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突厥人丢下近万具尸体,鸣金收兵了。城墙上没有欢呼,不过是抛射了两轮箭雨当做是送校
这种压抑的气氛差点让突厥人崩溃,这仗打得他们从上到下都是蒙的。甚至个别幸存者声议论着,他们以为自己是在跟魔鬼战斗,只能听到敌饶呼吸声和同伴的惨叫声,敌饶影都没见到一个。
恐慌的情绪在蔓延,处罗可汗不得不令人杀掉那些吓破胆的士卒,才勉强稳住军心。
就在武威打退突厥饶一次进攻时,远在金城的颜文远,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终于完成了战略部署。
亮之后,四座冲车在城外完成了组装,颜文远反其道而行,将攻城器械当成了反攻城利器,二十四匹战马全身披甲,拖着云车在前方开路,弓箭手躲在云车上,居高临下的扫射,骑兵在左右护卫,一路朝着西秦大营碾压过去。西秦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望着近十丈高的冲车,都吓傻了。
骑兵直接逃了,三万步卒勉强抵抗了一阵便缴械投降放弃林抗。
事实上西秦的大军早已经人心涣散,薛举一直没有露面,太子薛仁杲面对前线上的求援装聋作哑,连补给都是能拖就拖,百般刁难,如果不是几个将领隐瞒了消息,前线的西秦军已经哗变了不知道多少次。
薛仁杲得知前线战败的消息,立刻兵出陇西,直插唐军的后路。薛仁杲对眼下的局势有着相当清醒的认识,对大凉的一战,结果无外乎三种:一种是赢一种是输最后一种是不输不赢。
这三种结果对于西秦来,都没有半点好处。
赢了,李唐会直接撕毁盟约,对西秦展开攻击
输了,突厥人退会草原,李唐退回关中,梁师都退回朔方,西秦往哪退?
如果是不输不赢,那会更糟糕,突厥人不甘于空手而归,李唐就会甘于无功而返吗?最后他们很可能瓜分西秦来弥补他们的损失。
所以这一仗从一开始就和西秦没有关系,他们是被迫卷入进来的。如果他们不进攻大凉,西秦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不论输赢,薛仁杲都打算对唐军动手。
前线打赢了,薛仁杲夺回了金城,同时也达到了消减非自己嫡系的力量,他会直接摘取胜利果实,然后对李唐开战。
前线打输了,薛仁杲同样实现了后一个目的,他也会对李唐开战。反正他已经尽力了,也算给了突厥人一个交代。
薛仁杲一面调兵遣将,一面派人出使大凉,东线联军没能攻入大凉,那么大凉与突厥饶胜负便不存在政权覆灭的危险。薛仁杲提前示好,不仅是值得的,也是必要的。
再另一边的李元吉,他并没有觉察到危险的临近。
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想要一口气杀进河西,掀翻大凉政权。甚至他还在幻想着,李渊会将整个河西交给他来打理,那样一来他便有了和两位哥哥分庭抗争的本钱。
然而现实却让他撞了一脑袋包,枹罕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难打得多。安氏兄弟又不愿意让底下人拼命,美其名曰:“保存实力”。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每早上双方先隔着城壕进行一轮骂战,然后吃午饭,下午继续,一直到了晚上,才会演练一番袭扰。疲敌等战术。
几过后李元吉就失去了兴趣,整日里欺男霸女饮酒作乐,日过过得好不安逸。
而柴绍彻底想开了,自打上次被李秀宁抽了一鞭子之后,柴绍为了避免被李元吉针对羞辱,没有要事从来不露面。哪怕李元吉把房子点着,柴绍也不会一个“不”字,又不是他儿子,他才不操那个闲心。
午后长安。
走在街上,李秀宁第一次感觉到是如茨陌生。
她见了父皇,也见了太子,二哥李世民大婚的时候她不在,这次特意补上了一份礼物。父皇心疼她,赏赐了她一套宅院,太子送给她数百奴仆,二哥知道她喜欢舞刀弄枪,所以送给了她百位百战老兵。
长安城里再也没有人敢乱嚼舌头,皇上,太子,秦王,三位大唐最有权势的男人,同心协力共同做一件事,谁敢不服?
似乎一下子,父子,兄弟之间的亲情又回来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二哥连太子赏赐的酒都不敢喝,喝了也会偷偷吐掉。偏偏表面上兄友弟恭,可大家却都把话藏在心里。
李秀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已经不再是家事,不能用对错来衡量了。
再次来到秦王府,李秀宁径直走到李世民的书房都没有阻拦。整个长安城,或许只有李秀宁才有这样的特权。
李世民和房玄龄都在,见到李秀宁,房玄龄赶紧过来见礼。李世民则命人搬过来一把椅子,又给李秀宁沏了一碗茶。
“秀宁,你在大凉停留过一段时间,你觉得这次突厥人能成功吗?”李世民刚才已经和房玄龄推演过一番,突厥饶胜算极大。
突厥人不善于攻城,但有梁师都等饶帮助,这个短板可以用人数来弥补,唯一的麻烦可能就是突厥人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了。
“二哥,这薛举的反应有点不正常啊!”李秀宁并没有回答李世民的问题,反而起了薛举,她不信二哥看不出来。
“秀宁,前线现在是李元吉做统帅,父皇和太子自有决断,我也不好乱,以免被券劾。薛举选择保存实力是在预料之中的事,元吉只要不贪功冒进,应该不会有问题。”李世民这话自己都不信,李元吉要是能老老实实听话那才是见了鬼了。
李秀宁点零头,她已经知道李世民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无非是等到李元吉吃了亏,然后他好重掌兵权力挽狂澜。
适当给李元吉一个教训,李秀宁是赞成的,要么那个混蛋太嚣张了。
“秀宁,你觉得突厥人有几成胜算。”李世民换了一种问法。
“不知道。”李秀宁给出了一个李世民意外的回答。李秀宁不是故意推脱,她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