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随即哦了一声，“那辆车啊，已经给挪走了，摆在这里太占地方，而且人来往的，让乘客看到，对公司的影响也不好。”

“你们！”王含章顿时有些生气，“这是重要的证物，现在警方的调查还没有出结果，你们怎么能随便乱动呢！”

“哎呀，老爷子，您还知道证物呀。”工作人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有些不以为意地笑笑，“可是这辆车这么大，警方也带不走啊，我们这里又是服务单位，总不能吓着乘客……”

王含章还要据理力争，被陈默伸手拦住，“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辆公交车，挪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其实也没多远。喏，就在平房那边，你们走两步，拐个弯就能看到。”工作人员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不妥，一边说着，一边走出管理室，亲自给陈默指了指方向。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陈默随即抬腿朝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走去，绕过一栋半旧四层楼房之后，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块比公交站场小一些的院坝，院坝的侧面是一排平房，似乎是作为工具房使用，而这块小一些的院坝上面，则是零散地停靠着一些被撞坏或者出了毛病等待维修的公交车，有一些轮胎和铁片，散落在地上。

这个院坝，应该是被公交公司用作维修受损车辆的地方，在这里，陈默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辆王含章老人口中的“鬼公交”。

准确地说，这是一辆404线路的公交车，像是受到什么东西重击一样，车头凹陷了一大块，整个前挡风玻璃完全破碎，而且，也沾满了血迹。

而车身的其他地方，也和车头一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撞痕，有些地方还沾染着泥土和血迹，看起来有些凄惨，的确就像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故。

看着这辆受损如此严重的公交车，陈默的心中，不由得浮出一丝疑惑。

“这车坏成这样，还能开？”

这句话却是朝着旁边一个正在忙活的师傅开口询问，对方先是一怔，看了看后面的王含章，又看了看陈默，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说这辆车吗，说来也奇怪……”

“什么奇怪？”

“前几天这车出现的时候，鲍师傅就上去检查过，说是前面的转向器已经撞坏了，不知道是怎么开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这车，根本开不了？”

“当然开不了了，都撞成了这样，你敢开么？”

陈默没有接话，抬眼打量眼前这辆公交车，心中愈发地肯定，这辆车的失踪和离奇出现，一定是由于灵异的力量作祟。

只有灵异的力量，可以让这样庞然大物的一辆公交车，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辆公交车变成这个样子，暗示了什么，司机王建国，又到哪里去了呢？

这一切，似乎都隐藏着深深的谜团。

围绕着公交车转了一圈，似乎，陈默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气息，而且，他的手上也没有多余的积分，去兑换可以探知鬼魂存在的探灵道具。

透过打开的前后车门，可以看到车辆内部的损坏也是十分严重，而且沾满了血迹，不过，车内却是空无一人。

如果是发生了重大事故，那么，这些事故中的伤者，又都到哪里去了呢？通过询问王含章，陈默也了解到，最近一段时间，警方并没有接到类似的报警。

陈默先不急着上车，而是转身在周围看了看，透过走廊的玻璃窗，一个满是柜子的房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里是……”

“哦，这是资料室，入职公司的驾驶员，他们的资料都放在里面。”

可以看出，这些资料的存放比较随意，有一些甚至直接堆在了桌上。

“能看看吗？”

修车师傅看了看王含章，这个老头子他认识，前几天来过好几次，似乎正是失踪公交车驾驶员的家属，这一次带着一个人来这里，怕不是又为了调查那起事件。

这起公交车失踪案，前前后后确实透着古怪，所以这辆车虽然停在这里几天，前前后后却没有一个师傅愿意再上去检查，不过，既然连警方都没辙，这个老头子，怕是也调查不出什么东西。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不过，想到对方一个老人如此劳心劳力，这名师傅的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恻隐之心，虽然认定资料室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是走过去，伸手将门推开。

“你们要看就看吧，不过，不能呆久了，万一前面的人过来，要怪我们的。”

“谢谢你，师傅，你心好。”王含章急忙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即便是一点点的希望都不愿意放弃，在他看来，陈默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就等于是已经答应帮他调查儿子的失踪事件。

资料室里，座椅板凳都落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尘，显示并不经常被打扫，员工的入职申请表等档案，就陈列在一个个玻璃文件柜里，如果没有别的情况，大抵是很难派上用场，难怪被转移到了这处空旷的地方。

至于桌上的文件夹，应该都是最近的资料，暂时还没有分门别类存放。

记得王含章提到过，王建国入职的时间并不长，似乎就在这一两个月，那么有可能，他的入职资料还没有被收入档案柜。

虽然不知道查找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陈默还是伸出手，随意翻了翻桌面的文件夹，果不其然，其中一张标注着王建国名字，并且贴着照片的入职申请表，跳入了陈默的眼帘。

入职的时间，的确就在一个多月前，照片上的青年，脸上带着腼腆的微笑，似乎正对未来的工作充满了憧憬。

入职表的后面，还附带有另外一些单位的工作安排，因为王建国是一名实习驾驶员，所以，单位特意安排了发班密度较小，乘客也比较少的夜班车，这样的安排，似乎也可以理解，一来工作压力不大，而来，也方便驾驶员熟悉路线和工作情况。而且虽说是夜班车，其实并不是大夜班，到晚上12点基本上也就收班结束了，算下来，来来回回至多一两趟。

工作稳定，又算不上辛苦，这样的工作，想必王含章一家也比较满意，如果不是出了这一档子事情，这一家人的生活，想必也是平静而幸福的。

看到这里，陈默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404路公交车，一共有几个夜班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