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脸不要脸!”吴宜修为了求子沐浴斋戒了一个月,直到两个新娘回门,她才得知花轿出了乌龙。
“娘子不必动气啊,”李雁儿战战兢兢的劝慰道,“您父亲是当朝二品大员,他们不把身边人嫁过去是她们的损失。”
“李尚书,”吴宜修逐渐恢复了平静,慢悠悠地坐了下来,“你有今天全是仰仗我,若不是我,你的女儿可不会嫁到吴家,凡事啊,你可不能忘了我。”
“是,我知道。”李雁儿垂首低眸唯唯诺诺道。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吴宜修问道。
李雁儿跟随吴宜修多年,很多隐秘之事她也知道,尤其是俞妃与吴宜修私下不和的事,李雁儿一早便知晓,于是便道:“俞氏不比孙氏,若是俞氏得了恩宠,第一个便是要绝了您与许王的情分,所以,您看是不是安排个自己人到许王身边?”
吴宜修放下了手中刚刚拿起的杏仁酥,忍不住也在心中计算着——赵元僖对孙家有忌惮,但是对于俞家并没有,甚至因为钱惟灏是他的伴读,赵元僖对俞家也是十分亲近,吴宜修开始有些害怕,俞妃的第一个孩子便是因为吴宜修而死,若是俞氏得了赵元僖的欢心,自己该如何自处呢?
“娘子怎么了?”李雁儿离开后,枫情看着有些憔悴的吴宜修心疼了起来。
“没事了。”吴宜修心绪不佳,靠在软塌上皱了皱眉。
“娘子如此不适总要叫医官来看看的。”枫情轻轻给吴宜修顺了气,又在吴宜修耳畔耳语道。
“我也知道,”吴宜修愈发心烦,“二皇子似乎好久没来了。”
“可不是,娘子,眼下这韩王得子,陈王府却是还没有动静呢。”枫情立刻附和道,毕竟枫情早年便心系赵元僖,只是吴宜修不曾给过她机会。
“明日让他来一趟吧······”吴宜修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拉起了枫情的双手,笑吟吟地对枫情说道,“枫情,你自小便服侍本阁,忠心耿耿,虽说你家世不好,但是本阁知道你对五哥儿一片真心,日后也一定会为五哥儿的千秋大业赴汤蹈火的。这王府里啊,只有一个李氏、一个张氏、一个俞氏,可惜这张氏是秦国夫人的远方亲戚,李氏与俞氏都不得宠,这没有人分宠啊,便是便宜了那个俞氏,你可懂本阁的意思?”
“是”枫情脸上泛起了红晕,“奴婢,奴婢但凭娘子吩咐。”
“本阁就知道,你定不会让本阁失望。”吴宜修拍了拍枫情的手,“等下你让五哥儿明日午膳时分过来一起用膳,该如何做,你应该知道。”
“是”枫情脸上愈发红润。
“快去准备准备。”吴宜修语笑嫣然地说道。
枫情心领神会,立刻回了自己房中,将几年的首饰衣衫都拿了出来,在身上来来回回比量试戴。枫情出身低下,就算是宫女她最多也只能成为如今的正七品司闱,因此枫情也明白这是一次机会,若是成就了赵元僖,自己日后便是才人嫔、美人、婕妤、昭仪、妃,甚至可以与先尹皇后一样,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这里,枫情愈发兴奋,明日的事定然不能失手,毕竟光耀夺璃一族门楣的重担都在她身上。
而赵元僖也真是“不负所望”,顺顺当当就踩进了这个陷阱里。
“姐姐,此事是我不好,只是这是传了出去恐怕不好,还请姐姐去求爹爹,将枫情赐予我吧。”赵元僖知道此事拖得太久必有后患,立马将该说的一口气说完。也免得吴宜修再强加什么其他的要求给自己。
“既然如此,姐姐为你去向官家回禀便是。”吴宜修望着床上还衣衫不整、面泛红晕的枫情,故作无奈地说道。
随后吴宜修象征性地安慰了赵元僖几句便送了出去,又吩咐了人给枫情煮了止痛药、拿了换洗的衣物,便喜滋滋地前往崇政殿去求皇帝将枫情赏给赵元僖。
吴宜修风姿妖娆地走出了康贤阁,只是她与赵元僖都不知道,在康贤阁内院围墙的不远处,有两个人生生看完了这一场大戏。
“我的好郡主,你叫我来看这么火爆的场面,怕是回去青瓷怕是要活剥了我。”趴在康贤阁的围墙上,和赵雪瓷一起看完了这场大戏,但他也不知为何这样一场大戏看曹珝完自己为何在瑟瑟发抖。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赵雪瓷忍不住白了潘惟熙一眼。
潘惟熙被怼得没脾气,垂头丧气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现在?等吴宜修去请了旨就行了。”赵雪瓷嘴角划过一丝邪魅的微笑。
“哈?”潘惟熙看着自己小姨子的表情,不由得吐了吞口水,心道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可吴宜修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尽管皇帝下了旨,枫情的事依然在王府里却炸了锅。
李氏是官宦千金,必然是个脾气的,因此她受不了这样的屈辱,直接气得回了娘家。
而自诩是赵元僖最心爱的女人的张氏更是难以接受,这消息一到她耳中,整个王府便没了安宁,未出一盏茶的工夫,张便把王府闹了个底朝天。
“王爷,您不是自称正人君子么?竟然在自己养娘宫里和亲娘的贴身宫女史做了这等污糟事,你也好意思!”张氏氏讽刺意味十足的骂声响彻内院,就连府中的家丁奴婢都听不下去了。
“郎君,这······”赵元僖的近侍钱惟灏也头痛得很。
“这件事如此隐秘,旁人是如何知道的!”赵元僖从未如此失控过,将桌上的一应物品全部打落在地。
“郎君莫急,此时已经发生了,该当如何解决啊?”钱惟灏急忙唤人为赵元僖上了一杯茶递。
“我怎么知道!”赵元僖此时心浮气躁,这张家虽不是名门,却也手握兵权,自己断不能得罪,何况若此时她死在了自己府中,自己便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不如请吴美人······”
“算了。”听到钱惟灏提及吴宜修,未等钱惟灏说完,赵元僖便一口回绝,他不知道此事被知晓与吴宜修究竟有多少牵连,此时最好不要惊动吴宜修为好。,毕竟在宫里,能知道如此隐蔽之事的,不外乎当事人还有吴宜修。
“是,那此事应该如何?”钱惟灏继续问道。
“先给我找个可靠的医官来,把这女人声道给我封上几天再说!”赵元僖听着后院传来的叫骂声愈发烦躁,甩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可钱惟灏却没了办法,毕竟这张氏是自己的主子。
眼瞧着这边张氏文华院内瓷器、玉器碎裂的声音依然不绝于耳,那边熙和院中俞氏也开始白绫高悬,哭天抢地的,加上摔盆砸碗的动静连王府外都听得见,整个王府的脸都要被这两个女人丢尽了,钱惟灏的头瞬间大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