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府外,厌魔老祖蓦然大骂出声“好个贼道,竟然敢坏我大事!”
元贞和梅师弟被厌魔老祖的突然发怒弄得心情紧张,两人视线交错,俱都不明白,他无缘无故的发哪门子火?还有,他口中的贼道又是哪位?对方又坏了他什么大事了?
不过,二人都不笨,厌魔老祖很明显正在气头上,他们若是还要凑上去,傻傻的问出来,去触那个霉头,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还是敬而远之,等他气消了再说,两人想到一处了,都低眉顺眼的悄悄后退
二人小动作哪里瞒得过厌魔老祖,他本来气就不顺,这时,怒火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眸子中闪过一道冷意,脸色忽然变得和蔼可亲,慈祥的一笑,向着两人招招手:“元贞,昆山,你们过来,为师有话问你们。”
看着他和善慈祥的笑容,元贞还没什么,而梅师弟突然瑟瑟发抖,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住的落下,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口中不住的求饶:“老师饶命啊!饶命!”
“你这是干什么,为师何时要取你性命了。”厌魔老祖笑容可掬,语气轻缓。
他这么一说,梅师弟更害怕了,头磕的更重了,额头都破了,脸上鲜血淋漓,混杂着泪水,再加上那凄惨的求饶声,不禁令人心生同情。
他怎么能不害怕,元贞入门晚不清楚厌魔老祖的脾性,他入门这么久了,已然摸透了对方的性情。
平日里,厌魔老祖总是板着张脸,说话也是冷冰冰的,他的秉性就是如此,接触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不那么令人害怕了。
他行事虽喜怒无常,待人苛刻,终究是有迹可查,相处下来,他的弟子门人总算是能摸着其中的一些脉搏。根据他的喜好行事,进退总留有余地。
然而,一旦他突然不那么冷冰冰了,开始对你笑意盈盈了,那表示你危险了
上一次,厌魔老祖露出这样的笑容后,把他的大弟子给废了道行,投进了万毒窟中
那人的哀嚎声连续几天都在山门上空回荡,日夜不绝
梅师弟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师兄那痛苦的哀嚎声。
这一次,厌魔老祖对他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片刻后,厌魔老祖重新恢复了冷冰冰的神情。
而梅师弟已然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永恒的刻在了他僵硬的脸上。
元贞肃立在厌魔老祖身后,脸色惨白,眸子深处还残余着一丝恐惧,后背的衣衫已然被打湿,一阵风吹过,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辣手处置完梅师弟,厌魔老祖心火稍熄,远看仙府,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触摸。
昆山之前能够轻易脱身,并不是他一时大意,而是算路颇深,把七情夺魂咒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在了昆山的身上。
所谓七情夺魂咒,乃是引动人们心中的七情六欲,放大人们心中的负面情绪,内起邪祟,外勾阴魔,使人自败。
透过感应,他趁着众人心绪起伏时,窃取了他们的一丝气息,骤然发动。开始进行的还很顺利,眼见就要成功,岂料太玄突然挣脱了出来,并且帮助众人一起躲过了这一劫。令他徒劳无功。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在太玄抽丝剥茧的推算下,居然把他附在昆山身上的咒印给找了出来
仙府中,太玄蓦然一剑飞出,昆山闭目待死,然而,下一刻,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太玄这一剑,光华闪耀,凌厉无匹,却没有丝毫的杀机,。
只有一道宏大的剑意冲入了昆山的体内,直入他的紫府神庭。
昆山的神府中灰暗无比,幽深空洞,在神府深处,昆山的元神黯淡,纯阳之气散乱,飘飘荡荡没着没落,而一道漆黑如墨的锁链紧紧的将他困锁禁锢。
在神府的一角,一道咒印泛着七彩光芒,每一道光芒对应着一种情绪,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些负面情绪,自冥冥中传送过来,聚集在咒印中,有了它们的补充,使得咒印越发的壮大了。
太玄发出的剑意陡地扑杀上去绞杀起来,而这道咒印宛若生有灵智,自知敌不过,华光一闪,远远的躲避开来。然而,剑意如同追逐兔子的猎狗般紧追不舍。
这道剑意穷追不舍,追逐中,散发着重重寒意,直欲冰冻诸天。寒意自昆山的神府中透出,映彻全身,此时,昆山的驴身仿佛是被浸透在万载寒冰中,瑟瑟发抖,皮毛上凝结出无数的冰珠。
突然,七情夺魂咒自昆山的耳中蹿出,剑意尾随而至。蓦然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的剑雨落下,笼罩了天上地下,法咒被强行包围。
一阵雨打芭蕉,法咒的七彩光芒连连闪烁,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不过,仍是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太玄吐出一朵莲花,飞临法咒的上空,落下一道元阳之气,罩住了法咒。
万年温玉莲花不愧为邪魔的克星,元阳之气绵绵泊泊,无始无终,一接触,法咒登时崩溃,七彩光芒一点点的熄灭
直到法咒完全湮灭,太玄才收回了温玉莲花。
此时,昆山的鼻孔喷出两道长长的白气,自冰冻中醒转过来。
太玄刚才的出手,太过突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然而,等他们反应过来,七情夺魂咒已然被驱赶出昆山的肉身。
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太玄发出这一剑的用意。俱都眼神复杂,又恨又怕看着法咒,就是这该死的东西差点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
七情夺魂咒一灭,众人长长的出了口气,凑到太玄跟前,啧啧赞道:“还是道友厉害!”
“原来就是它让我们险死还生,真是好生可恶。”
“不错,厌魔老祖好狠毒的手段,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太玄先是淡然一笑,而后眉头蹙起,心中疑惑不解,左道法术果然惊人,不过,法咒发动时,温玉莲花为什么没有自动护体?
然而,此念头刚起旋即被他按下,这一次给他提了个醒,温玉莲花也不是万能的,不能仗着有它的守护便肆无忌惮,以后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对万事万物都要怀着敬畏之心,狂妄自大只会导致自身的灭亡
解决了隐患,众人心情舒畅,他们终于又重新拾起之前的话题。
围绕着昆山探讨起来,总觉得昆山既然跟仙府这么有缘,只怕真是如碑文中所言,可能是余合道人遗留的一脉。
昆山矢口否认,他是一脉单传,从没听师傅提起与余合道人有关的事情。
“我们在这里讨论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亲自去试一试,那不就一清二楚了。”金刚道人突然说道。
他这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众人纷纷释然一笑,一起拥着昆山向着藏珍阁走去。
片刻后,他们踏出栈道的尽头,沿着石阶下山,过了几座宫殿,天蛊仙娘突然在一处朱红的宫室前停下。引着众人向宫室走去。
“道友,我记得藏珍阁不是此处呀。”司空道人道。
“藏珍宝阁自然不在此处,然而记刻箴言的石碑却在此殿后面,若昆山道友真是祖师一脉,石碑自然会有感应。”天蛊仙娘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众人再无疑问。
宫殿朱漆大门紧闭,匾额高悬,上书“奉天殿”三个鎏金篆字。
众人鱼贯进了奉天殿,当前摆着一张香案,供奉着两张牌位,书写“天地”二字。
众人看到此景象,对余合道人的跟脚明白了几分太古之时,玄门不兴,修炼法诀无人传授,人们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脱不出生老病死,然而,总有些智慧通天之辈观察风雨雷电、天地万物后自行入道。
这些人师法天地自行悟道,遂开启修行之路,他们在修炼的过程中,凭着自我的摸索,创出了无数的仙法妙诀,流传下来便开创了玄门一脉。
中土世界的那些开派祖师俱是这一类人。
这些人没有师承,修炼法诀自天地出,他们自然便供奉天地为师。
如今看来,余合道人便是此辈中人。
只是他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留下真正的道统罢了。
当然,还有一些人与此辈不同,他们生来便是天地的宠儿,先天地而生,宇宙初辟,诸天万界还未形成,万物生灵还未出现时他们业已诞生,这些人跟脚深厚,集诸天灵气化生。天生近道,受天地所庇护。气数悠长,生来便凌驾于众生之上。
他们与众生灵不同,有的是先天灵根化形,有的是先天之气所化生。一朝出世,道行便在仙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