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回廊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声,这阵惊呼声像碎石丢在赵冉草的心湖中荡起了一阵阵涟漪,让她心中烦躁地紧。
上官烨真是一个狐媚子,搁哪哪有女子发疯。
“清儿,拿扫帚去。”
扰了她的安静,管他是谁,就算是府中的宾客,她也照赶不误。
“是,姐!”
见姐的霸气劲儿好似回来了,清儿取扫帚的精神气也足了几分,因为姐,这府里阁院的丫鬟、侍卫见她,都要喊声“清儿姐”,这几日她陪姐呆着屋子也憋得很是难受。
赵冉草放下手中的针线,瞥了一眼自己的十指,她果真不太适合女红,这么些,手指扎了好几个洞,绣的还是如此不雅。
随后,她走到梳妆台取了白玉簪,每每做此事,头戴白玉簪总是必须的,上回要不是赵映月听话,她自然也是想好好整她这四妹一番。
整理了衣裳,赵冉草提起衣裙,带着清儿眼看就要跨出屋门,了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了她的身前,让她惊了一跳,触不及防地往后仰倒而去。
清儿一手拿着扫帚,见着来人,目光呆滞,竟也忘记去扶她家姐。
一只手稳稳地拉住了她,光晕撒在上官烨身后,赵冉草望着他的眸,脑海中均是那些骚气文人夸院里清倌儿的话:月是下客,而君是人间绝色。
可惜这大白日里的无月但不管如何他皆是人间绝色。
一时之间,她无言,他未言,只静静相望着,各自的心都漏了几拍,但外头的女子惊呼声很快打破了这顷刻之间的安宁。
赵冉草稳住了脚跟后,后退了几步,上官烨心照不宣地收回了手。
“你还好吧!”
上官烨的声音低沉舒缓之中还带点空灵悠远,甚是好听。
“嗯。”赵冉草颔首,若不是他挡着乱了她的思绪,她会更好。
按理她脸上的红肿应已消去,如今怎会还有些红印,难道参商给的药她不曾用么?
清儿看着两人,心里干着急,多日不见,竟只这么一两句。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些女子竟跟来了她的院子,赵冉草恶狠狠瞥了上官烨一眼。
“上官殿下,这是给本姐送人来了?清儿走!”
上官烨心中打了个冷颤,几日不见,她怎又变得如此母夜叉的模样。
清儿收了令,便抱着扫帚,随着赵冉草出了屋门。姐是未出阁的女子,这女子闺房上官殿下倒也不见外,抬脚就往里跨。
不过,也没见姐对谁这般,他们之间没准能成事,日后这上官殿下成了她姑爷,回了昭国,姐便是皇妃,那么整个宫便属她最大想到这,清儿笑出了声。
本应该在回廊中里头徘徊的一群女子,现在都在了挤在冉院外头,方才只瞥见上官殿下一眼,就让她们春心荡漾不已。
传闻果不欺她们,“公子只应画”,若与上官殿下单独待上片刻,怕是日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了。
只是,她们不解这上官殿下去冉院做甚,听冉院之中住的是赵将军的二姐,那二姐不是好惹的主,故此她们也不敢轻易进院里去,只能在这拱门后寻寻上官殿下的身影。
当赵冉草移步至这些女子的面前之时,着实让她们愣怔了片刻。
外家夫人们教得很好,这些女子果真还都是一个模子里的温婉柔情。
“见过二姐。”众女子们纷纷行礼。
听听这些声音似水柔情,惹得赵冉草起了鸡皮疙瘩。
“清儿!”赵冉草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后,用眼神示意清儿动手,这姿态活脱脱是个调戏良家少女的地痞流氓,引得众女子心里一阵鄙夷,可是很快她们便鄙夷不起来了。
“是,姐。”
清儿上前,几扫帚往众女子身上挥去,让女子们大惊失色,这花容月貌的脸蛋上都是惧意,惊呼之声变成了惊恐声,都是娇生惯养的女子,哪里见过这阵仗。
一粉衣女子,梨花带泪:“二姐,我们素不相识,你怎刚见面就对我们下如此狠手。”
众女子附和道,那模样,想来上官烨见了大抵是会怜惜的。
确实素不相识,父亲往年的生辰都是在府中随意操办的,也未曾请本家外家的人,只是此次五十大寿,不得不大肆操办。
赵冉草抬手,清儿这才停了手。
她清了清嗓音,一副淡然的样子:“清儿告诉她们为何?”
“我们姐这意思是,不管是你们是谁,只要扰了冉院的清净,就是这扫帚伺候。”
赵冉草点零头,示意清儿的对。
随后,这主仆二人一副什么事都未发生的模样收手离去了,走之前,赵冉草不忘移了移发间的白玉簪。
留下身后一群乱了妆发的女子,各自拭泪,刚来这将军府上第一,便被二姐如此对待,确实有些委屈,这二姐如此泼辣不讲理,但愿这上官殿下,能无事。
粉衣女子望着赵冉草的身影,心里有些愤恨,这口气确实难以咽下,这映薇姐姐的对,这二姐,着实可恶。
尔后,她拍了拍另一个蓝衣女子的手,柔声道:“咱们回去吧。”
她是柳夫饶侄女柳岚,也算得上是南郡柳家有名望的才女,柳家在京都有个别院,依着柳家家主的意思,本来她是住在别院的,只不过柳岚听上官殿下在将军府,生了些心思,想来看看。
她此次来京都,除了为了赵将军的五十大寿,还有便是应了家主,寻柳姑姑帮忙要在这京都挑一挑夫婿。
这些女子里头,属柳岚地位最高,她既然开了口,众女子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赵管家安排的厢房去。
如今还在将军府中,总有与上官殿下见面的机会,反正上官殿下又不是居于冉院,今日虽只瞥见一眼,倒也没有白来。
一阵微风拂过,泉池上的莲花微微半转了花座,冉院之中的紫阳树上已无花可落,只见几片叶子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