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以前种种事情,还有小猫那诡异的眼神,田道清现在才明白为何玉卿子如此看重这只小猫。他虽然也觉得这只小猫可能多少有一些异能,在迷情谷见到四只狮鹫后他也不认为如此柔弱的小猫能有多大本领,最多智力高过一般畜生罢了。经过尝试田道清发现神念之力一旦离人太近,就可能会受到其自身神识的干忧甚至是吞噬,具体距离因人而异但不会超过一尺,而动物则可以很近往往到了一寸左右才会如此,如果是死物则通常可以直接穿过去。当初他扫视十皇子时一不留神就被吞掉一缕神念,半天才从怪异的情绪中缓过劲来,完全没有想到小猫的自我意识如此之强,还好反应及时否则真得要吃大苦头了。
玉卿子看着惊魂未定的田道清说:“早告诉你不要轻易惹他,神识自行溃散最多几天就能全部恢复,若被吞噬可是要数月才行,而且还可能影响道心。它曾对你施展过一些幻术,不过好像效果大打折扣,他现在又是沉睡中,你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田道清回过神来说:“不妨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之后两人又聊到了田道清回族中参加祭祀的事,玉卿子也很奇怪他身上阴寒之气居然减少很多,建议他再压制之下最好完全封藏,同时不要在一群先天武者中随意运用神识,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从盼月楼出来,田道清没有听十皇子安排住到皇子府,也没有回总猎把府。
第二天,机巧阁外出现了一间小房子引起人们的注意,房檐挂着一面大旗,上有五个笔劲犀利的大字”十封九不准“。房子没有门,房内被一条布帘和高高的柜台隔成两间,外面只摆放了一条长凳,柜台边上的木盒上也贴着五个字“不准莫付钱”。走街窜巷的算命先生历来不少,可郑重其事有如坐诊先生的这是头一位。算封向来都是为骗钱糊口,可是打出这种招牌还配上如此收钱方式的也是头一位。于是,这种令人感到无比怪异的情形引来不少人注目。
一名年青人最终忍不住走了进来,坐到凳上隔着布帘问:“怎么个算法?”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算尽世间一切,你只管问来?”这年青人想也没想把一个包袱放到柜台上问:“那你说说我包里这件衣服几文钱买得?”苍老声音反问:“是买得吗?”年青人眼睛向上微微一瞟大声说:“当然是买得,你行不行啊!”苍老声音平和地说:“依我看是你婆娘做得吧!如果不信请自便。”然后又大声说:“下一位!”年青人一听脸色大变,忙说:“老先生且慢!就想问问您我能不能通过考核正式加入机巧阁?”停了一会儿,苍老声音说:“五五之间,欲测天机八百文。”年青人一听把眼睛瞪得很溜圆大声说:“八百文,这么贵,那算了吧!”他拿起包袱起身刚要走,苍老声音说:“咱们有缘就告诉你吧,肯定会通过!”年青人一听心里很高兴便对着布帘一躬身说:“多谢老先生!”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从身上摸出几个钢板丢到木箱里。
布帘后面田道清长出一口气,心想:“第一单买卖还算简单,买得衣服怎么可能会只在右袖口上单加一层布,殷家的识心术果然在察言观色上不一般。看你那急切的样子自然是想加入机巧阁,连八百文都不愿出自然是有把握。”田道清感觉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打算试一试玉卿子提到的通过不断推算来提高神识念力。也是突发奇想让人临时建起这间简易的小房子,他看过不少算命先生也知道其中一些门道,所以才故意变换声音故弄玄虚。
有了第一个人尝试,就会有人跟风,关键是又不收钱自然凑热闹的人不少。其中主要是逗闷子撩骚的,极少有抱着试一试心态真正问卜的人,很快这个小房间外就排满了人。一名来收货的官吏等得无聊过来拨开人群,径直走进去赶走刚坐下的那人说:“装什么装,我倒要看看你是哪路神仙。”于是伸手就要去掀帘子,就在手指触摸到布帘的一瞬间,只感觉一股冰凉刺骨的气息顺着手指传来,刹那间半条手臂都没了知觉。就听里面说:“问卜排队,无事莫要扰我清静!”这名小吏收回手臂不自觉地一边用手揉搓一边拧眉怒道:“敢阴我,你”话没说完就感觉额头被人重重一击,脑袋一阵阵眩晕,还没缓过神来就听那个苍老的声音说:“我是机巧阁请来的,受朝廷庇佑,你难不成想要打破这规矩!”
小吏官职不高,但长期混迹于市井底层少有接触高官,所以反而常被捧得自认高人一等。虽然他不敢接下干涉机巧阁的名头,但实在是气不过就想刁难对方,便硬生生逼自己坐下说:“我是排队来着,他们故意放我过来的。你来说说我最近运势怎么样,如果说得不准我就把你那招牌改成十封十不灵。”田道清刚才在渡入一丝内力时已经发觉此人身体有些问题,另外从其说话情绪来看明显有烦心事,于是颂出几句谒语:“身苦痛,心难平,得失中,两难全!”小吏手臂已恢复知觉但冷得不住发抖,嘴里却很不满道:“打什么哑谜!说人话。”田道清心里更多了几分把握,语气平和地说:“仕途前程看似光明,但我劝你莫要入局,得失只在转瞬之间。病入于嘴祸出于口,若有不测咬紧牙关。”
小吏最终没敢带打主意,只是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妖邪”走开了。围观的人们大都听到了小吏的封辞,不经意对这位算命先生高看一眼,因为通常是没人最轻易给官家说坏话的。过了一会又有一人进来问:“前些天我回家发现婆娘一只耳环不见了,你给我算算哪里能找到?”田道清问:“你们找过没?”那人嘀咕道:“家里都快翻遍了,就差把供桌也挪走了。”田道清又问:“最近服侍长辈祭奉先祖可有懈怠?”这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清楚几个字,田道清朗声道:“回去善待老人扫洒庭院,十五月圆夜阖家于院中敬神祭祖。”这人听得一头雾水说:“这与找东西有关吗?”田道清一道神念扑向这人,就在要被吞噬之机而全部撤回,然后极为威严地说:“耳环不过是小事,家运才是正事,听不听得全看你自己。下一位。”这人只觉得浑身一激灵,略显畏惧地点头致谢退了出去。
其实田道清也并不知道耳环哪里去了,他只是觉得一名妇人整天在家里不出门没道理丢耳环,不外乎几种情况。自己放到哪里忘记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这样应该丢两个才是。妇人的耳环往往并不容易拿下来,那么除去睡觉或洗澡,白天是极少会把这东西刻意摘掉,这样看来一定是慌乱之中才弄丢一只。多番考量田道清才出了这么个主意,如果还在家中,那么扫洒庭院就是变相让他们再找一遍,院中敬神祭祖不但可以迫使他们在供桌下也找一找。万一东西已经不在家中,那么鬼神之说也很可能警醒旁人让其心存不安,极有可能主动还回来。当然,要是这样还找不到,那也只能说明还有意外自己没有推算到,相信也没有人会因此找他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