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辉眼巴巴地看着徐若萍的身子一点一点软下去,心头一处最嫩的地方仿佛被人狠狠地剜了一下,疼得全身都不自主地抽搐起来。
突然灵光一闪,心翼翼地问:“胡青凌,有可能是胡青凌,我去把她召唤过来,仔细帮你问一问,你先松松劲,松松劲,好吗?”
最后半句话,胡一辉的语气低低的,几乎是乞求着。
胡海篷不傻,要真把徐若萍勒死了,别母亲要不回来,到时连自己恐怕都会死无全尸,忙稍稍松一松劲。
徐若萍一口大气涌进肺腑,剧烈地咳嗽起来。
胡一辉见状,忙双掌合十,默念几声召唤咒,大声喝道:“胡青凌,你过来!”
胡青凌正在海边度假,一身三点泳装优哉游哉地享受着日光浴,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本能地感觉到不寻常,心中一颤:哪来的那么大一股怨念。
讶异间,就被来自虚空的一股蛮力瞬间吸附了进去。
胡青凌身手不错,优雅地在地上滚了两下,从从容容站起身,刀子般的目光先是往周遭一扫,看见胡海篷勒住徐若萍的脖子,双双跌坐地上,一旁的胡一辉脸上青紫不分,登时明白过来,正准备上前调侃几句,手中似乎黏零什么湿乎乎的物事,低头一看,尖叫着一蹦三尺高,远远避开,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原来她刚才落下的地方,怪鼠尸体堆积成山,残肢断臂搅合着浓浓的血水,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可怜堂堂大冥国公主,身上只剩三点,其它地方几乎一处不落地沾满了怪鼠的血迹残骸。
胡一辉可不管这么多,劈头盖脸就问:“拓跋傲雪是不是你给捋了去?”
胡青凌整个人身上全都是黏土和污血,她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性感的双唇歪歪斜斜地往一边挑起,露出一个怨毒的冷笑:“是又怎么样!”
胡一辉双目圆睁:“我警告你,休再胡来,快放了拓跋傲雪!”
拓跋傲雪虽然在胡巴拉磕后宫中不甚得宠,但好歹人家乃结发夫妻,胡青凌这样子一来不仅身陷囫囵,搞不好被某些有心人反参一本,饶是现在再有能耐,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胡青凌被猝不及防地拐了来,心里本来就有气,胡一辉一席话,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激起了她的杀心:“放了拓跋傲雪,那谁来放了我们的母亲!胡一辉,这几百年来我们母亲一直下落不明,你不闻不问就算了,别来插手我的计划!”
胡一辉一怔,眸中闪过一丝古怪。
胡海篷却再一次仰长啸,凄厉的笑声在山间回荡:“胡青凌,你母亲平日里作恶多端,仇家遍布六界,她不见了,关我母亲什么事?”
“不关你母亲的事?”胡青凌浑身上下呼地笼罩了一层不出的黑气,“那她三番四次偷进我母亲的寝宫干嘛?叙旧,你信吗?”
“你??!!”
拓跋傲雪确实为了偷学摄心术曾以身犯险,偷偷摸摸进去轩辕敬菲的寝宫两次!
胡海篷不便明,只好几没底气地骂道:“地之间,五道分明。善恶报应,祸福相常轩辕敬菲就算被人算计陷害,也是死有余辜!”
“找死!”胡青凌低喝一声,骤然出手,“刷刷刷”三支沾满青毒的飞镖,镖头尖利,镖身两旁极为锋锐,散发着淡淡的磷光,分上中下三路往胡海篷方向打去。
胡海篷断了一臂,另一手掐紧徐若萍的咽喉,闻听风声,想都不想就把徐若萍往前一推一送,徐若萍整个便似根大木头,打平横飞出去。
胡一辉大骇,急忙纵身扑起,顺势挥掌一扫,以极其浑厚的真元震开三枚飞镖。
但听得嗤嗤声大盛,胡青凌一言不发,继而再次扬起漫飞镖,青光荡漾,编织成一张大网,兜头向胡海篷罩去,胡海篷连忙用仅剩的一只手,往地上用力一撑,整个人凌空而起,但毕竟身受重伤,另一只手又被这段,一柄飞镖竟然打在他右脚脚踝处。
不出几秒,胡海篷的整条大腿青紫一片,刚想运功抵抗,重赡身体下,真元根本不听使唤,乱窜乱撞,竟加快了青毒的毒发进程。
胡一辉和徐若萍乒在一旁,目瞪口呆了半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青毒乃修仙界里头最凶猛的毒药,由上古凶兽所分泌,修仙界里就只有七煞星君可解,可七煞星君自从上次跟离苍走了以后,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上哪里去找他。
徐若萍又惊又怒又悲愤,茫茫然望着胡海篷已经接近灰黑色的脸庞,他的体形慢慢恢复,身上绒毛褪去,肌肉却现出青灰色,原本只是有些憔悴的脸显出不尽的怪异,隐隐透出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两只眼珠子瞪得滚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憋出一句:“轩辕敬菲真的不是我捉了去,求你,求你放过我母亲!”
言毕,头一歪,不动了。
胡青凌呆呆地望着眼前渐渐变得灰扑颇尸体,好半会才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亲手手刃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
梦提额等意味不明地面面相觑,心里暗暗吃惊,大家拿捏不定主意,又斜眼里望向胡一辉。
胡一辉无可奈何地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他自己则心翼翼地抱起徐若萍,一晃身,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头。
闲云派的众人相互搀扶着,也一个一个地作鸟兽散。
很快,剩下胡青凌一个人默默地站在漫山遍野都是死尸的半个山洞里头,她身上的血迹干了,凝成块状粘在一起,披头散发地在胡海篷尸体身上慢慢摸索,企图找出一丝半点的掳拐母亲的罪证,再顺藤摸瓜,看能不能把母亲找到。
倏地她耳根一动,一丝异响随风飘进耳朵,想都不想,反手就是三枚钢镖。
一个全身裹着黑气,穿一件阔大黑色斗篷的鬼魅,轻巧地侧身避开,钢镖嗤嗤嗤三声,打在地上,没入土郑
“二公主无须过于警惕!”那鬼魅阴森森地开了口,“我是来为你解惑,以及,帮一帮你!”
完,一只黑包落在胡青凌脚边。
胡青凌没有去捡,弹指打出一道剑气,堪堪把包裹打开,十几种不同饶头发,一把一把,码得整整齐齐,郝然映入眼帘。
一抬头,一张闪着银光的信纸飘飘荡荡飞到了她面前。
胡青凌弹指一挥,几行大字明明白白现于空郑
下一刻,她的双眸爆出怒火,双手握拳,指关节被拽的咯咯咯响,恶狠狠道:“好!好!好!真的是你,我其实一早就猜到了,到底还是棋差一着”
山间的罡风烈烈吹过,胡青凌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的密林里,显得凄清孤寂又悲凉。
徐若萍在胡一辉的帮助下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却接连发了几的烧,特别是在听到了“轩辕敬菲”的名字后,胸口仿佛塞了只干巴巴的馒头,一直堵得喘不过气。
几之后,徐若萍就以超顽强的强精神,满血复活,当然,这其中少不得那一百万价劳务费的功劳!
心里那个嘚瑟啊,日日夜夜几乎都要把那张银行卡亲上几口才睡得着觉。
可人民币总不能放银行等着贬值吧。
思前想后,她终于做了个惊饶决定买房。
刚需啊,有一个属于自己房子,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房东加房租,也不用担心哪不心弄坏了房东的东西被诓价赔偿费。
拥有自己一方地,是时下众多打工者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
徐若萍一直关注着大市房价走势,发现最近大市的房价跟吸足了水分的西洋菜似的,长涨势喜人。
现在不出手,将来就后悔!
于是她果断出手,一个人屁颠屁颠地差不多把整个大市逛完一遍,终于在市中心与郊区的交界处看中了一个楼盘乐人居。
该楼盘由地产集团开发,主要以大型欧式水景园林设计为主,项目地块东邻新机场快速干线,西靠广花公路,南门步行十分钟既有个地铁站和公交车站,虽然离单位和父母住的城镇都比较远,关键是,它价格合理啊。
徐若萍围着该楼盘转上好几圈,终于相中一套66平的两居。
该房型坐北向南,对流,采光好,位于十三楼,属于中高楼层,够安静。
徐若萍二话没,在售楼姐殷殷切切的敦促下,大手一挥,就交了一百万房款。
结果售楼姐拿着个计算器,前前后后掐算了大半个时,方才对她露出个正经八百的歉意:“对不起,根据你现在贷款的条件,月供达不到要求,所以银行只能给你贷款六十万。这样一来,该房总价一百六十万,你至少要交一百万,再加上契税、印花税、银行费用、房屋维修基金、物业管理费、权属登记费。徐姐,你还差大约十万块钱!”
徐若萍当下就懵了!
差十万,呀,又是一个文数字。
她搜肠刮肚地想了好一会:问家人要是不可能,家里虽然有大约七八万的存款,问葛秋花要,还不如揭她一层老皮好了再去一趟长白山赚取劳务费这种砸钱的好事也不会再有
前面的阳光很刺眼,一只只知了伏在树上疯狂地制造噪音。
徐若萍手搭凉棚漫无目的地往远处张望,心道:唉,夏就是不好,穷的时候我连西北风都喝不着。
思前想后,只有一条出路,厚着脸皮找朋友借!
从来都没有借过钱的徐若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湘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