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王府管家兼誉王亲卫楚晏,他是个完整的男人,并未受那不该受的一刀,可偏偏比宫里所有太监加到一起还要娘,那张脸尤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异常,很是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看,总之,千娇百媚的模样,就是红袖招的头牌也比不得,正因如此,总有传闻他是誉王的男宠,只是以近卫的名义养在身边罢了。
“楚公子,咱们是奉了圣旨前来……”
“殿下那张脸有多恐怖,你们刚才也瞧见了,脓包四起,无数的虫子在爬……”
楚晏打了个冷颤,仿佛真的怕极了:“听被下了死亡之蛊的人才会如此,到时候全身溃烂而死,连尸体都要被虫子吃了,谁若沾上那虫子,都活不了命……”
另一位太医快速给倒霉的同僚包扎好伤口,顺着门缝偷偷往里瞧了瞧,果然看到誉王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想着自己从未见过这种疑难杂症,诊了脉也是白搭,索性顺势道:“楚侍卫的是,属下们这就回宫复命去。”
“哎呦,您这么想就对了。”楚晏的兰花指往太医肩上一戳,眉眼直抛:“殿下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医不医治的也没啥用,皇上绝不会怪罪您的。”
“是是是。”太医被楚晏看的头皮发麻,生怕自己被对方惦记上,逃也似地告辞离开。
目送两人出了院子,楚晏娇媚的眸光犹如被寒风扫过,瞬间结了一层冰霜,只见他傲娇地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还是我厉害吧,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
“是被你恶心走的吧!”
“百里陌,你搞没搞错,我是在帮你哦!”楚晏没好气地往椅子上一摊,双手捂着胸口:“好心没有好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靖宇一起留在西北自由自在的,省得……”
“戏过了。”誉王百里陌撤下狰狞可怖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冰冷孤傲,仿佛没有焦距,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肃杀之气,只是一动不动坐着,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
“你这个人真是没劲。”跟在百里陌身边十多年,楚晏早就习惯了他的性子,并不害怕,只勾唇道:“我这里有个新鲜出炉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不想。”百里陌是个没什么好奇心的人,不像楚晏,哪里热闹往哪里凑。
“喂,你这个人可真没趣!”楚晏哪里藏的住话,追在百里陌身后竹筒倒豆子似地全盘托出:“街上都在传,夏家根本没打算嫁个嫡女给你,而是找了个丫鬟来代替!”
事实证明,春儿虽然胆子了些,但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短短两个时辰,流言就在街上传开了。
听到这话,百里陌脚步一顿,淡淡道:“是么?”
“空穴不来风。”楚晏冷嗤不止,“夏清远真是出息了,玩手段玩到咱们头上来,必须狠狠给他一个教训,否则真把你当死人了。”
楚晏最是个闲不住的,没事都要寻出点事来,夏家这般主动往枪口上撞,简直就是找死。
“未必。”百里陌看人极准,很清楚夏清远这种不择手段爬上高位的草根,最在意的就是权势地位,绝不会铤而走险,玩这种轻易就能被戳穿,从而引来杀身之祸的把戏。
“那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楚晏眼波一转,挑眉道:“无论怎样,咱们都不能不闻不问,就让我去夏府探个究竟,你觉得如何?”
“随你。”百里陌一贯惜字如金,径自往内殿去了。
虽然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是假的,但他的确中了很厉害的毒,每都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同时还要韬光养晦,保存实力。能够忍受这样的双重折磨,可见百里陌心智之坚毅。
官宦大家,自有耳目灵通,楚晏跟百里陌话的时候,夏清远亦得到了消息,只见他狠狠一掌拍到桌上:“岂有此理,简直是一派胡言!”
李代桃僵可是欺君之罪,要诛灭九族的,不知道谁这样阴险,要置他全家于死地。
“老爷不必生气。”余氏握一握夏清远的手,安慰道:“流言传的沸沸扬扬,誉王府一定会过问,到时候您让姝儿出来跟誉王府的人见一面,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余氏的话,让夏清远渐渐冷静下来。
“赶紧开祠堂,把秦氏的牌位放进去,如此,歆儿才算名正言顺的嫡女,否则被誉王府的人发现以庶女顶替嫡女,也是欺君大罪。”夏清远重重叹息一声。
这些年,他一直逼着自己不要想起夏歆的生母秦氏,因为想起秦氏,就会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些落魄低贱时的穷苦日子。
吃软饭,靠女人养?
他堂堂一国尚书,怎么可以有那样不堪的过往?
所以他要忘记,彻底忘记。
夏清远不愿意,余氏又何尝甘心,可为了自己两个女儿的前途性命,她只能忍住,开口道:“老爷放心,妾身已经吩咐下去了,明日一早就能开家祠。”
夏清远察觉到余氏的情绪,附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委屈夫人了,夫人放心,从今以往为夫必会加倍疼你。”
一个的正二品尚书算的了什么,他要继续往上爬,而往上爬的过程中,少不得余氏家族的提携,所以,他必须要把余氏哄的开开心心。
“老爷……”余氏像一汪水似地顺势倒在夏清远怀里,娇里娇气,“青白日的,您什么呢。”
“白怎么了,咱们又不是没试过。”夏清远坏笑着咬了咬余氏的耳唇,把人横抱起来。
一室迤逦。
第二一早,余氏派人给夏歆送来了崭新的华贵衣衫并一套价值不菲的金玉头面,那衣衫一看就是连夜赶制出来的,细节上处理的并不细致,好在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不像之前穿夏卓雅的旧衣服时,袖子裙摆总要大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