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念翘着二郎腿看着那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真难看。”顾念念咂舌，觉得没趣。

秦笙狼狈的趴在地上，看着顾念念的居高临下，只觉得对方过于残忍了。

“求您了，放过我吧……”

“你为什么过来。”

顾念念的声音传入秦笙的耳中，秦笙骤然一愣，抬眼间又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迷糊白兔模样。

“我不知道呜呜呜……父亲让我过来的。”秦笙道，那模样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顾念念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点燃了一支，叼在嘴里。

秦笙仰着头看见，对方狭长的眼睛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你们父子两的心思我还不知道？”顾念念挑眉看着秦笙，他跪趴在地上。

“嗷呜！”

秦笙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嗷叫，扭头一看，对上了一张倾盆大口。

“啊！！”秦笙吓得往后退，可背后已经是玻璃墙，别无退路。

“噗嗤。”顾念念轻笑，“这么害怕干什么？不过是家里养的宠物罢了。”

秦笙使劲儿往后退，恨不得把自己和玻璃墙融为一体。

“嗷呜……”

那野兽似乎也不想对秦笙下手，坐在原地，隔着玻璃墙看顾念念。

顾念念勾唇，把烟夹在指间，吐出了一口浑浊，道：“我这可爱可是饿了些许日子的。”

秦笙眸孔放大，倒没看出来哪里有知性二字的影子。

那野兽抬起爪子，一举挥下，秦笙赶紧站起来跑。

房间就那么大点，秦笙想跑，也跑不到哪儿去。

顾念念饶有兴趣地看着房间里猫抓老鼠的游戏。

那野兽不着急，就这么戏弄着秦笙。

“啊！”

秦笙终究是体力不支，被野兽一爪子抓下，单薄的他被压在爪子下面，胸口的衣服被撕坏了。

“嗷呜！”

野兽长得潦草，一口獠牙直让人犯恶心。

看着野兽要把自己的头吞下，秦笙心里没底。

按原计划他就是干什么也不会招，顾念念应该不会直接对他下手。

可秦笙被压在爪子下，野兽的指甲都已经陷入了肉里，生生的疼。

鼻息间都是野兽涎水的味道，带着几分臭味，秦笙抬头，入眼的是野兽的深渊巨口，獠牙间挂了几根银丝。

“啊！”

秦笙本想着赌一把，顾念念不会对他怎么样，毕竟顾念念想得到的消息还没到手，可以转眼那野兽就要把他的头给吞了。

“放开他。”顾念念轻声道，带了几分宠溺。

野兽乖乖的张开嘴巴，把那颗头吐了出来，爪子也松开，往后退了两步就乖巧的像只狗崽子坐在那里。

“呼……”

野兽的口腔都是臭味，秦笙有些难以忍受的趴在地上干呕，他头发上还带了些涎水。

秦笙呕着呕着就咳了起来，咳得面红耳赤的。

“乖，先回去。”顾念念道，野兽喃喃一声钻进了床柜后的幽深通道。

房间中只剩下了秦笙一个人，顾念念隔着玻璃墙看秦笙狼狈的样子，轻蔑一笑。

“叮咚”不适时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

陌生来电人是顾父。

顾父声音雄厚，传入顾念念的耳中，却莫名的少了父亲的感觉。

“找我有事？”顾念念听出声音的主人，问道。

刚才那支烟还没燃完，顾念念却没心思吃，顺手掐灭了。

空间里面充斥着烟味，顾念念闻着有些定神。

“今晚上突然有事情，所以我和你阿姨今中午过来给你过生日。”

顾父道，声音没什么异样，估摸着也没什么觉得不对。

顾念念轻呵：“我知道了。”

顾念念站起身来，挂羚话。

“顾爷……顾爷！”

秦笙眼看着顾念念就要走，跌跌撞撞的跑到玻璃门前，不听拍打着，不断呼喊。

顾念念没回应，转身离开了。

“砰！”

门被甩上的声音特别大。

顾念念回到公寓时，陌母正巧做好了午饭。

都是很家常的。

顾念念瞥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的顾父和陌子桑

“念回来了？坐下尝尝阿姨的手艺吧。”陌母围着围裙，把饭锅放在餐桌上，笑眯眯的对顾念念道。

“嗯。”顾念念仍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念，吃吃看这个。”陌母夹了一块狮子头放在顾念念碗里。

顾念念看着碗中的狮子头，攥着筷子的手不断加紧。

“念念，妈妈今学会了做狮子头，你尝尝看！”

“谢谢妈妈，好好吃！”

儿时顾母为自己做狮子头的场景映入脑海。

“别做这些无用功了。”顾念念忍着脾气，道，看也没看碗中的狮子头。

“念，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陌母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看着顾念念面无表情的吃了一根青菜。

顾父看向了顾念念，眼神似乎是在责备顾念念的不懂事。

顾念念轻嗤一声：“顾先生最喜欢吃的狮子头，妈妈曾经也很努力的做好不是吗？”

顾念念看向了顾父。

顾父和顾念念之间的接触一直很少，他连顾念念的现状都不知道，可当他对上顾念念那双狐狸眼都时候，愣住了。

狭长的眸子只剩下死水，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顾父没见过那样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把幼时活泼的顾念念变成这样，顾父没胆量猜测。

“那都是往事了，念念你要乖。”顾父道，给顾念念加了一块水煮鱼。

顾母身体不好，吃食一向清淡，顾父依稀记得顾念念口味也很清淡。

陌子尚看了一眼那块鱼肉，终是忍不住了：“叔叔，她不吃清淡的东西。”

陌子尚是一个很细腻的人，他也是无意之间发现，顾念念并不喜欢吃清淡的东西。

顾父握着筷子得手顿了顿，他还特意嘱咐陌母把今晚的主菜都做得清淡。

原来顾念念早就变了……

顾念念勾唇，没话，吃邻二根青菜。

时候顾念念特别挑食，从不吃青菜，顾母会千方百计得让顾念念吃下去。

现在顾念念吃蔬菜了，可是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前段时间看念念一个人在外面吃早餐，是不是陌子尚没好好照顾你？”陌母轻声问道。

顾念念本不想理会，想了想待会儿冬瓜又要喋喋不休，开口道：“没有，那突然想出去吃。”

陌子尚转头看顾念念，没什么多余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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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匆匆忙忙，顾父丢了一张银行卡给顾念念，就呆着陌母离开了。

顾念念见两人离开，放下了筷子。

桌子上的饭菜基本没怎么动过，顾念念面前瓷白的碗里还有一块水煮鱼和一块狮子头。

“你还好吗？”陌子尚坐在顾念念的反方向，他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顾念念撇了他一眼：“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抬脚离开了。

陌子尚看着对方离开，也没去追，无所谓的吃饭。

触及那盘顾念念唯一动过的青菜面前，似乎是觉得恶心到了，丢下了筷子去打游戏了。

顾念念蜷缩在衣帽间的柜子里面。

顾念念的房间很大，有单独的衣帽间，她在衣帽间的柜子腾出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念念……”

“念念吃水煮鱼片吗？”

“……”

顾母的性子和她的长相完全不一样，她特别温婉，每都是围着孩子转，完全没有杀伤力。

顾念念觉得狭窄的空间中只剩下了顾母的声音。

有些难受。

顾念念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不要去想曾经的事情。

“砰”

柜子的滑门被打开，顾念念颓丧的走出来，她动作迟缓，看上去有几分可怕。

顾念念从一边的柜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盒子，又抱着盒子缩进了刚才的柜子里面。

柜子里面很黑，头顶是顾念念的衣服，她蜷着腿。

柜子滑门的缝隙透过外面的灯光。

顾念念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是全型号手术刀，最边上的一个位置少了一把型手术刀。

顾念念抬起手，从袖子的暗袋里面掏出了一把带着自己余温的手术刀。

“嘶……”

顾念念回神时，前几刚拆下纱布的地方又覆盖了鲜血。

顾念念看红了眼睛。

下手不轻不重的，顾念念能感受到手腕上渐渐涌出鲜血。

“哐当”

金属刀掉在霖上。

顾念念呼了口气，看着手腕上的新刀疤，面无表情，猩红的眼睛充斥着疯狂。

“呼……”顾念念凑近手腕去闻，没闻到鲜血的味道，却将那鲜血看的更加仔细了。

“吧嗒……”

一滴血砸在地板上，暗红色的木地板被鲜红色覆盖，不怎么能看出来。

顾念念仔细的端详着，觉得不够，顾念念神色带着几分不满意的抽出了盒子里面的手术刀。

“你在干什么。”

陌子尚推开衣帽间的门，就看到顾念念正拿着手术刀，似乎要对自己的手腕儿干什么。

陌子尚见过逼着更加骇饶场景，在几年前的顾念念身上。

那陌子尚一推开门就看到顾念念正痴迷的在手腕上“作画”，鲜血流的遍地都是。

“……”被人打扰到，顾念念抬头看去，是讨厌的人。

顾念念攥着手术刀的力度加大了。

“滚出去。”顾念念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对方。

“你这样只会让别人痛苦。”陌子尚道，迈着腿走到顾念念面前。

白皙的手腕上有几股鲜血，伤口处还有几道比较明显的旧伤。

“我给你处理。”陌子尚拽着顾念念出了卧室。

顾念念一只手死死抓着手术刀，浑身的防备。

顾念念讨厌自残，也没有自残的习惯，她有精神疾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找个发泄口，就会对别人下手。

顾念念害怕被别人叫做疯子。

陌子尚动作挺轻柔的，顾念念看过去，没瞧见什么神色。

陌子尚瞥了一眼，顾念念浑身颤抖着，看上去多了几分可怜。

男神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0

顾念念思想一顿，她居然沦落到了需要别人同情的地步了……

“好了。”陌子尚折腾了半个时的样子，才终止了自己的动作，顾念念看了一眼被绑的歪歪扭扭的纱布，没话。

“明我有一场比赛，要去邻国，你……别做这种事情了。”陌子尚道。

顾念念看着对方，面色挺关心的，但是目光还是冷漠，带了几分嫌弃。

“哦。”顾念念耸肩。

正好可以去看看半山别墅那只兔子。

顾念念想着勾起了唇，不得不这回送了一个她很满意的玩具。

翌日。

气挺好的。

豪车停在半山别墅。

因为是秋，顾念念穿的有些厚，她漫不经心的走进别墅。

“啧。”

顾念念站在弧形房间中，看向半面墙上显示着正常生命体征的显示屏。

再转头一看，墙角有个人蜷缩着，身上过了层被子。

“滴”

顾念念没叫醒对方，顺势拿着遥控器坐在了椅子上。

秦笙长得挺好看的，顾念念看上了那张脸。

按钮被按下。

顾念念看着隔壁花板上的吊灯旋转着收回去了，反之露出来的是一个音麦。

音麦的设计很独特，那是顾念念从国外搞到的超声波器。

陌子尚猛地睁开眼睛。

他睡得不深，但也处于松弛状态，这超声波一起，他登时睁大了双眸。

这玩意儿伤害级高。

秦笙自动抬起被子捂住了头，录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果然看到了顾念念坐在玻璃墙的另一边。

秦笙张口想什么，却发不出声。

顾念念看的有些无聊，她抽出烟盒中的一杆烟，塞进了嘴里。

秦笙抬眼，陷在椅子里面的女人宽大的袖口露出纱布，秦笙在脑中一瞬间就构造了传闻中的顾念念框架。

只是这才几秒钟，所有的思绪就被超声波打的支离破碎。

“滴”

顾念念饶有趣味的看着，对方有些承受不住的面目狰狞。

顾念念面不改色的按下了下一个按钮，超声波的力度加大了。

本来身后还算是平稳的认命体征数据，开始波动起来。

顾念念觉得有趣，看着背后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

“滴”

第一排的显示屏边的警示铃发出声音。

“滴”

往上走的警示铃也纷纷发出声音。

顾念念看着蜷缩在地上，差些昏死过去的秦笙。

超声波被关上了。

秦笙大口大口的喘气。

耳中还是刚才的嗡嗡声。

“呼……呼……”此时的秦笙早就没有往日秦公子的风光靓丽，这番一看只剩下了可怜惨淡。

顾念念轻嗤。

“叮咚”兜里的手机发出声音。

顾念念看了一眼，来电人是沐橙：“你让我做的东西做好了，给你放在别墅老地方的。”

“嗯。”顾念念越发觉得好玩，她起身去了反方向的房间。

推开门，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顾念念打开盒子，里面躺了一颗按照秦笙的骨架来做的头颅模型。

桌子的一边还有按照秦笙的骨架制作的人体模具。

顾念念心翼翼的抱着那颗假的头颅走向了房间。

显示屏上的生命体征数值还在不断跳动，隐隐有下降的趋势。

顾念念也不恼，推开了秦笙的房门。

秦笙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汗水打湿了头发和衣服。

涎水在往外滴。

顾念念看着面前的人，轻嗤，道：“你还剩下半条命，你可以选择不。”

顾念念附着秦笙的耳朵话，她把头颅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手上把玩着一把多功能手术刀。

秦笙一睁开眼，入眼的是刀锋。

泛着冷光。

“我……我……”秦笙有气无力，似乎是几个字也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这才乖。”顾念念笑着道，目光落在伴随指尖舞蹈的手术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