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一招出手,殿中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心狠手辣!”黑铁柱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愤愤然说道。
他虽然紧捂着伤口,可鲜血还在顺着指缝不断的汩汩往外流淌,瞬间染红了衣襟。
而娟儿这时也脸色苍白,粗壮的颈项被切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硕大的脑袋斜斜的耷拉在肩膀上,头颅与脖子差点分家,只有一丝丝的皮肉相连。
她也算是生机庞大了,头都被斩下了,还是留着一丝生气。可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她此刻连话都说不出了,一缕缕生气不断的远离了她的身体。
很明显的,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可临死前,她依旧痴痴的看着霍笃。仿佛是没有将死亡当做一回事。
霍笃眼见娟儿差不多就要断气了,心头大喜,想要挣脱娟儿的手掌,逃离开来。
可娟儿的手仿佛一只铁钳将他牢牢得掌握着,他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
“相公我就要要死了可我不能没有你你还是还是跟为妻一起去吧!”娟儿含含糊糊的说道。接着,她缓缓地抬起了另一只手,向着霍笃的脖子抓去。
霍笃瞪大了双眼,恐惧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那只手,他惊慌失措,骇得魂都快飞了,“真人救命呀!我还不想死呜呜救命救命”
娟儿的手指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五指越收越紧,渐渐地,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可无论是太玄还是戴春风看都不看他一眼,谁都没有理会他的求救。
“咔嚓!”
这是霍笃喉骨碎裂的声音
眼见霍笃死去,娟儿也是粲然一笑,阖上了双目
原药婆婆如妖魔般的双目扫过殿内,原本喧哗热闹的殿中,现在一片死寂,鲜血的腥气在整个殿内缭绕
最后,原药婆婆叹息一声,看着太玄,眼神有些怨恨,还有些惊惧,“好个杀伐凌厉的道人,视人命如草芥为何物,老身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道友,何须多言,这么多人都已经死去了,你又何必再活着。”太玄说着,招来一雷向着原药婆婆和黑铁柱打去。
“轰隆隆!”
紫色的雷霆不断的炸裂,形成一亩雷霆海洋将二人包裹,无形的毁灭之力在雷海中翻滚肆虐。
如此威势,戴春风三人大为骇然,其中以刘道真感受最深,他以符箓招来的天雷,与太玄发出的紫霄神雷相较,不啻于烛火与皓月争辉,简直是天壤之别。
本就濒临死亡的黑铁柱在雷海中挣扎了一会,便化为一团飞灰,而原药婆婆身上的玄衣闪着流光溢彩,道道宝光将雷霆挡在了体外。
她仰头发出厉声尖啸,无形的波纹四下里咆哮翻滚,整个雷海瞬间卷起滔天巨浪,不断的被逼离了她的身边。
一时间,她的身前形成了一个丈许方圆的真空地带,周围雷光大盛,可那丈许之间空空洞洞,平静无波。
她目光隔着雷霆海洋盯在了太玄身上,伸手虚空一抓。
太玄周身一紧,元神成就的法体突然如同流水般化开,拉扯出一条长线向着原药婆婆投去。
“好个妖妇,果然有些手段!”太玄赞道。接着,平地卷起一阵旋风,将太玄溃散的元神法身收拢成一团,须臾,纯阳之光一闪,太玄再次汇聚成人形。
“咦,好生了得,区区一个元神分神竟然能摆脱我的摄魄抽魂之术!”原药婆婆赞叹不已。
她请来的客人纷纷陨落,而她的三个义子义女也没有逃脱,这么多人死在她的面前,可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是没有感情的石人一般。
“你也不错,不过,还得死!”太玄无喜无悲的道,他的元神分神虽然有思想,有神智,可比起真身还是呆板了许多,亦是显得淡漠无情,形同机械傀儡。
“想要杀我?有能耐,你就试试看吧!”原药婆婆也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
“那好!本座现在便送你上路吧!”说着,太玄一步跨出,来到了原药婆婆近前,举起量天杖劈头盖脸的打去。
呼呼风中,原药婆婆拔下了头上的木簪,在身前一划,一道黑色的长河在身前出现,将二人隔绝开来。
长河由黑雾形成,幽冥阴气化作流水在河中汹涌澎湃,无数灵魂在水中哀嚎。
而太玄的一杖自然是打在了河上,却也只是溅起一些水花。
呼吸间,黑色长河忽生变化,蜿蜒一绕,将太玄围在当中。忽有一个浪头袭来,直欲将太玄卷进河中。
太玄指尖向下一点,使出了垂手白光,一瞬间,瑞气升腾,金花乱舞,将长河定住。
而他手一招,一张黑白流转,毫光绽放的太极图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太极图有些虚幻,是太玄自灵宝上刻印过来的烙印所化,虽比不得真正的灵宝,可依然蕴含着原来灵宝的几分奥妙。
他提着太极图一抖,团卷徐徐展开,罩在了黑色长河上,黑白玄光一闪,旋即将整条长河收摄进图中,先天阴阳二气略做研磨,便将长河湮没。
这时,太玄又觉耳畔风声响起,气劲扑面而来,面颊如针刺一般。
太玄眼角余光一撇,只见原药婆婆执着木簪向着他的耳畔刺来。
木簪不过尺许,却吞吐着三尺长的寒光,还未及身,太玄鬓角的发丝便寸寸断裂,断发四下飘飞,在风中化作点点的元气。
太玄身不动,手腕翻转,掌中的量天杖点向木簪。
“轰隆隆!”
气劲炸裂,朝着四面方溅射,打得虚空呜呜乱响,而挂月楼也跟着不断的颤抖,灯火齐齐熄灭,无数的桌椅化作齑粉飞舞,楼内烟尘四起。
戴春风他们三人也很有眼色,早早的就跑出了挂月楼。
三人站在外面,只觉着脚下地面不断震颤,整个挂月楼也随之不断的跳动,楼上的禁制之光开始成片成片的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