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大半个月过去,夏日最后的炎热也迎来一丝清爽。因为要在武曲县住下,男子一行人也不方便一直住于客栈,所以寻了个小院住下。
小院的房间中,一丝清风吹过窗台上的海棠,海棠上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徘徊于海棠花上始终不肯离去。
床上的月小令蝶翼的双眸微微颤动,睁开了昏迷半月之久的眼眸。
伴随着铃铛作响,月小令从床上坐起,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又摸摸大好的伤口,清冽的眼眸中陷入沉思。
待听到一阵潺潺的琴声后,月小打开房门,顺着琴声寻觅而去。
在走到一个小亭底下后,月小令看到不远处垂眸认真弹琴的男子。月小令不忍打扰对方琴音,就驻足于一枝海棠花旁认真倾听。
随着曲子的落幕,月小令看向男子,男子亦看向月小令。月小令走过去夸奖道:“你弹的真好听!”
男子笑笑道:“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月小令惊讶道:“是你救了我!”又低头看看换的干净的衣服,月小令内心产生迟疑。
男子好像一眼就明白月小令的话,连忙解释:“姑娘放心不是在下帮姑娘换的衣服,是找隔壁的邻居刘大娘帮忙换的。”
月小令不好意思了一下,随后郑重地含腰道:“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我叫月小令,不知恩人叫什么?”
“孟临寒。”
听到这个名字,月小令呆住了,“这个名字不就是画卷中的他吗!”
孟临寒见月小令的看自己的面容有些失神,摸着自己的脸笑道:“月姑娘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月小令摇摇头,恢复到自然的神色道:“孟公子大恩,小令无以为报,若公子需要我做什么,小令定在所不辞。”
孟临寒制止道:“不必如此,不知月姑娘的伤从何而来,发生了何事?”
月小令摸着伤口低着头垂眸不再话语。
“既然月姑娘不便说,不知月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孟临寒见没有问道想问的,笑笑转换话题。却没想到这话刺激到月小令地记忆。
月小令想到那些人对自己的追捕,及那些为自己失去生命的人,神情瞬间紧张道:“我马上离开。”
说着转身就走。
孟临寒看到连忙拉住,询问道:“月姑娘怎么了?”
月小令无神地摇摇头。
孟临寒也更加坚信其中有事,随即劝解道:“月姑娘你的伤才刚刚好,不妨住几天再走。”
但月小令始终摇摇头,强硬地要走。
月小令的态度没有惹到孟临寒,反而惹到端着药前来的小厮临潼。
临潼把药放到小亭的桌子上后,抱臂嫌弃地看着月小令地怼道:“我们公子辛辛苦苦救你,还为你输送内力,修补身体。这样的恩情连一句感谢地话都没有,现在还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你还是不是人呐!”
月小令听了临潼的话,内心狠狠一撞,前进的脚步也跟着停下。
而孟临寒却是不自然地对着小厮叫道“临潼!”
“公子!”小厮临潼不服的反驳道。
“对不起!”月小令转过身,看向孟临寒。
孟临寒尴尬地笑笑,却没想到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胸口也是一副喘不过气来。月小令想要上前扶住,却被临潼拦住,扶与亭子下。
月小令想要上前去看看,又被临潼挡住。喝药的孟临寒看到斥责道:“临潼!”
临潼只能不服的让开一个位置,给月小令。
月小令走过去坐下问道:“不知孟公子身体?”
孟临寒还未回答,临潼抢答道:“我们公子身体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临潼!咳,咳……”
孟临寒面色苍白地训斥一声别扭的小厮。又转身对月小令笑道:“月姑娘不要听临潼乱说,他还小不懂事,我的这个病从小就开始了。”
月小令微笑着道:“不知孟公子能否能让我替你把一下脉搏呢?我曾学过几年医术。”
“可以。”
孟临寒笑笑掠起袖子,把手腕放在月小令的旁边。
月小令静下心来认真地把住孟临寒的手腕。
时间点点过去,月小令在闭着眼探查脉搏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猜疑也越来越大:“为何孟公子与爷爷中的毒蛊如此相似呢!”
孟临寒注意着月小令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月姑娘我的病有什么问题吗?”
月小令神色正经地凝视孟临寒道:“不知之前孟公子让其他大夫看病,其他大夫说的孟公子是何病呢?”
孟临寒不在意地道:“不过是从娘胎带来的体弱罢了,月姑娘有何不对吗?”
月小令严肃道:“这根本不是什么体弱,而是蛊毒!”
“哦?”
“什么!”
两种声音同时出现,不过惊讶的不是孟临寒,而是身后的小厮临潼,孟临寒本人是一脸的淡然。
甚至还平淡地问道:“不知月姑娘是怎么查探出来的?那么多名医都未查探出来,为何月姑娘那么肯定?”
说完后,孟临寒目光更是直视月小令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月小令看清。
月小令立马低下头,移开了和孟临寒的对视,手攥着一角一会儿,果敢地抬起头回道:“这个问题,请恕我无从回答,但我一定会医治好你,不会让你……”
“让你步爷爷的老路。”
最后一句话越说越小,直到没有声音,说完后,月小令神情低敛转身离去。
独留下主仆二人对视。
对于月小令最后一句话,孟临寒是听得非常清,在盯着月小令的背影见其离开后,对着身后的临潼吩咐道:“临潼你去我们救她的地方去调查一番,尤其是她的爷爷!”
“是!”
说完,临潼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晚上,柳树上知了鸣个不停,灯亮着的两个房间中,人影照出的动作各不尽相同。
从打开的窗户的角度,孟林寒很容易看到月小令的动作。
烛光的照映下,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身披青衣,奋笔疾书记录着什么东西,连脸上被画出墨痕也不自知。更不用说周遭被吹乱的纸张。
孟临寒站在对立面地窗户向对面望一眼,眼眸中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但这抹笑容在烛火微微闪动时,却显得那么短暂,仿佛没有出现过。
在临潼出现后,孟临寒又恢复到平时的表情,转身看向临潼道:“有什么发现吗?”
“禀公子,属下从月姑娘掉下去的山岗飞上去,跟随着冥蝶找到一间竹屋,在准备上前检查时,发现一群黑衣人在周围四处搜查。属下在藏匿中听到,他们好像是在找月姑娘和一个黑衣首领的尸体。在他们离去后,属下前去查探,但竹屋已被那群人销毁,无从查起。不过属下捡到这枚令牌。”
临潼从怀中拿出一枚金属材质的令牌交给孟临寒。孟临寒一挥手,临潼消失不见。
黑暗的房间中,孟临寒望着已经闭上窗的对面,背着的手握着令牌越攥越紧。眼眸中是深刻的恨!
“父亲!你真是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