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璇玑的事情让朝野对刘绮雪的存在更加担忧起来,好在皇后生下了儿子,这一点还是让满朝文武有了些心安,加之李素妍的前朝势力已经基本销声匿迹了,赵恒就想着让刘绮雪正式进宫,但就在赵恒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时候,公元一零零四年三月十五日,先帝皇后李氏崩,终年四十岁,上谥号“明德”,同年八月,未满三个月的四皇子薨逝了。
接连失去了自己从小养大的赵祐和自己亲生的儿子,郭思雪一夜之间变得颓败了起来,不愿吃喝,也不愿说话。
“思雪,”刘绮雪看着面色惨白、双眼凹陷的郭思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你,别难过了,孩子去了是跟咱们没缘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刘绮雪自己也是难过的表情,自己三个亲生儿子已去其二,若不是当年他们掉包了赵祺和赵允让,恐怕她的孩子如今也是一个都不剩了。
“皇,皇后娘娘······”仁明殿的小女使毓秀站在寝殿门口,走也不是,进似乎也不是。
“什么事,说吧。”邵清玥收拾了一下心情,对毓秀道。
毓秀这才怯怯道:“尚宫,紫月阁来人说,李娘子和杜娘子都要生了。”
“知道了,让秦尚宫先去照应。”邵清玥根本不想管这两个人,可又不能不顾体面,只好让秦晴去照管。
“是,是······”毓秀也知道李瑗和杜琼真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法得到了恩宠,见邵清玥不愿管,也不敢多呆。
“娘子,娘子!”可众人并不知道徐素喜也跟着毓秀一起来了,此刻她不顾守卫的阻拦就闯进来跪在了寝殿门口,声音十分凄厉:“就算皇后娘娘不管,您也不能不管瑗儿啊!娘子,娘子,我和瑗儿可都是您从庵堂带回来的啊······”
“是我带回来的,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们的选择啊。”刘绮雪看着徐素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既然想做官家的嫔妃,那我与你们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皇后也是官家嫔妃,为何娘子要差别对待?”徐素喜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刘绮雪看着她狰狞的样子心道“难道你对我和李瑗没有差别吗?”
但刘绮雪到底没有说出这些话,她只是挥了挥手,命人将徐素喜拖下去。
可徐素喜奋力挣扎着,将周围的几个女史都打伤了。
郭思雪虽然伤心,却还没失了心智,她望着徐素喜和一片混乱的人们,微微一皱眉,低声道:“你给我滚——”
徐素喜猛地住了口,近乎怨恨地盯着郭思雪,随后还是继续对刘绮雪喊道:“娘子,你说句话啊!”
可刘绮雪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言语。
但郭思雪可没有这样的好脾气,见徐素喜不走,立刻咆哮了起来:“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
郭思雪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刘绮雪看着素来温和大度的郭思雪,心里不自觉地难过了起来:“思雪······”
“我没事,”徐素喜被守卫们拖走以后,郭思雪迅速冷静了下来,她望着刘绮雪,“师姐,邵姨娘,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并没有人知道那日三人在内殿到底说了什么,但几日后郭思雪的病情便突然好转,不出月余,郭思雪便痊愈,正逢李瑗和杜琼真所生的两个女儿满月,郭思雪还精神抖擞地参加了两个公主的满月宴。
因为李瑗和杜琼真先后生下了孩子,前朝陷入了一片欢欣鼓舞之中,而刘绮雪的缺席让众老臣仿佛看见了赵恒与刘绮雪关系破裂的前兆,立刻便上疏请求赵恒扩充后宫。
对于大臣们这样的要求,赵恒素来不会拒绝,他立刻下谕:册封册封刘绮雪为美人、陪着刘绮雪入宫的杨可卿为才人,赐龚美刘姓,入刘氏族谱,为避皇后讳,特赐刘氏名“娥”。
“太后去世,官家哀痛,我似乎好几日未见到官家了,不知道皇后娘娘最近可是见过官家?”李素妍去世后,赵恒就把“赵允让”接进了宫中作为皇位的继承人,并让郭思雪和刘娥共同抚养,这让出身高贵的王淇本就不满,加之王淇不得赵恒欢心,言语间对郭思雪也有些不敬。
郭思雪知道王淇话无好话,便道:“边关战事吃紧,娘子总不能指望这时候官家还有闲情逸致跟我们吟诗作赋、探讨药理养生吧?”
“那自然是不能了,”王淇不慌不忙道,“可是那击鼗女总是干涉政事,还利用前朝之事霸着官家,皇后娘娘您看着不吃心嘛?”
“娘子,刘美人是宫中四品美人,在这后宫中,除了本宫和郑国夫人邵娘子,便是刘美人最尊,娘子管好自己便罢了。”郭思雪很反感别人说及刘娥的坏话,现下若不是顾忌自己皇后的身份,恐怕她早就走下去撕了王淇的嘴了。
王淇并不知道郭思雪与刘娥的渊源,但郭思雪的一席话让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微微抻了抻身子坐了回去。
钱惠瞧着吃瘪的王淇心里不由得失落——她素来不喜欢刘娥,一直盼着有人能分了刘娥的宠爱,只可惜王淇空有美貌,却是个头脑简单的,这样的所谓“大家闺秀”一窝蜂出现在宫里,却是让刘娥这样通晓世事经略的女子更得宠了。
“皇后娘娘,”秦晴不紧不慢地走进门来,“万岁殿传话来,官家决定御驾亲征了,刘美人说兹事体大,还请皇后娘娘现在即刻带着雍王二公子一起去崇政殿。”
“什么?”安妡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秦晴,“刘美人居然同意让官家去御驾亲征?这官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刘美人可就无所依傍了。”
“安娘子,说话要注意分寸,”杨可卿轻轻咳嗽了一声,安妡这才瞧着郭思雪要吃人的眼神,立马就不敢说话了,但脸上还是写着一丝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