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的伙夫主要学习肉干的制作,这事还得从陆瑾康送去边城的肉干说起。
陆达世子爷看着陆瑾康巴巴送去边城的肉干很不以为然,却没想到却大受边城将士的欢迎。
想了差不多一整日终于想明白了陆瑾康的意思,心里真是又气又恼,明明可以写封信说明一切,偏偏陆瑾康只送了肉干却无只字,果然还是那么不讨喜!
不过在想通了陆瑾康这份肉干的内涵之后,陆达心里又有些喜欢,这个儿子虽说不讨喜,倒是个聪明人,知道边城的将士打仗潜伏时辛苦,若在打仗行军路上能随身携带这种不容易坏肉干,比只吃干粮要美味耐饿得多,美味在其次,耐饿才是最重要的。
一向不喜欢陆瑾康这个长子的陆达世子,第一次放下身段给陆瑾康写了封长信,让他务必要在一个月内给边城送去一批肉干,至于为何如此着急,陆达大将军自然没有明说,陆瑾康心里却是有所猜测的。
这是陆瑾康中秋赶回府城的又一个重要原因。
仅仅靠苏云朵一个人,甚至加上紫苏和别院的所有人手,要在短时间里加工出一批肉干有相当大的难度,一番商量之后,陆瑾康给苏云朵送来了五个军士,让苏云朵在尽可能多地制做肉干的同时教会这几位军士如何制做肉干。
待这五位军士学成,就会与制做好的肉干一起送往边城。
苏诚志果然被苏云朵糊弄过去了,以为苏云朵只需教会点心铺子里的厨娘,心里一丝压力也无,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
从麻烦陆瑾康转变成陆瑾康有求与苏云朵,苏诚志的心里怎么可能不喜欢,总是麻烦陆瑾康,他的心里很有压力的好不好!
不过他还是再三叮嘱苏云朵不可有恃无恐,而要保持一颗感恩的心,教导点心师傅手艺的时候要有耐心,一定要教会教好,千万不可有所保留,苏云朵自是点头应下。
“对了,爹爹,你今日可有何打算?”待苏诚志的教导总算告了一个段落,苏云朵赶紧转移话题。
“爹爹的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想去东升客栈看望一下同窗。”苏诚志早有打算。
同窗?苏云朵略带疑惑地看着苏诚志,苏诚志真正上学堂读书的时间不长,能来参加乡试又能让苏诚志称之为同窗的几乎没有。
不过住在东升客栈的“同窗”嘛,也许真有两位。
苏云朵很快就明白了苏诚志这个“同窗”所指的是什么人,必定是乡试结束时与他一起出贡院的那两位。
那两位与其说是苏诚志的同窗,倒不如说是同乡更贴切。
“爹爹去看看他们也好,不过他们的身体只怕没有爹爹恢复得好。”苏云朵点头,同时提醒苏诚志让他有些心理准备。
事实上苏诚志酐睡的这段时间里,苏云朵特地让铁头跑了趟东升客栈,铁头带回来的消息让苏云朵大吃一惊。
那两个人被送回东升客栈以后,几乎什么都没吃就一睡不起,别说那个昏迷着被扶出贡院的考生,另外那个考生睡下不久也开始发起烧来。
兄弟俩还真是难兄难弟,此后一直高烧不退昏睡不起,只余年幼的小厮啼哭不已。
铁头过去的时候,东升客栈的老板正带着小二要将这对堂兄弟赶出客栈,在铁头的交涉下,才答应继续让他们住下,但是必须马上请大夫,总之绝对不能让人死在客栈里。
可是两个考生的小厮却一直跪坐在床前哭泣却并没有出去请大夫的打算,铁头悄悄一问方知他们刚到府城不久就被窃过一次,所带的盘缠已经所剩下无几。
铁头伪称出来请大夫才得以从东升客栈出来,快马回到别院说明情况,苏云朵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与苏诚志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只凭那日苏诚志坚持与这对兄弟一起出贡院,想必苏诚志与这对兄弟还有些情义的。
更何况苏诚志那日就说过那两位也是从秀水县来的考生,既然如此苏云朵自不能袖手旁观,带着药箱与铁头赶往东升客栈,一番诊脉心头倒是松了口气。
这两位虽然高烧不退昏睡不起,其实也就是休虚导致的寒邪入体,只要想法子退烧再好好调理,自是不会有什么大碍,这两人能坚持到最后,身子骨自然还不到虚弱得不行的地步。
东升客栈的掌柜见欣头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却并没有请来大夫反倒带着个小姑娘回来,自是不依,带着小二又要赶人,把苏云朵气得怒上心头,却还是死死地压下这口气,只冷冷地看着掌柜道:“有道是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掌柜的怎知这两位不会一飞冲天?!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劝掌柜的还是多思量莫要事后跌足后悔空叹息。”
掌柜的能在这里开客栈自然也不是庸人,不过是见这两人昏睡不起,小厮又只会啼哭,连大夫都不请,生怕人死在自己的客栈里,这才想着将人一赶了事。
苏云朵今日穿了一身男装,虽然看着年轻,却自有一个高华的气度,一番连说带斥令掌柜的很不痛快,不过这个掌柜的有些气量并没有与苏云朵纠缠,而是盯着铁头:“这位兄台说好出去请大夫,那么大夫呢?”
铁头看了苏云朵一眼,得到苏云朵的点头认可,指了指苏云朵没好气地说道:“掌柜的莫非眼神不好,没看见大夫已经给这两位秀才开了药?”
掌柜愣了半晌才明白刚才怼自己的少年原来就是请来的大夫,这少年看着最多不过十三四岁,这是娘胎就开始学医了?
面对掌柜质疑的目光,铁头张嘴就要说明苏云朵的来历,却被苏云朵阻止了:“铁头叔,你且将这两颗药丸用温水花了给两人喂下。你,别总是哭哭哭!你主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不赶紧地擦干眼泪帮铁头叔一把?”
这后面的一句自然是对那个啼哭不已的小厮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