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子亚拿着金羽毛令,慢慢地走近廉至英,这羽毛的边缘极其锋利,如同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匕一般。
他缓缓举起手,用羽毛向廉至英的脖子上抹去……
“还有一事请教”,谦子亚把羽毛悬在空中,离廉至英的脖子仅有数寸。
“嗯?”廉至英也睁开了眼睛。
“这金羽毛令在你们族只有一根,对于你们族如此重要,为何你还愿意拿出来,你如果身死,这羽毛令不就流落在外了?”
“不会的”廉至英笑了一声,“这羽毛令之上有飞廉族的无上灵力,如果任务失败,羽毛令自然就会飞回族长手里。”
“原来如此,你爹给你的任务,任务目标是要生,还是死也可以?”
“只能活抓,不得伤其分毫。”
“那如果任务失败,你又当如何?”
“金羽毛令的任务,是不允许失败的,至死方休。”廉至英的眼神十分坚定。
“那你到现在明白你父亲为什么跟你说那八个字吗?”谦子亚缓缓收回了手。
“成之则善,败之亦可?”廉至英眉头略皱,这个任务既然给出了金羽毛令,就是不允许失败的,他只能一直执行至死。而父亲偏偏又说败之亦可,这分明跟金羽毛令是冲突的,因为如果真的可以失败,他为什么不给出黑羽毛令,甚至白羽毛令?
“你还记得那你的委托人和你说的话吗?”谦子亚提点了一句。
“难道!?”廉至英如同醍醐灌顶,瞬间领悟到了他父亲的指令——他一直以来陷入了一个误区,他认为把一个普通女子接回飞廉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任务,理论上是轻易成功的,如果不是遇上了天亥旗尊,他现在已经在返程路上了。然而刚出发的时候,委托人分明说了一句“你若能变身成她,也许还能完成任务”,证明这个任务是在一开始,他们都知道是难以完成的!!
“既然不可能完成,仍然给出了金羽毛令……难道…我爹是想让我……死?!”廉至英身体一阵瘫软,甚至比之前被吸光真气的时候更为乏力。一直以来他对他爹,甚至对整个飞廉族,都是鞠躬尽瘁,忠心不二,为何爹爹要自己死?
“也不一定,任务不也还没失败吗?”谦子亚看着廉至英的眼睛,一直以来的那种冷漠消失了。
“你……能让我带走她?”廉至英有点迷糊了。
“自然是不行,只是你父亲让你做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不允许你失败”说着,谦子亚把金羽毛令交还给廉至英,看他还是疑惑,只好继续说道:“任务是让你把她毫发无伤地带回去,但却跟你说败之亦可,而且还发出了金羽毛令。说明,那么这个任务最终是不允许失败的,不过可以暂时失败,懂了吧。”
“金羽毛令,至死方休……成之则善,败之亦可……暂时失败……”廉至英眼中忽然一道精光射出,接过金羽毛令,并对着谦子亚恭敬地鞠了一躬:“感谢尊上提醒,我父亲是让我用生命去保护她,直至带回飞廉山为止。”廉至英暗自惭愧,这么多天,居然一直没有想通父亲的言外之意,只是不过为什么这个任务的实际内容,父亲就不能明说呢,难道是怕大哥偷听?
谦子亚轻轻一笑,他知道其实这任务并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是这么简单,直接明说即可,飞廉族长给了他这个金羽毛令,不仅是指任务不能失败,更是给与他调动全飞廉族的权力呀!这恐怕与飞廉族的内政有关,飞廉族也许在近期内有大动荡,这廉至英便是族长留的最后手段。若能调查清楚,利用这次机会,说不定能将飞廉族这个安平境大患给处理了。
想到此处,谦子亚转身走向缱芍沂,左手指尖弹出一滴水滴。水滴落在缱芍沂的右手手背上,慢慢渗入,最后在手背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雪花标记。“我给她种下了冰触密咒,只要她一离开天亥旗,或者生命受到威胁,咒术就会发动。她会被瞬间冰封,半步不能动,万法不能侵。届时,不管我在何处,都会赶过来把她接走。”谦子亚转过身,继续说道:“所以,不用想着可以悄悄把她带走,她是我天亥山要的人。”
廉至英一阵苦笑,本来还想说先留在缱芍沂身边,然后伺机把她带走。没想到这天亥旗尊直接看穿了自己的把戏,看来暂时只能待在她身边,再慢慢想办法了。于是,他笑了一下,说道:“爷爷好手段,孙子自当会拼尽全力,保护缱姑娘的安危。”
…………
第二天,缱芍沂微微睁开眼睛,全身疲惫,似乎睡了很久很久,看到屋外阳光正烈,似乎天色不早了,心中不禁一惊,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惨了!雪蓉大会!”
当她匆匆梳洗完,赶到前厅时,姥姥正在笑眯眯地端着菜,双胞胎姐妹也都起身了,看样子已经完全康复,连破开的衣服都已经缝补妥当,和谦子亚一齐坐在饭桌旁边。
穿绿衣服的双胞胎姐姐看到缱芍沂,很高兴地打着招呼,而穿红衣服的妹妹索性跑了过来,牵着缱芍沂的手便往饭桌上拉:“漂亮姐姐,谦哥哥都跟我们说了,就是你救的我们,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被那个恶心大叔给欺负了。”
绿衣服姐姐也跟着跑了过来,牵着缱芍沂的另外一只手说道:“对呀,谢谢姐姐,姐姐你怎么这么漂亮,心底这么善良,赶紧过来一起吃午饭吧!吃完我们一同去雪蓉大会!”
就这样,缱芍沂就被两人拉到谦子亚身边坐下,看到谦子亚,她猛然记得昨晚自己正在帮谦子亚收拾客房,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睡着了,那应该睡在客房才对,而今天早上却在自己的房间,难道是谦子亚把自己抱回了房间?想到这里,不禁一阵羞涩,:“谦哥哥……昨天晚上……”,脸都涨红了。
“别昨天了,大家赶紧吃吧,不然赶不上雪蓉大会了!”姥姥这时候端来了最后一盘菜,然后坐下来就说:“沂儿呀,姥姥要回老家一趟,这儿呀以后你们自己照看好自己。”
“老家?”缱芍沂一惊,“姥姥,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你有老家,怎么忽然要走,沂儿才刚回来……”
“哎哟,脑壳疼”姥姥拍了一下头,说道:“姥姥是很久没回去咯,昨天我的大侄孙,算是你表哥吧,他忽然过来这里看望姥姥了,姥姥这不想家了吗。你们今天雪蓉大会,你应该能见到你的父母了吧,姥姥年纪大,也见不得这种场面,就索性先回去吧”。
谦子亚皱了一下眉头,心道,这谎言漏洞也太多了,真不怕缱芍沂识破?
没想到缱芍沂哇的一声,哭着便扑去姥姥怀里,“姥姥,沂儿不舍得你……”
“不会吧……这,居然信了”谦子亚一脸无奈。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到廉至英在抱着缱芍沂,不停地安抚,脸色就不禁一沉,一股凌厉的气息瞬间便锁定了廉至英。
廉至英从看到谦子亚的眼神,心里一阵害怕,慌忙地推开了缱芍沂,说道:“沂儿,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和父母好好生活下去,姥姥走了,别送了啊!”
说着就往门外跑去,健步如飞,缱芍沂哪里肯让奶奶走,连忙往门外追去,结果刚出门,嘭的一声,撞到了一个男子的胸膛上,踉跄往后摔去。
那男子赶紧拉了一下缱芍沂,说道:“姑娘,妳就是我的表妹缱芍沂吧?我是你的表哥,我叫廉至英。”
“表哥?”缱芍沂想起刚刚姥姥确实说过有个表哥,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抬头一看,只见阳光之下,一个古铜色泽的男子英气凛然地站在她身前。
这男子高鼻深目,轮廓分明,头顶上系着一簇簇的脏辫,颇有异域色彩。
她顿了一下,开口说道:“表…表哥,你有看到姥姥吗?”
廉至英假装一脸茫然:“你说姑婆吗?她不在家?”
“她说要回乡下,跑出来了!”缱芍沂一脸着急,挣开廉至英的手便要去寻姥姥。
刚跑出几步“咚……咚……咚……”,三声悠扬的钟声响彻了全镇。
缱芍沂心中一惊——雪蓉大会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