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玲兰换好干爽的衣服,坐在了狗子娘家里的堂屋里,找她家要了些野果素食,正准备祭她的五脏庙,就见虎子蹲在门口,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杨玲兰没理他,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就听见咕噜一声,差点没把她手里的馒头吓掉,她抬起头来看了虎子一眼,虎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却不敢直视杨玲兰。
杨玲兰不准备理他,饿了就回他的家里去吃饭,这么守着她算是怎么回事。她正张口咬了一口馒头,还没嚼,就又听见一声咕噜传进了耳朵里。杨玲兰闭了闭眼,端起桌上的碗,喝了口稀饭,还没咽下去,第三声咕噜声又传了过来。放下手口的稀饭碗,杨玲兰抬眼看着那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的少年,开口说道:“饿了就回家吃饭去。”
“你是我师父,师父在哪儿,我在哪儿。”虎子小声地说道。
嘿,我这暴脾气,怎么说不听了呢,杨玲兰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狗子娘已经端着一碗稀饭和一碟馒头递到了虎子手里:“虎子,吃了就快回家休息,我保证帮你照顾好你的小师父,决不会亏待她,听婶的话,啊?”
“谢谢婶子!”虎子接过稀饭和馒头,看看桌上杨玲兰的碟子里已经没有了馒头,他拿了两个馒头就往杨玲兰的盘子里面放。自己又缩回到门口蹲着,开始大口吃着馒头,喝起稀饭来。
杨玲兰看着印着五个手指印的馒头,又看看缩在门口的身影,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狗子娘见机把杨玲兰盘子里的馒头赶紧拿回到虎子的碟子里,对杨玲兰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对虎子说道:“婶家里馒头管饱,你快自己吃吧,我这就去给你师父再拿两个去。”
杨玲兰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巾,擦擦嘴说道:“婶子别忙活了,我已经吃饱了。我现在想先休息了。”
“刚刚你换衣服那间屋子就是替你准备的,上仙到那儿歇息吧。”狗子娘赶紧说道。
杨玲兰点点头,转身进了里面的房间。虎子端着手上的碗,眼神有些失落,“婶子,我是不是惹师父生气了。”
狗子娘看着杨玲兰进屋的背影,摇摇头,微笑着对虎子说道:“不是,上仙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一会儿吃了饭,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免得明天精神不好,惹你师父生气。”
“哎!我听婶子的。“虎子又笑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到了晚间,村长带着几个村民,亲自来到狗子家里,向杨玲兰说起村民们的决定,首先他代表全体村民向杨玲兰赔礼道歉,他们不应该那么冲动,没问清楚就向她出手,由动手的几家人,一起赔她几张完好的野兽皮,表示歉意。其次,村里人希望能聘请她上山去除掉那剩下的一只怪物,费用就跟镇上道观里的道长一个价格,除去一只怪物一吊香油钱。其实杨玲兰对这个世界的物价还真不了解,别看她来这个世界时间也不短了,但她不是呆在杨府,就是呆在轩龙门里,呆在前者她没有零花钱,呆在后者,她时间全部花在学习上,也没出山门。看着老村长一副讨好的神情,杨玲兰觉得有一点算一点,这些人也不是有钱人,等碰到那些为富不仁者,看她不狠宰他们一刀。于是她点点头,表示接受了村长的歉意和意见,同意明天一早就上山去看看。
送走了村长等人,杨玲兰见狗子娘还呆在屋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一副我有话要说的样子。杨玲兰有预感,这位婶子说的话,她不想听见。于是在狗子娘还没开口之前,她就开口说道:”婶子,天色不早了,明天我还要早起上山呢。”
“上仙,虎子……”杨玲兰一听这个名字头就疼,赶紧推着这位大婶,请她出去。
狗子娘因为长年干活,竟然有一把子傻力气,她在杨玲兰动手推她的的时候,就紧紧抓住屋里柜子的一角,嘴巴也不停下,大声地说道:“上仙,你听我说,虎子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一岁的时候,他娘就生病过世了,半年前他的爹上山打猎,遇见了那两只怪物,也死在了山上,现在他没爹没娘的,村里人也不富裕,他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你就行行好,教他些本领,让他能自力更生,不要像他爹和村里的人一样,最后只能老死在山上。”狗子娘如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把要讲的话都讲了出来,杨玲兰对着天翻了个白眼,自己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这村里的人怎么就认定自己了呢。
“大婶儿,我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现在我还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我来村里只是想卖些配好的药品,赚些路费好回家去。”杨玲兰看着眼前这个胖大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会为难人呢,她不可能留在这里。
“你是上仙,你可以带他走,他也愿意跟你走,你就不能顺手教他些本事吗?”大婶也自知理亏,看着才到她下巴的小姑娘,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
“大婶,虎子不是小猫小狗,随你们摆弄,你们怎么能随便把他交给不知底细的陌生人,万一我把他给带到山下卖了,你们想过要怎么向他过世的爹娘交待吗?我要休息了,大婶请出去吧!”杨玲兰真是有点儿生气了。
“那我们说好了,明天你就带着虎子一起走。我就不打扰上仙休息了。”说完狗子娘一溜烟地跑出了杨玲兰的屋子。谁跟你说好了?杨玲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胖胖的背影消失在另一扇房门后,半天没回过神来,谁来跟她解释一下,这个村里子里的人脑回路都是怎么长的,一个两个都一个样,根本不听别人讲的话就擅自决定了别人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头脑发热把那个虎子带上,那才是自找麻烦呢,她脑子没毛病,一定不能答应这些不合理的要求。她还真是长见识了,徒弟都可以强买强卖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块牛皮糖给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静下心来,打坐一夜,杨玲兰决定早点出发,最好在虎子没醒来之前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