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仁厚,却在这个当口和韩国使臣发生冲突,若非是被逼到底线,无法退让之际,恐不会如此。这伊罕骏才入太学,就将沈恩来周边脾性最好的两个人惹得出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讨厌人的性子,或者…处于目的故意惹怒?
沈恩来如此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训练场,竟是在这儿动的手?
此刻的训练场人数不亚于昨日和赵国比试,而有所不同的是,今日所有的太学太傅都到了现场,温行简站在中央,覆手而立,面色看不出波澜。而他的身侧站着一名锦衣华服少年,看着有些瘦弱,虽然穿着打扮是大鲁风格,但是就看长相,沈恩来还是一眼猜出此人的异族身份。恐不是伊罕骏便是穆德健步。而就在这个瘦弱少年身侧,还立着一名长相稍显猥琐,大腹便便的少年,而这名少年面貌也是异族长相。
“我国十二皇子可是你们鲁国皇帝请来的座上宾,你们鲁国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吗?”那名大腹便便的少年开口,沈恩来确认此人便是韩国永乐侯小儿子穆德健步。而那名瘦弱少年便是伊罕骏。
“那也请十二皇子和小侯爷别忘了,此乃我大鲁过境之内,不是你韩国。由不得你随意践踏我大鲁律法。”温行简开口,不是一贯的温润,而是带着凌冽,沈恩来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干的漂亮,本就该如此。
“听闻大鲁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却没想到这——”
伊罕骏的声音响起,和他瘦弱的本人一样,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孱弱和清冷,不过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打断。
“我与太子殿下感情如何,何时轮到外人来质喙了?”一声爽朗女声响起,沈恩来下意识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是一名飒爽的女子模样,只是穿着宽大的女袍倒是遮掩住了她的英气。不过由她刚刚开口的话,倒是不难猜出她的身份,当朝太子妃,也是太子的表妹,郑源爽。太子儒雅低调,没想到这个太子妃倒是个爽朗泼辣的主,沈恩来挑挑眉,今日倒是热闹。
“今日之事都是误会,既然已经说清楚了,都散了吧。”张之洞看着围在一起的太学学子,清清嗓子挥手开口。院长发话,倒是令在场部分学子开始有了离开的脚步。沈恩来拉住南怀云地手,却被推攘地也不得不开始往学堂的方向走。她饶是不宽心地往回望一眼。
三三两两太学装扮的学子朝着学堂方向走去,温行简和郑源爽并肩而立,而在他们的对面是韩国使臣。太学太傅虽然是散乱站在四周,但是都下意识往太子方向靠拢。唯有一个女子,逆光而站,离太子倒是远,也没有离开的意向。
“听闻,太子殿下是为了一个女子和韩国人动的手。”
“好像是女学部的助教,而且颈部还刻了字。”
“那不是罪奴吗?怎么能进太学?”
“不可说,不可说…”
随着人群走远,周遭的交谈声悉簌落入六班众人的耳中。沈恩来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名逆光而站的女子的身影。她想到了温文帝的试探,这也许是太子的软肋,也是她目前能抓住的唯一机会。她瞥了眼温行兴,选择了一条路,有时候势必得舍弃某些东西。
支开了沈恩来他们,后续太子和韩国使臣之间的交涉就不再被人所知。回到学堂,沈恩来还在想着太子软肋的事情,兄长曾经说过,你所接收到的讯息都是他人想要你知道的,真正值钱的是那些隐藏在传递给你讯息之下的秘密。而沈恩来此刻所迫切想要知道的,就是关于太子和那个女子之间的事。
“温行兴呢?”沈恩来打量四周没看见他的身影。
“应该还在训练场,没和我们一起回来。”韩千金回答沈恩来。
“今天提到的太子的事,你们有听说吗?”沈恩来假装无意,试探地发问。
“班主,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传闻从不敢兴趣吗?”沈恩来看一眼专业拆台户陈振民,干啥啥不行,接话第一名。倒是南怀瑾因着沈恩来的话,抬眸望着她,沈恩来吞了口唾沫,强装不心虚地回望回去,南怀瑾嘴角上扬,倒是微微一笑。这下可把沈恩来给整懵了,这人,有毛病啊?!
不过,除了沈恩来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对此上心的,自然还有三皇子温行仁。太子的过错太难寻了,唯有软肋,一击即破。沈恩来自然也料想到了此,那她就做只黄雀罢了,温行仁的信息网一定比她有效得多。而突破口就是那个女子。
温行兴一夜未归,沈恩来一夜辗转,睡得也不踏实。第二日的清晨,没有伴着读书声,却伴着官兵的高呼声,叫醒了太学。
“密局抓捕余孽!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密局两个字让沈恩来心头一颤,这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那今日,大鲁国唯一的女宰相,古凉秋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