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门前,樊稠正盯着来往的百姓,其中商贾们皆唯唯诺诺,满脸堆笑,少不了给樊稠“上货”。^^^^^^樊稠自然是欣然放行,但对穷苦的百姓就是截然相反。受不得贿赂自然不用樊稠多言,城门的守卒必定骂骂咧咧,甚至拳脚相加。
樊稠看时辰差不多了,嘴里不悦的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哼,这李狐狸奸猾,吃不得半点亏,就不会早一点来吗?”
正说着呢,暮然间一扭脸,只见李儒远远的骑在马上就跟他拱手。
“嘿嘿?这真是改了性子了。得了,撤。”樊稠乐呵呵的说道,旋即拍马朝李儒方向而去。
“将军走好,在下来也。”李儒微笑说道。
樊稠看了看李儒,说道:“得了,来了就好。我能早些回去,昨个儿搞得一个美妇,没工夫跟你贫了,先走一步。”
虽然樊稠觉得李儒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心中火急火燎,也不再多虑了。急匆匆一打马,飞奔而走。
刚走没两步,就看到段煨带着辎重营出城。悬勒马缰,问声好:“段老爷子当值?亲自出城呢?”
段煨看着樊稠行色匆匆,不由得说道:“哎,可不是嘛。二将军要我亲自为他起灶呢。将军若有要事,且请自便。”段煨口中的二将军就是董旻,早些年段煨正是在董旻营中担任管粮官,而烹饪技巧也是颇为有道门,符合董旻口味。
“如此,先走了。”樊稠座下战马飞驰而走,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段煨的眼帘之中。
段煨抚须凝视着樊稠,脸上露出冷笑,而后吐了一口痰,说道:“呸,樊稠庸儿,无他远略,怎做得将军?”言罢,一挥手带着身后亲信继续往城门方向而走。
李儒看到段煨到来,急忙打招呼道:“老将军出城一路保重。”
“先生也要保重!”段煨脸上泛起凝重之色,语重心长的说。
二人不再赘言,段煨带着一行人就出离了安邑城。李儒看着段煨离开,心中大石终于落下,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长出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飞来一骑,口中说道:“先生,主公有要事相商,特让我请先生过府。”
“嗯,你先行一步,在下随后就到。”李儒吩咐道。说完又对城门前骑都尉说道:“尔等要严守城门,盘查决不可松懈,若是走脱了贼人,小心项上人头。”
骑都尉带着众军卒躬身齐声说道:“谨遵先生将令。”
李儒带着五十人扬长而去。
待转过街角,只见李儒单臂上扬,这五十名军卒纷纷散尽,进了巷口。而李儒一个人信步由缰在长街上行走,心情看起来不错,他看着街上寥寥无几的个把人,往日的熙熙攘攘不复存在,变得格外凄凉,脸上再次收起了喜色。
这都是董旻的残暴导致的,现如今任谁也不敢在街上闲逛,生怕被当作细作抓去。
李儒此时心中暗道:河东的百姓们,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没错,这个李儒是假的。正是成公英所扮,如今计划顺利实施,段煨带着卫家兄弟逃离了安邑。而成公英只要躲在小院中静静的躲着,他日安邑城破,自然可以跟韩炜复命了。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当成公英想着再如何把安邑城搅和的更乱,让韩炜可以更顺利的攻下安邑之时。街对面来了一个人,成公英定睛观瞧,心中暗自发问道:他怎么在此?
来人正是温侯吕布,扛着方天画戟,赤兔马飞奔而走,像是要往城外赶。原来是这吕布被董旻替换回来,休养一番,如今正要去营中报道。不想正巧碰上了假扮李儒的成公英。
“吁。”吕布勒住马缰,笑着说道:“先生,今日不是当值吗?您这是?”
成公英拱手施礼,故意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温侯,有礼了。这不是嘛,二将军叫我过府议事。”
吕布点点头,说道:“先生您这嗓子有恙?”
“可不是嘛,多谢温侯挂怀。”成公英急忙说道。
“嗯,先生辛劳,还要保重身子。我这就去把二将军换回来。先生好走,告辞了。”“驾,驾”说着,吕布跃马扬鞭而去。
成公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嗓子沙哑,定然被吕布抓个正着。
另一方面,李肃来跟李儒换岗,见到李儒吃惊的问道:“文优,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去见二将军?!以免延误军机啊!”
在城门前值守的李儒也是大惊失色,心道:坏了,冒名顶替的奸滑之徒已经出现了。李儒何等人也,鬼狐之智绝不是浪得虚名。
听李肃这么说,他就断定那个假冒的李儒已经出现了,旋即拍马就走往董旻府邸赶去,若是让假李儒先见到董旻,自己百口莫辩。
李儒太了解董旻这个人了,以他的残暴性子,弄不好真假李儒要双双遭诛,以绝后患。这正是典型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董旻府邸,真李儒低着头,沉默不语,只等董旻发话。这一切的一切李儒说的清清楚楚。
而董旻脸色十分难看,盯着李儒半晌才开口:“某也不再动怒了。先生,查吧,就是把安邑给我拆了,也要找到此人!”
李儒恭声应喏,退了出去。
安邑县城再一次面临血洗。
李儒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成公英栖身的院落被找到了。
情况万分危急,夜狼卫们神情激动,对成公英说道:“主公,您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成公英叹了一口气,毫无拖泥带水的说道:“罢了,你们保重。”而后,深深的施以一礼。
夜狼卫们视死如归,检查了长刀硬弩,开了院门朝长街而去,鼓噪呐喊吸引李儒等人的注意。
成公英看着他们的背影,热泪夺目而出。片刻,成公英收拾心情,擦了擦眼泪,顺后门而走。
士为知己者死,不过如此。&;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