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暴力老师”的时间一过，张彻就感到了疲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仅是肉体上的疲惫，还有精神上的疲惫，好像他刚才在那么五分钟的时间里，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就连肌肉都有些酸痛。

“张老师，你没事吧？”徐秘书看见张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张彻靠着座椅眯了起来，看来以后得加紧锻炼身体了，活动了那么两下子就成了这样，年纪再大一点还得了？

徐秘书道：“那张老师可以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地上我再叫醒张老师。”

在校门口下了车，张初急匆匆跑向办公室，一上了楼，就看见王汐站着走廊里，不停地抹着眼泪。

不远处，站着一个得意洋洋的男学生。

“怎么了？”张彻走到王汐身后，拍了拍王汐的肩膀，“考试考完了吗？”

“张老师……”听见张彻的声音，王汐“哇”的一声，伤心哭了起来，“张老师，对不起，我……我没考好，你明明都教了我那些内容，可是我就是忘了……张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的，”张初笑着安慰道，“你昨晚没休息好，脑子迷糊，所以没记起来也正常，就是一次测试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张老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让你……丢人了，”王汐擦着眼泪，“你明明就那么负责，那么认真，却被我弄砸了。”

那边的男学生塞了颗口香糖进嘴里，嘀咕道：“那么简单都不会……”

听到这个声音，王汐更加的内疚。

张彻越是安慰，反而哭得厉害。

“张老师终于敢来了。”周华林从办公室走出，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王夏音老师正在看试卷，张老师要不要进去看看？”

张彻还没有说话，这家伙又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

“请假的张老师现身了，各位老师要不要来看望一下张老师？我看张老师脸色发白，好像是真的患病了。”

“你才有病！”张彻懒得理他，看王汐哭得那么伤心，跑下楼，到小卖部买了一瓶冰红茶给王汐。

“张老师，这……”王汐喝了一口冰红茶，满是泪痕的脸上有点疑惑，“张老师，味道有点不对。”

哭得那么伤心了，还能尝到冰红茶的味道不对……张初有点好笑道：“没什么不对，就是那家小卖部里买的冰红茶。”

“哦……”王汐拿起冰红茶，咕噜几声喝完，又开始抽泣起来。

“张老师，你不是请假一天吗？”一个秃顶中年男老师走上楼，笑呵呵说道，“让孙主任看见，恐怕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张彻瞥了眼男老师的秃顶：“石老师知道自己为什么秃了吗？就是因为石老师的嘴巴太碎，你那头上的几根毛都厌烦了，情愿自杀都不情愿听你啰嗦。”

石维冷哼一声：“张老师，你教书的水平要是有你嘴皮子功夫一半厉害也不会像现在那么丢人。”

张彻笑道：“石老师，你要是只有现在一半嘴碎，头上头发也不会那么稀少，起码能多上一半”

“哈哈哈，张彻，你说话还是那么有意思。”一个二十多岁的活泼女老师拖着另一个一脸无奈的女老师跑上了楼。

王汐也被逗笑了起来。

“王老师也来看热闹吗？”张彻打招呼道。

“是啊，你没看见我和石老师在群里打赌了吗？”王晓晓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张彻的肩膀，“张老师，我能不能赢就看你了！”

“我看够呛。”旁边的郑秀淡淡道，“以周老师历来水准，晓晓你赢的概率有点低。”

“秀秀，你这是怎么说话的？”王晓晓不满了，“怎么概率有点低了？我就很看好张老师，你看张老师兢兢业业，一个星期就全力教了一个学生，比周华林认真多了。”

郑秀抬眼看天空：“教一个不一定教得好。”

王晓晓双眼一亮：“要不我们也打个赌？”

张彻无奈打断道：“两位老师，没看到我正在安慰我的学生吗？你有话请走远点说。”

“哦，张老师对不起……”王晓晓道了声歉，又拉着郑秀跑到一边叽叽咕咕去了。

看王汐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张彻说道：“你爸爸已经到了医院，要不王汐同学就先去医院吧，等分数出来，老师会和你说一声。”

“没事的，张老师，”王汐闷闷摇头，“分数马上就要出来了。”

那边的周华林与他的学生正在兴致勃勃地谈着试卷考试内容，旁边秃顶的石维偶尔插上一句话，三人脸带笑容，显得信心十足。

听见王汐一直说自己考得差，张彻也不好在王汐伤口上撒盐，所以虽然有点好奇考试内容，但是也没有问，只是侧耳听着周华林和他学生的高谈大论。

理论上来说，按照平时对所学内容的掌握程度，即使出的题比平时的考试都难上一些，张彻觉得王汐考上十应该是轻轻松松，但是以王汐现在的状态，他也不知道王汐能考多少分，或许是真的考砸了吧。

所以即使有系统，他还是得被周华林打脸，这难道是命中注定吗？张彻有点忧郁。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王夏音拿着两张试卷走出办公室，眼神怪异地看了张彻一眼。

“夏音，夏音，谁赢了？”王晓晓连忙跑向王夏音，一伸手就要去夺试卷。

“别闹。”王夏音一手按住王晓晓的脸庞，一手将试卷藏到身后，“正经事呢，你就别来捣乱了。”

“我怎么算是捣乱了？”王晓晓一手搂住王霞音的脖子，又被王夏音无情地推开。

“两位老师，”王夏音看了眼张初，又看了眼笑意满满的周华林，“感谢两位老师对我地信任，找我来帮忙出试卷，这份试卷就是我从两位老师买回来的试卷中，按照两位老师的要求，抽出的五十道选择题，这点孙主任可以作证，另外考试时我没有参与，而改试卷的过程又是在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进行，我可以向两位老师保证，我绝没有和任何一位老师窜连，也没有偏向哪一位老师。”

周华林笑道：“王老师言重了，我相信王老师会公正对待双方，所以才找王老师来帮忙，张老师，你说呢？”

张初斜了眼周华林，没有说话。

“好的，既然两位老师都相信我，那我就公布两位同学的分数。”王夏音拿出一张试卷，“周立同学，五十道选择题中，错了六道，所以得了十分，周老师可以看看，我有没有哪里改错。”

“我相信王老师不会出错。”周华林接住试卷，直接交给旁边的周立，笑容更加灿烂，“还没上九十分，还需要继续努力，一定不能骄傲自满，明白了吗？”

他就不信张彻那个学生平时连及格都考不到，这一下，考更难的题还能直接考到十以上，所以赢定了！

周立脸上闪过控制不住的喜色，但还是生硬地忍住，故作矜持道：“让周老师失望了，我知道自己考得有点差，我以后会更加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九十分。”

“十分，在周立同学的预期之内，虽然偏下，但也是够了，恭喜周老师了，”石维恭维了一句，然后看向王晓晓，“王老师，中午这顿饭看来得你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