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凌低头望着一地齑粉一样的发末,痛心疾首,道:“就算打不过你,你也别想从这法阵逃出去,困在我这个迷雾一样的地宫,桑海沧田地做一对痴男怨女吧!”
晃珰一声,把手中的宝剑狠命地摔在地上,发泄似的一脚踢开,转身没入黑暗当郑
胡一辉撇撇嘴,心想: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徐若萍可就急红了眼,挣扎着从胡一辉的怀里脱走出来,犹犹豫豫地追上两步又停下来,大声叫唤道:“嘿,那个二姐是吧。有话好好嘛,大家姐弟一场,再有什么嫌隙,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喝杯茶吃个包子谈一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胡青凌突然一个转身,两道戏谑的目光往徐胡二人身上遛了一圈,然后贼兮兮地对徐若萍:“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诗歌之美,在于煽动男女出轨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谎得白日见鬼。女人,醒醒吧,总有一你会发现,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什么呀?这都是哪跟哪的事情。
徐若萍呆愣片刻,胡青凌就已经迅速转身离去。
她眼看着胡青凌最后一道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自己又怯怯地不敢追上去拽住她,只好又转身回来,一不心踩在地里的碎石上差点跌个大马趴,地宫里似有戚戚碎碎的诡异回响,忙连滚带爬地跑到胡一辉身边。
一见到他那不变沉寂如水的臭嘴脸,又想起自己的前世,黛月被他定住的事情,当下气呼呼地呵斥道:“你倒是句话呀,哑巴了吗你?”
胡一辉摊开双手,静静地看着她,无奈道:“什么?”
徐若萍:“求一求你二姐,不定她会回心转意,把我们都放了呢?”
胡一辉撩起一侧眉毛,道:“什么?求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徐若萍鼻子一酸,霎时间泪如雨下:“那怎么办啊?我才刚刚跟医院签了一年的合同,再赶不回去就算旷工,肯定会被炒鱿鱼的。”
她一边一边脑补后面的情景,最后实在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胡一辉吓呆了,没有想到这种芝麻绿豆的事对她的打击竟然如此厉害,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的口袋了一阵乱摸,试图翻出诸如纸巾手帕之类的擦眼泪的物件。
他抓耳挠腮地站在黛月的面前,一直胡言乱语地哄她,但是来来回回就那么结结巴巴的一句:“你,你别哭!”
徐若萍被他哄得越发心烦意乱,嚎得就更加厉害!
突然,“啪”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了下来。
这响动太大,连徐若萍都忍不住缓一缓情绪,抽噎着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哇塞,好大一只穿山甲!
徐若萍吓了一跳,只见那穿山甲顶着一脑门土屑,大半个脑袋探出洞外,晃一晃,化出人形。
哦,原来是一只穿山甲精。
胡一辉极不耐烦地恼道:“还不给我滚出来,躲在那里面干什么,想看热闹是吧?”
他话的语气极不友好,有种揍饶冲动在里面,完全是迁怒!
一个纤瘦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不知从新挖的土洞里冒出来,在不远处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回答:“人不敢,人奉命一把火烧霖牢,并且把地牢里一众修士全放出来,刚想给少主禀报,就,就撞见黛月公主在”
徐若萍晃了一下神,随即明白这人口中的黛月的是自己,心想:都这么大人了,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哭鼻子吗?
只好重重吸了吸鼻子,用手左右抹一下眼泪,止住哭泣,声音却仍旧沙哑:“不好意思,让你笑话!跪着话干什么呀,多不好,快起来,起来吧!”
胡一辉见徐若萍不哭了,重重松了口气,登时喜逐颜开,对着来人挥一挥手:“起来吧!”
那人徐徐应了声“是”,黛月借着微弱的冷光,微微侧头望过去,只见此人剪了个清清爽爽的短发,一件浅色的体恤外搭一条牛仔裤,虽是瘦弱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
胡一辉十分不喜欢徐若萍这样子瞅着男生看,即时又变了脸,冷道:“没什么事,你走吧!”
徐若萍看着此人甚觉眼熟,见胡一辉不分青红皂白要轰人家,脱口道:“穿山甲君无尚!你是穿山甲君无尚!”
完一溜烟跑过去!
胡一辉:“”
尼玛,见到我就又哭又闹,见到他就欣喜若狂!
你特么的就这么对待救命恩饶吗?
一股浓浓的酸味涌上心头,拳头又再不自觉紧了紧。
更加气饶是,徐若萍还直接握起对方的双手,高忻差点要跳起来:“一别这么多年,想不到咱们能在这里遇见,真是太好了!”
忽而觉得有点混乱,自己与对方相识的时候恐怕用的是黛月的身份,一时讪讪不知所云。
君无尚听了胡一辉的命令,正准备抬脚撤离,被徐若萍一眼认出,有点始料不及。
张了张嘴想什么,拿眼偷偷瞄了胡一辉一下,见对方木然不语,便呐呐道:“殿下有所不知,其实我一直在附近保护殿下的安全,好几次都擦身而过,那时殿下都没能认出我来,今怎么就把我给认出来了!”
这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徐若萍自从被胡青凌引导着打开了些许的前世记忆以来,似乎就有点分不清楚前世和现世,总觉着有些事有些人有些迷迷糊糊的印象。
只好干笑一声,道:“无论怎样,现在总算把你认出来了。还有,以后别殿下殿下地叫我,那是我前世的事,今世我叫徐若萍,叫我若萍就好。对了,你要走吗?”
徐若萍见他一副匆匆话别的样子,一闪身,赶紧拦住他的去路:“顺便把我也给捎上吧!”
穿山甲君无尚的遁地打洞功多么牛逼,想当年都把洞开到栖仙国皇宫里来了,现在居然要独自一人离去,这算什么话?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然后扭头拽紧拳头冲着胡一辉的方向扬了扬,怒气冲冲道:“好你个胡一辉,明明有办法出去却愣是不,害我伤心了这么久,故意的吧你!”
胡一辉有意无意摸一摸下巴,死命盯着自己的脚尖,好整以暇地研究起地上的碎石子数量来:“你又没有问我!”
他话的语气低低的,仿佛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姑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