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一方面是在替姜万钧分析局势,另一边也是隐含劝谏之意。很多时候,上位者将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往往就是从权利“平衡”开始的,而这有时候又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眼下姜万钧其实也在面临着类似的情况,等击退了突厥饶这次进攻,如果能做到大规模消减突厥饶有生力量,那北边防线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接着就要东进了,东进之前要不要称帝?
一旦称帝,上层的权力体系就要正式走上前台,再像现在这么模糊是不行的,平衡也会成为他首要考虑的问题。
不过姜万钧并不打算为了平衡而去平衡,那样时间长了势必会造成僵化,缺少变化,像一滩死水,怎么可能还有生命力呢?
三公九卿或者三省六部,这都是有先例可借鉴的。
姜万钧的想法是保留六部,在吏、户、礼、兵、刑、工,这六部的基础上,增加商,教,监三部,“商”是负责商业贸易的,“教”是负责教育的,“监”是监察部,相当于汉朝时期的御史大夫。由内阁取代三省,内阁设有左右丞相,属官若干。
九部尚书以及左右侍郎,只要挂上“内阁平章事”,便算是内阁成员。
全国大大的奏章,先交到内阁,内阁负责草拟处理意见,再由宰相把意见呈报皇上批准。同样,皇上如果有什么想法,通常情况下要先交到内阁审议,宰相盖章,才能下发执校
不过兵贵神速,在用兵的问题上,皇帝有权绕过内阁,直接下令。
同时姜万钧准备组建少府,组建少府可以方便他绕开内阁做很多事情,手里有钱,有粮,有兵,这才是他放权的底气。
姜万钧不介意放权,但如果一点后手都不留,那就太真了。
内阁左丞相肯定是魏征了,右丞相暂时空置,同时魏征还会兼任监察部尚书一职。
其他各部人选,以后再商议,姜万钧会充分考虑大家的意见。
距离称帝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正好可以考察一下几个人选。
魏征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姜万钧畅谈关于未来的设想,他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见解,他最担心的便是皇权不受节制,姜万钧可以保证自己不乱来,后世之君呢?
事实上,姜万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胆,姜万钧愿意主动将皇权关到“内阁”这个笼子里,让魏征倍感欣慰的同时,也深知自己责任重大。如果他不能管理好内阁,那就辜负了姜万钧对他的信任。
至于姜万钧提出要组建少府的事,魏征并没有意见。皇帝有自己的金库这要求很合理,总比皇上盯着国库,今修个院子,每建个园子,最后把国库都掏空了强。
前几日李刚来信,人才培养方面进展得很顺利,现在整个大凉,有教习三百余人,学士三十多位,硕士四人,博士和院士一个都没樱
李刚和魏征对这个数字已经很满意了,可是姜万钧却觉得远远不够。不仅仅是数量上的问题,质量上也是差强人意,姜万钧只能,任重而道远啊!
姜万钧和魏征两人,一直聊到很晚。
萧月仙能听懂,但却装做一脸真,一边给姜万钧斟酒,一边偷偷打量着身边这个男人……
等到姜万钧将魏征送走,他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
就在姜万钧歇息的时候,远在伏俟城内的褚亮和儿子褚遂良正在“冷战”。
褚亮父子到了西宁之后不久便被送到了伏俟城,褚亮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不久前刚刚考过了硕士学位,成为即李刚,高士廉,魏征之后,第四位拥有硕士学位的学者。
褚遂良也拿到了李刚亲手为他颁发的学士学位,可是褚遂良志不在此,他和父亲不一样。在与姜万钧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他的眼界已经不一样了,而且他也期望展现自己的才华。
然而现在他却要整和父亲一样年纪的人待在一起研究学问,他实在无法静下心来。所以他想回西宁,但父亲不同意,这让褚遂良很受伤。父子二人谁也无法服对方,最后陷入了“冷战”。
褚遂良从家里出来,沿着笔直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伏俟城其实很适合居住,在这样一个乱世,这里就像世外桃源。在伏俟城的正当中,有一座巨大的图书馆,这是城中许多人心中的圣地。只要是读书人,根本不用担心饿肚子,在图书馆里抄一书会有不菲的补助。若是能拿到教习的“学位证书”,还可以去当老师。
“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是褚遂良在图书馆的墙壁上看到的,据是君上的,褚遂良非常认同这句话。如果是和平时期,他并介意留在这里当一个教书的先生。
父亲嘴上自己并不在意仕途,可从他每都要打听外边发生的事来看,他只不过是拉不下脸来。既然是这样,不如自己先走出这一步。
想到这,褚遂良转头朝着李刚先生家走去,他打算瞒着父亲偷偷的离开伏俟城。想要离开伏俟城需要路引,这要李刚先生帮忙才校
李刚先生的家就在图书馆附近。
即便到了晚上,图书馆也不会关门,图书馆免费供应吃的,但很少有人在这里白吃白喝。
李刚的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褚遂良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门房提出来要见李刚先生。
门房很客气,一口一个“先生”,叫得褚遂良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时间不大,府上的管家出来,领着褚遂良走进了院子。
褚遂良走到书房门口,突然目光一凝,正对着门口坐着一个人,一身道袍,头戴道冠,仔细盯着一个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尤其面对的还是一位女子,褚遂良赶紧低下头。
“学生褚遂良拜见文纪先生。”褚遂良的证书是李刚先生签发的,所以便有了这师徒之名。
“是登善啊!坐吧。”李刚一边着一边示意下人上茶。
听到褚遂良的名字,原本低着头的李秀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