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宾大厦有五十多层高,此时大厦前围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警方拉起了警戒线保证群众在安全距离以外。
消防员正努力的给气垫充气,救护车在一旁随时待命。
这一切都像是在努力的挽救一个生命。
“容总,不要想不开快下来!”
“你那么有钱有什么想不开的!快下来!”
“别只站那,跳下来呀!”
“跳不跳啊,别浪费大家时间呀!”
“容氏集团是不是完了呀!”
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这高楼之间,恶与善可以在人群中淹没。
站在围栏外的容段成听到从底楼传来的微弱的声音,有些沧桑的面容扬起嘴角,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扬起手,感受顶楼吹来的风,将近一年让他窒息的压力在此刻释然。
“老公,你回来,你不要想不开,我们还有一一还有一一!”许爱站在容段成不远处,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容段成回过头,看着深爱的妻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没事,我会等一一来的。”
容一跑到容宾大厦楼下,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连日的劳累与剧烈的运动,她觉得自己离猝死不远了。
她看了一眼楼顶,心脏砰砰跳,对着维持秩序的警员说“你好,我是容段成的女儿,容一,我现在要上去见我父亲。”
警员上下打量了一眼容一,狐疑的将警戒线往上拉。
容一顾不上他疑惑的眼神,钻了进去。
刚走到门口,大厦旁便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东西落地的巨响。
像是一个沉重的东西,从高处摔下的闷响。
人群四散开来,爆发出尖叫声,警察,医生一拥而上。
为容一拉警戒线的警察第一个反应竟是回头看容一。
容一滞在原地,手机从手中滑落,她没有回头看一眼,固执的往大厦里走去。
她还有母亲。
到达天台时,许爱已经昏过去了。
她本想与容段成一起去了,但被消防员拦下,过于悲痛让她陷入了昏迷。
容一看到母亲只是昏迷,竟松了口气,她害怕再听到一声巨响。
容一又重新跑回楼下,大部分围观的群众已经离开,只有记者媒体还在报道。
容段成是全国有名的富商,报道他的跳楼事件可以在各大软件上上好长一段时间的热搜。
容一不顾警员的阻拦执意要去看父亲,偌大的黄色气垫中间凹陷了一大块,容一走在一脚一个坑的气垫上,还未等她走近,医生便将容段成放在担架上抬出来了。
担架上的容段成已没了呼吸,甚至面目全非。
医生叹息,在容一面前停顿一刻,轻声说一声“节哀。”
容一看了一眼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为什么不在等等她,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见到了。
她要是能早点到,要是气垫没有那么长的充气时间,是不是,是不是她的父亲就不会死。
气垫随着医生警察的离去,凹下去的地方逐渐鼓起,鲜血顺着气垫的纹路流到容一的腿边。
鲜血刺痛了她的眼。
警戒线被收起,眼尖的记者发现跌坐在气垫上的容一,带着摄像师跑到她面前。
“您好,您是容一小姐吗?请问您对您父亲的跳楼自杀有什么看法吗?”记者带着微笑,像是在采访娱乐事件一般。
容一抬头,红着眼眶却已不见眼里的泪色,俏丽的面容透出一丝倔强与不甘,她看向镜头声音颤抖而又坚定
“会拿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