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2016——

某艘“避难所”战舰。

由于这些战舰全都由“托尼·斯塔克”参与设计，格局和装饰上都包含着许多“米德加德”，即地球的风格，即使有些设计能看出已经尽力向阿斯加德靠拢了，但总给人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滑稽感。

这种些微的观感不适很容易忽略，而在比赛刚开始时，赛场遭遇变故成为真正的“避难所”时，以及事态暂时平息大规模撤离时，更是没什么人闲得没事去管这个。

直到不久前。

危机与赛事均告一段落，诸多战舰脱离“切片”状态组成舰团搭建闭幕式舞台，而其他战舰也顺势脱离“测不准”状态，在对应国度的轨道上停泊下来成为常驻的，近似卫星空间站的永久建筑。

这样的话，将这些舰船的装修风格朝所属国度改变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了。

而从宽大吧台，大桶麦酒，连绵不绝的宴会长桌上和上面始终不会缺少的美食，以及被长桌围在正中的大型擂台来看，这艘战舰显然属于那些“脑子里全是肌肉”——By洛基——的阿斯加德战士。

而这些符合描述的粗壮汉子，自然也不会去参加令人昏昏欲睡的所谓“闭幕式”，相比之下，还是面前正在上演的，这第一千七百四十二场徒手搏击赛比较有趣。

嘭！嘭！咚！

一名身高接近三米，体格健壮高大，满身黝黑毛发，看上去仿佛一头黑熊般的战士在对手接连不断地打击中轰然倒下、

虽然裁判还在计数，并用不是很温柔的脚法试图将其唤醒，但从“棕熊”那翻起的白眼来看，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我宣布，本轮徒手搏击赛的胜利者是——”最终，裁判放弃已经超出几十个数的计数，站起身朝“棕熊”的对手一指：“来自米德加德的，史蒂夫·罗杰斯！”

穿着有众多褶皱几乎要破损的“美国队长”制服，神情略显疲惫的史蒂夫无视裁判拉偏架的行为朝周围正在喝彩的观众挥手，并最终在他们满含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众望所归的一句话：

“【我能这么打上一整天！】”

“哇呼！”“咻咻！”

——

“喏，你的盾牌，还有戒指。”

当史蒂夫来到吧台时，披着暗黄斗篷，一只手臂由金属组成的詹姆斯·巴恩斯将红蓝相间的圆环盾牌和灯戒推给他：

“哦，还有海姆达尔请你的酒，你连胜场次越多赔率越高，那老小子坚定不移地押你，刚才连牙都看不见了。”

“谢谢，巴基，但我可能下一场就会输。”史蒂夫端起麦酒大口喝起来。

“你一百场之前也是这么说的，”穿着酒吧侍者服装的海姆达尔从吧台另一侧走过来：“不能使用盾牌和灯戒，以纯身体力量打车轮战，我都差点忍不住押你的对手了。”

“我还有超级……”

“哦，别提你那什么血清，不提巨人，血脉里有强化身体能力的阿萨神族也有不少，要不是阿斯加德之主只能由阿萨神族担任，他们可能已经开始怀疑你打算打击新任神王的威望并准备取而代之——你甚至能拿起他的宝贝锤子。”海姆达尔呵呵笑道。

“我只是不想让这场赛事的观众认为，地球人都是躯体孱弱的魔法师，”史蒂夫喝光了杯中酒：“我们也有强健的体魄和坚定的意志、”

“难道不是因为你在某次挑战中说的，‘我能打上一整天’这话过于吸引仇恨？”巴基哈了一声：“这帮脑袋里一根筋的家伙非要让你在一整天之前就输掉才会满意。”

“你也可以参加的，”史蒂夫瞥了他的手臂一眼：“义肢不算武器。”

“算了吧，首先，我没放出豪言壮语，其次，如果每场比赛都送一个倒霉蛋去‘海姆冥界’，那多少也算是挑衅。”巴基摆摆手。

“说真的，我还是不理解提尔大人为什么会把他的手交给你，明明阿斯加德有很多缺失手臂的强大战士，而且……”海姆达尔同样看了眼巴基的手臂：“还是金属材质。”

“我倒是有所猜测，”巴基抬手在吧台上戳出一个洞，然后反手将其抹平：“因为阿斯加德有‘英灵殿’可以‘复活’的缘故，他们即便处于残疾状态，装着某些义肢，但只要下次作战勇猛些，就有机会以全盛姿态返回，义肢对他们来说只是暂时使用的‘拐杖’，而对我来说，那条金属手臂早已是我自身的一部分了。”

“但……”

“但符合这种条件且很能打的人同样有很多，对吗？”巴基摆摆手：“然而他们少了一个非常必要的条件——他们没有一个用盾牌当武器，可以和任何人‘打上一整天’的兄弟。”

“啊？”

“嗯？”

海姆达尔和正在吧台上取小零食吃的史蒂夫同时表达了疑惑。

“我将是立于这面‘无法撼动’的坚盾之侧的，‘无坚不摧’的利剑。”巴基总结道。

“那如果用这把剑去戳那面盾呢？”

“……”

“调你的酒去。”

————

另一艘风格不同的“避难所”战舰。

披着变成青绿色的魔法斗篷，戴着兜帽，把手上的“紫外灯戒”染绿，假装自己是“绿灯军团”成员的夏洛克在战舰走廊上穿行。

这身打扮整体上有一定效果，毕竟目前还没有返回欧阿星的绿灯军团工作人员大都是因为意志坚定而灯戒选中借以发挥力量的普通人——类比起来大约是刚刚成为钢铁侠的斯塔克先生，基本是看不到他背后的梅琳娜的。

但如果遇到霍格沃兹的同学——那些天生就拥有特殊能力的小巫师，这种行为和掩耳盗铃基本没什么区别。

而正是因为这点，夏洛克被几个同学调侃一番后，决定不参加闭幕式，至少，在梅琳娜愿意“隐身”之前不参加。

“你说要来看看这些‘世界树’残骸，看出什么了吗？”夏洛克向背后不仔细感知就仿佛不存在般的梅琳娜问道。

“【它和交界地那棵并非同一个体，】”梅琳娜用耳语般的声音答道：“【而并非因为是时间紊乱之故，未来在彼处烧掉，过去在此处诞生。】”

“你为什么这么关注那棵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自己三或四次以各种身份同她相遇时，总会有一棵通天彻地的“树”出现。

“【因为……】”“因为‘伴火同进者，必将遭遇命定之死。’”

伴随着熟悉又陌生的女性声音，一个利耶尼亚的魔法讲师出现在前方的过道上，她身穿深蓝底色，大红镶边的魔法长袍，手持歪歪扭扭的法杖，头戴一顶超大的，将容貌完全遮挡的石膏头套。

“老师？您怎么在这里？”夏洛克略显惊讶地问道。

和梅琳娜这种特殊情况不同，“交界地”的“NPC”几乎不可能离开原本的世界，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她结下的师徒缘分？

“【■■，你已经可以这样出现了吗？】”梅琳娜也跟着问道。

虽然这句话听得很清楚，但那前两个音节，似乎是名字的发音，就像露珠滚落荷叶般，没有在夏洛克脑中留下任何印象。

“瑟濂”这两个字不能在现实维度出现？

而且，不是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死吗？

哦，瑟濂老师已经死了，那没事了。

“当然，我可是他的老师，这点缘分虽然不牢靠，但足够让我现身，”石膏头套上没有表情，不过单听声音就知道瑟濂非常愉快：“顺带一提，他的‘呼神护卫’召唤的也是我。”

“在未来结下的缘分在过去就可以兑现，”夏洛克摸摸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时间宝石”：“时间真是神奇。”

“……没错。”瑟濂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如此说道。

“【你还没有说你来此的目的。】”梅琳娜将话题拉回去。

“和你一直以来的目的一样，”瑟濂答道：“我找到了一些‘朋友’帮忙，只为把那些‘亚空间邪神’全部驱逐，【一个不留】。”

或许是错觉，刚刚那顶石膏头是不是忽然露出了某种“坚毅”和“硬派”的表情？

“但老师您的朋友可以出现在现实维度吗？”夏洛克略显疑惑地问道：“他们应该已经死去很久——哦，所以才需要梅琳娜的帮助。”

虽然无论是“灰烬维度”、“彼海姆”还是“交界地”，都已经连同生活在其中的个体一同化作“万物之终”，但只要那地方的主人愿意，他们就可以重新出现在世界上。

当然，那还需要——

“一般情况下，确实还需要‘她’的许可，但现在倒是不必，”瑟濂稍稍侧身，让开身后的巨大落地舷窗：“你看。”

看什么？

夏洛克将目光投向窗外，但那里除了忽明忽暗的群星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等他终于忍不住打算开口时，却发现整片星空仿佛宁静的海面偶遇微风般，轻轻地起伏了一下。

好吧。

——

在瑟濂和梅琳娜大致达成协议后，便自行消失，即使以夏洛克目前非常丰富的经验，也没看出她出现和消失是用的什么手法。

要么老师在刻意隐瞒，要么那种手段涉及了他目前仍然不曾接触过的领域。

不愧是老师。

之后，梅琳娜没有再提出去哪里看看的要求，似乎需要亲眼确认的事已经确认完毕，重新变回存在感稀薄，近乎投影的状态。

而夏洛克……他迷路了。

因为组成会场的舰团初设，处于能用就行的阶段，相关的指引和地图还没有来得及张贴，再加上梅琳娜的要求天马行空毫无逻辑，想要原路返回会场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可以开门或者使用指路魔法返回会场，但作为同梅琳娜的第一次“约会”的收尾，这种行为是不是会让他显得有些呆头呆脑？

如果有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

伴随着某个熟悉的声音，身穿黑袍，留着着白金披肩发，脸上戴着单片眼镜的少年自前方的转角出现：

“我就知道，你专门请一个‘维度之主’的印记下来，就是为了针对我！”

什么情况？

夏洛克正打算开口询问，却见莫里亚蒂身后跟着走出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头戴纱巾的女子。

不，并非走出，而是“播放”，莫里亚蒂身后，一片背景为完全黑色的虚空中，正在以“蒙太奇”手法不断闪烁着那名女士的所做作为。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调酒、算账、听取汇报，捞金鱼、放烟花、打桌球，撸猫、画画等。

参考莫里亚蒂提及的“印记”，这毫无疑问也是一位“维度之主”，相比老老实实趴在自己身上的梅琳娜，这位“维度之主”显然忙得很，只不过偶尔才会对莫里亚蒂投来一瞥。

嗯……显然，莫里亚蒂是看不到这些画面的，只能感知到他自己和夏洛克身上有同样性质的标记而已。

哪怕为他的自尊心着想，还是别告诉他真相了。

“你不该碰那样东西。”夏洛克最终用高深莫测但什么都没讲的语气说道。

“别把现在的我当成以前的我！”莫里亚蒂愤愤应道：“在霍格沃兹打海洋维度之主收藏之物的主意是当时的我太过天真导致的，但现在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你仍然会失败。”夏洛克保持着看透一切的态度说道。

“奥丁已经在吾主和盟友的谋划下主动离开这个世界！现在的托尔根本接不住祂留下的神职，其他神灵也在愤愤寻找自己的接班人，那么这些神职为什么不能属于‘黑暗维度’？”莫里亚蒂继续当漏勺：“你该不会天真到打算维持它的无主状态直到托尔成长起来吧？”

唔，类似的情况他在“彼海姆”是见过的，与其将本身具有强大力量的王位交给不适合的人，还是就此空悬比较合理。

“哼，被我说中了吧？”莫里亚蒂自信地说道：“你作为未来的‘至尊法师’，同‘复仇者联盟’相对亲近，做出这种选择也很正常，那么我们就只能手上见真章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算了，这或许就叫做“空城计”吧。

夏洛克正准备随便施放两个护体魔法再多套些话，却见莫里亚蒂直接张开双手大声喊道：

“回应我吧，吾主【黑暗维度之主·乌玛】！”

呼——

这瞬间，夏洛克能感知到有某种意识降临到莫里亚蒂身后的虚影上，令那位女士“活”了过来。

这位名为乌玛的女士看了一眼夏洛克，又看看他肩膀上完全没有对其降临做出反应的梅琳娜虚影。

然后毫不犹豫地化为一团漆黑的浓雾，将还伸着手做期待状的莫里亚蒂呼地一卷，连同他一起当场消失。

呃，他还没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