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李元吉,柴绍,安兴贵,安修仁已经到了。”席君买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姜万钧原本想把这皮猴子打发回西宁去的,但这家伙在这玩上瘾了,什么都不愿意走。想到身边的确缺使唤的人,姜万钧就把人留下了。
“先将他们分别关押,有空我再见他们。”姜万钧在了解过安氏兄弟的一些情况之后,在犹豫要不要收服这两人。
“是。”席君买满头大汗的又跑了。
昭武九姓本是月氏人,旧居祁连山北昭武城,因为被匈奴所破,西迁到中亚河中地区,枝庶分王,有康、安、曹、石、米、史、何、穆等九姓,皆氏昭武,故称昭武九姓。
很多人知道的粟特人,在历史上夙以善于经商着称,长期操纵丝绸之路上的转贩贸易。
从中亚粟特地区来到中原的粟特人或其后裔十多个国,其王均以昭武为姓。
早在南北朝时期,武威郡就有昭武九姓胡建立的移民聚落。
长孙无忌之前之所以向姜万钧申请调动守备师,防备的就是这些人。
安氏便是昭武九姓之一,倒驴不倒架,安氏兄弟在这里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随着姜万钧鼓励贸易,粟特人现在相当活跃。如此一来,安氏兄弟就变得有些不太好处理了。
姜万钧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是杀掉,要么收服,放回长安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是养虎为患。
姜万钧也不知道,后世的那位安禄山是不是安氏的一支,当然他只是胡乱猜的。
但他必须提高警惕,这种在地方有影响力的氏族,必须心对待。他们可以让地方多么稳定,就能够让地方多么混乱。
收服还是杀掉?
姜万钧绝对先看看安氏兄弟如何选择。
数万的突厥人都杀了,他这个“姜阎王”可从来都不是圣人,他也不会去做圣人。杀了安氏兄弟,再扶持起来一个听话的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虽然姜万钧眼睛里的杀机一闪而逝,可还是将李秀宁吓了一跳。
这几李秀宁都没有和姜万钧过话,但姜万钧吩咐她做什么,她都会照做。
她将这看成了是一种“修斜,只要不开口话,那么她就不是她。
得知李元吉几人已经到了武威,李秀宁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姜万钧那一闪而逝的杀机却让她手脚变得有些不太听使唤,研墨的动作有些走形,弄得墨汁都从砚台里洒了出来。
姜万钧注意到了李秀宁的反应,不过没有戳破。李秀宁这种像“掩耳盗铃”一样的自欺欺人行为,在姜万钧看来,有点像演员在演戏,也不知道李秀宁是不是在扮演一个亡国公主。
不过提前演练一遍也好,反正以后用得上。
至于与李唐化干戈为玉帛,想都不要想,姜万钧不会同意,李渊同样也不会同意。
“去见一见你弟弟吧!替孤给他传一句话,不杀他只不过是不屑于杀他,如果不想挨揍,就把嘴闭上。”姜万钧已经听到院子外头传来的嚷嚷声。
虽然姜万钧没有见过李元吉,但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还敢乱嚷嚷的,除了李元吉也不会有别人了。
李秀宁没有出声,从袖笼里掏出丝巾擦了擦手上的沾的墨水,冲着姜万钧施了个礼,然后转身打开了虚掩着的书房的门。
随着书房的门“咯吱”一声被打开,阳光照了进来。
姜万钧临时居住的院子,院墙只有三尺多高,院子外边的人转头便能看到里边情况。
李元吉乱嚷嚷就是为了引起姜万钧的注意,所以听到开门声几人全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刹那间,世界都凝固了。
李元吉也好,柴绍也罢,他们都还不知道李秀宁和李世民被薛仁杲埋伏的事。所以见到李秀宁那一瞬间,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李秀宁背叛了大唐。恰好之前李秀宁到过军营,而且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等到李秀宁离开之后,李元吉所率领的唐军本准备对枹罕进行偷袭的,但失败了,大凉已经早有准备。
当时李元吉就背地里诋毁过李秀宁,是李秀宁走漏了消息。
现在似乎印证了之前李元吉过的话。
李元吉很快便缓过神来,率先暴走了,“李秀宁,你个不要脸的妖妇……”
别看李元吉年纪不大,但这身板可是相当结实的,负责押解的侍卫也没想到李元吉会突然暴起,所以眼看着李元吉要翻过院墙朝着李秀宁冲了过去,立刻抽出了武器。
“咚!”席君买跳起来一脚将李元吉给踹回到了墙外。
“放开我……”李元吉想要爬起来,却已经被押解的侍卫给按在霖上。
席君买见李元吉已经被控制住,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次是他失职了,竟然差点让人闯进了院,险些酿成大错。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妖妇……李家之耻……”很快李元吉便喊不出声来。
李秀宁缓缓从里边走到了院外,视线从安氏兄弟,到柴绍扫了一圈,最后低头看向脸已经被按到泥里的李元吉。
怪不得不嚷嚷了,现在嘴都张不开了。
“秀宁,你要做什么?”柴绍这会儿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替凉王传句话,不杀你们只是不屑于杀你们,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就把嘴闭上。话已经带到,你们好自为之吧!”李秀宁将只是警告李元吉的话,改成了警告所有饶。
看到李元吉现在的样子,李秀宁心里的愤怒已经消散。心都凉了,哪还愤怒得起来?都到了这种程度了,心里依然装的全是猜忌和愤怒,还有救吗?
“李秀宁,你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柴绍被李秀宁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
“你们想要什么交代?打了败仗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让我给你们交代……”
“如果不是你提前泄密,我们怎么可能失败?”
“嗤!”李秀宁一声冷笑,“如果这么想你们心里会好受一些,我成全你们。”
“你什么意思?”柴绍已经处在爆炸的边缘了。
李秀宁没有回答柴绍的质问,转身留给大家一个背影,朝着院子里走去。
“李秀宁。”柴绍的怒火从心底直接冲上了灵盖。
唰,唰,唰,侍卫们长刀出鞘。
涨红了脸的席君买提起一杆长矛,抵在了柴绍的脖子上,“吼个屁,吓老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