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淮单手给她掖好被子。“一切有爸在,别多想。”
低而平和的嗓音,让人深思,也让人安心。
他整只右手都缠着纱布,因枪伤吊在脖子上,却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狼狮气质。
莫淮从小就受过专业训练,完全可以靠身手吃饭,可偏偏给人一种他靠脸的错觉。
五官深邃英俊,目如磐石,和莫珩昱有些像,给人一种极为舒适的绅士之度。
就好像昨晚的生死之历,压根没放在心上。
莫时惜望着脸上镌刻着岁月痕迹的父亲,松开手。
在他要走时,忍不住问:“爸爸,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什么?”
她为什么推顾兆安,以及昨晚的事。
莫淮笑了下。“小惜,只要莫家还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这是相信自己吗?
就算大家都以为她只会惹事,以为她虐待别人,以为她无法无天。他以前的纵容与宠爱,原来是因为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莫时惜豁然开朗,有些儿开心。
可很快她又困了。
妈的,那顾兆安给自己吃的是安眠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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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的中午。
洒进窗户的阳光,像她热烈的生命,灿烂又炽热。
莫时惜饿得肚子呱呱叫,准备起床,就听到外边的说话声。
“兆安,来看时惜吗?”莫珩昱叫住准备进门的顾兆安。
顾兆安看到他,垂着帘,不安讲:“大少爷,我想等少爷醒了,第一时间求得她的原谅。”
“这不是你的错。”
“少爷要想起来,一定会很不高兴。”
她一不高兴,那是要变天的。
莫珩昱冷声讲:“她也不小了,不能再由着她胡来。”
顾兆安还是不放心。
显然莫时惜对他们的欺凌,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事了。
莫珩昱安慰他。“放心吧,就算她想起来,这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不会有你什么事。”
莫时惜听到这话,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沉思着。
两个男孩差不多大,从小感情就好。
因此每当自己教训顾兆安的时候,莫珩昱虽然拿自己没办法,却还是护着他的,甚至不牺与父亲争吵。
就算是条恶犬,被她大哥这么对待,也该训服了。
可顾兆安没有。
他在正式接管血狼后,毫不犹豫把挡在自己面前的莫珩昱杀了。
就在这个房间。
大哥替自己挡了子弹,为她争得逃跑时间。
但那个时候自己太没用了,跳个窗都能跌断脚。要换成现在,她一定在顾兆安动手前,把他打得叫爸爸。
莫时惜纯澈的眼睛泛着光,凶猛又狠厉,像只蛰伏的野兽。
“咯哒。”
门开了。
莫珩昱进去,看到醒来的莫时惜微顿。
她以前每天起床都鸡犬不宁的,哪会这么安静?显然是以为她还没醒。
莫时惜坦然的回望他。
莫珩昱瞧她样子,沉声讲:“莫时惜,不管你想玩什么,我都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疏冷的话,充满警告意味。
莫时惜沉默着,没跟他扛。
“学校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你要真失忆,就趁这段时间把那可怜的知识捡起来,别丢莫家的脸。”
“另外,等下吃饭的时候,跟兆安说你不会责怪他的失误,更不会继续报复他,明白吗?”
听他生冷强制的话,莫时惜没生气。
她望着莫珩昱,心思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