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知道哭,闹。那你可曾问过,方家四哥儿为何会考场晕倒?”
“为,为何?”魏老夫人的气势一上来,魏谨菲就软了下去。
“因为你,因为你呀。你害了王家娘子,她能让你如愿?耽误方家四哥儿三年,刚好毁了你状元夫人的梦。三年,也不过是因为王家势弱罢了。”
“她,她怎敢?”魏谨菲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个女子,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嫁给一个良人。你毁了她,她还在意什么?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她有什么不敢的。”人家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外祖父,外祖母怎么可能饶得了她。还有,还有大舅母呢?”
她真的以为,她无论对王丽珠做什么,只要不闹出人命来,王家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魏家赔了点东西,王家就息事宁人了。而她的祖母,再严厉不也只能拘着她吗?
她用几个月的小小惩罚,换来一劳永逸,她觉得值得。
但是,她没想到王丽珠也如此恨。
“这世上呀,哪有什么笨人呀。哎”魏老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世上的人,聪明着呢。魏谨菲想到的,王丽珠早就想到了,连方启元自己都说不清楚,是自己贪图美色,还是被算计了。
魏谨菲想到的,王家也想到了,所以王家将人接了回去,就是表示王家无错,无愧。他们可比魏谨菲重情重义多了,王丽珠早早的就表态,无论方启元怎么样,她都愿意跟他一辈子。
方家的人也考虑得清清楚楚。方启元重情重义,总比方启元始乱终弃,最后被报复毁算计不过一个小女子的名声好听多了。
“好了,回吧。回吧。”魏老夫人不愿再说,示意春林将人带回去。
“不,我不嫁,我不嫁。我宁愿嫁给余家,也不愿意嫁给四表哥。”
魏谨菲的话让方淑秀愣了一下:“这。。。。。。”
春林并不是吃素的,老夫人发了话,魏谨菲又在这风言风语的,她自然不用手下留情了。
“淑秀呀。你以为余家是世宗的副将,就什么都世宗说了算?如果这样,那还联姻干嘛?念姐儿嫌弃庆州偏远,我就愿意将言姐儿送去受苦?”
魏老夫人站了起来,伸出手让方淑秀扶着。
方淑秀赶紧上前,搀扶,道:“母亲,我未曾这样想过。”
“那刚才你为何犹豫?”
“我只是没想到念姐儿会说那样的话。”这亲事原是给念姐儿说的,如果亲事成了,那余琦良就是魏谨然的姐夫了。
因方启元的事情,人选换成了魏谨然。现在魏谨菲这么一说,外人会怎么看,会不会说魏家换亲,将妹妹嫁给姐夫呢?
之前她事事为魏谨菲着想,自然是有私心的,但是被魏谨菲指着鼻子骂偏心,她却觉得十分的心寒。所以,她又想到自己的亲女魏谨然。
方家的事情有自己的嫡母在,如果她更心疼自己的外孙女,或许和方启元的亲事还真能作罢,毕竟自己的大嫂子确实不喜欢这个儿媳妇。
如果魏谨菲真的愿意嫁给余琦良,是不是魏谨然就不用嫁过去了。
到时候给自己的女儿在京城找一门合适的亲事,自己作为亲母,思安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总比嫁到庆州那样的地方更帮衬得上才对。
“你能想得通就好。不管念姐儿和方家的亲事成不成,嫁给余家的也只能是言姐儿。”
“是,是。”方淑秀知道表面上自己是魏家主母,一个婆母终日礼佛,不管俗世,但这魏家但凡有大事,魏老夫人都会插上一脚。
几个儿女的婚事,她都没有机会做主,更不用说易亲着这种大事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想上一想。
所以,她找了机会特意将魏思安叫道跟前,道:“平日里别瞎胡闹,也多去你二姐那走动走到。毕竟她是你亲姐姐。”
魏思安听得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去魏谨然那走动,被自己的母亲训斥为和自己的姐姐瞎胡闹,现在又变了。
还有,二姐是亲姐姐,大姐就不是吗?
当然大姐犯了错,受罚的事情,他也知道那么一点点。最明显的就是他去伶香院就有祖母的婆子在门口守着,劝他下次再来。
“听到了,听到了。”他答应得好好的,却来到魏思贤去,问魏思贤要了几两银子。
“拿银子做什么?”魏思贤不差银子,对弟弟妹妹都十分的大方。
“不都是四表哥?现在外面都说什么,光死读书没有用。考场都出不来,怎么考功名。现在书院中都重视骑射体能。我自然不能落后。”
“我要问母亲要,母亲自然不懂,说我乱花钱。我要问二姐吧,二姐比我还穷。”
魏思贤笑着揉了揉魏思安的头,道:“拿去。就你话多,还编排起你二姐了?”
魏思贤拿着银子,笑呵呵的走了。
而魏谨菲哭了几日,发现并没有人在意,就不想再折腾自己了。
“这是看我要嫁到方家,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连吃食上都怠慢我了吗?”魏谨菲啪的一声将饭菜打翻在地上。
新到的丫头,早已习惯,默默的捡起地上的东西,端了出去。
“大小姐不饿,就端下去吧。”春林看着那些浪费的饭菜,可惜道。
自然魏谨菲被处罚后,饭菜自然是减半了。都被罚了,难道还日日人参燕窝的供着?
“是。”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反正大小姐又饿不自己。
是夜,魏谨菲肚子饿得“咕咕”响的时候,春林终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方嬷嬷放了进去。
“小姐,小姐。快吃点。”方嬷嬷从怀里摸出馒头,肉干,递了过去。
“这么硬,怎么吃?”魏谨菲嫌弃道。
“我的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有这些都是老奴我拼了老命弄来的。”方嬷嬷叹气道。
魏谨菲饿得实在难受,只能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肉干,嘟囔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吃那老婆子送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