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兴低垂着头,心中既沮丧又惶恐,他十分担心太玄因为他的资质太差而讨厌他。
太玄为他检查过后,淡淡地说道:“嗯,季兴,你的道性还好,而根性就有些差了。”太玄直言不讳。
李季兴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这里的根性是指一个人的体质根骨是否适合修道,包括身体里的杂质多寡,吐纳灵气的转化速度,经脉窍的宽窄大本身与灵气相交时的契合度等等。
而道性就有些虚无飘渺了,包括本人的心性,灵性等等。有人在入道初期,稍作调整便可以入静,另有人需要用劳作来洗涤身上的浮躁之气,辅以静神之香才可入静,这便是道性的差别。
太玄看着被打击的有些颓废的李季兴,突然高声喝道:“季兴!抬起头来!”
李季兴一惊,抬眼看向了太玄,心中凛然,他觉着太玄的目光深邃尖锐,一眼之下仿佛将他里里外外看得一清二楚,连心中最角落里隐藏的心思都被看破了。
“季兴!我徒!在为师看来,以你的资质并不合适修道,纵然勉励而为,成就亦是有限。”
李季兴的脸更加的白了,太玄的话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心头不断的在滴着血。
“怎么?为师的话太过直接,打击到你了?是不是要放弃了?”太玄语气渐渐冷冽。
且不说李季兴本人的感觉如何,站在一边的冯薇和柳青青也觉着太玄的话稍显残忍了些。
李季兴瑟瑟发抖,瘦弱的身躯显得有些无助。
然而太玄所说他道性不错,接下来便在他的身上体现了出来,“老师,我们修道界有云:天道之下总有一线生机,此话对否。”
“然也!”太玄语气依旧毫无感情,可眼中却闪过一道笑意。
“那徒儿却想要争这生机一线,也许我会碰撞的头破血流,也许会失败,但绝不会缺少勇气。”李季兴脸上颓废之色尽去,变得坚毅无比。
“这样啊!很好,希望日后你也莫要忘了今日这番初心。”太玄点点头。“你先退下吧。”
李季兴心事重重的退在一边,心中忖度:老师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让他退下,并没有对他的修行做出指点,是不是真的要放弃他?
太玄冲着柳青青招了招手,柳青青来到了太玄的跟前,“青青,你修行上可有疑难?”
柳青青上前一步,“师叔,小徒确有疑问,还请师叔解惑。”
玉清子既然将徒儿托付给了太玄,现在太玄便已然与他们的老师一样,当然要负起传道授业的责任。
太玄点点头,“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师叔为你解惑。”
柳青青很高兴,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姐妹对太玄已然是衷心的敬佩,崇敬之心与日俱增。
她笑着将修行中的困惑之处讲了出来。
而太玄也不负所望,不过寥寥几句,便将她的疑难之处尽皆解开,让她有豁然开朗之感。
随后,太玄将众人依次叫到了身前,一一为她们指点过后,便让她们退下了。
众徒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紫霄宫,唯有李季兴离去时,脚步有些沉重
打发了他们离开,太玄只身来到了炼器峰,此山有宫殿数座,是之前太宫开辟出来炼制法宝的地方。
宫内有着十多种火焰,第一宫是打通了地下万丈,引出了地火,第二宫设有法阵,勾动天地间的纯阳离火峰顶宫殿中的炼宝之阵是引动天外的大日真火。
太玄迈步走入了地火宫,宫中有座高台,台上刻画着金色的纹络,上面座着一尊三角鼎炉,鼎炉通体紫色,周围复刻瑞兽,活灵活现。
他将炼制法宝时所用的材料一一取出摆好,然后开启了地火
过了几日,太玄把立在殿外的童子叫了进来,打发他去召唤李季兴。
没用多久,李季兴匆匆而来,来到了高台下,对坐在鼎炉边的太玄施礼。
“见过老师。”
“嗯,起来吧,为师再问你一次,纵使道途渺茫,你还是要坚持下去吗?”
“是!徒儿纵然粉身碎骨也此志不渝。”
“好吧,所谓道性难改,根骨可移,既然你要博取那一线生机,为师便助你一臂之力。”
“啊!老师要如何帮我?”李季兴惊喜莫名,他虽然嘴上十分坚定,其实心中也清楚以他的资质,修行下去,得道的机会十分渺茫,可现在太玄要出手为他改换根骨,却让他大喜过望,别看太玄说的轻松,他明白其实并不简单,以前他的祖父不是没有想过为他洗炼筋骨,也服下了不少的灵丹妙药,可也不过是将资质提升了一点点罢了,根本就没办法彻底逆反造化。
“为师自有办法,不过,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痛苦,却不知道你受不受的了?”太玄淡然的看了李季兴一眼。
“没事的!只要能真得改善根骨,徒儿不怕痛苦。”李季兴坚毅的道。只要真的有效果,痛苦算什么。
“好!希望你真的忍受的住。”太玄扯了扯嘴角,笑道。接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递给了李季兴。“你先将瓶内的灵服下。”
“这是什么?”李季兴拔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将玉瓶拿在眼前,向着瓶内看去,发现瓶内盛着三滴灵,灵清澈透亮,圆润欲滴。
“你玉桑子师伯本身灵根化生,这三滴灵便是他本体所出,一身精华所聚,可以为人易筋该脉,转化根骨资质。”
“原来这么珍贵,老师居然将它用在了徒儿身上,徒儿”说着说着,李季兴眼圈发红,开始有些哽咽。
“你既然拜我为师,便是我的孩子,若能够造化与你,为师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希望你日后勤勉修行,莫要浪费了为师的这一番苦心。”太玄笑道。
“老师”李季兴心中感动,终于是哭出声来,一时间涕泪横流,自上次离开紫霄宫,他原以为太玄已经将他放弃了,这些时日以来,既是沮丧又有些愤恨,心中对太玄已然有了芥蒂可他万万没想到,原来是他太过多心了
如此一来,他想起之前对太玄升起的不敬之心,羞愧的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