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过去，在21号身体倒向地面前抱住了他。

“21号是亡灵，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死掉，一定还能救过来！”

我说着，检查着21号的伤口。

老式的左轮手枪，虽然是袖珍型，但是子弹口径并不小。

弹头从下颚射入，从头顶射出，几乎穿过了整个脑干组织。

“紫阳，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有些歇斯底里地问。

但紫阳没有答话，只是一脸抱歉的表情，两侧的脸颊上滚下大颗的泪珠。

“134号……”丽塔走过来，将手放在我的肩上，“21号他不是吸血鬼，头部被破坏的话，就是真的死了……”

“怎么会这样……”

我哽咽着。

“这是21号的选择，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他的心意。”

丽塔强忍着泪水说，但是声音中却充满了颤抖。

“该、该死，你这家伙，为什么擅自决定这种事情……”

“哥哥……”

穷奇睁大了眼睛看着梼杌。

在梼杌的眼角，正滚下一颗泪珠。

这是时隔了多久，梼杌再次流泪呢，也许是从父亲放弃了穷奇开始，还是从他化身为梼杌，开始无尽的杀戮呢。

终于察觉到自己正在流泪的梼杌有手指抹去泪珠，看着食指上的泪珠，梼杌仰天长啸。

将21号的身体轻轻放到地上，我起身向梼杌开口。

“梼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还用说吗，当然是等待53号出现，然后杀了他！”

梼杌眼里仿佛闪着火焰，握紧了拳头。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丽塔。

“丽塔小姐，21号的遗体怎么办？”

丽塔思索了一下，回答说：“恐怕53号能够十分精密地追踪到21号，这样一来，我想我们还是不要移动21号比较好。”

“可是，万一53号没有来，到了早上，21号不就会被其他人发现吗？”

“我想53号也会考虑到这点，所以他应该很快就会来这里，虽然对不起21号，但是现在只能先将他的遗体放在这里了。”

丽塔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又说：“不知道53号会从哪里过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去和77号汇合吧。梼杌，你和穷奇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哥哥？”穷奇看着白发少年，似乎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但是梼杌却摇了摇头。

“不了，我习惯自己行动，不过……”梼杌看了看自己的妹妹，“麻烦你们先带着穷奇吧。”

“哥哥？”穷奇愣了一下。

“谁让你自己偷着跑出来，我现在可没有精力照顾你啊。”

梼杌以略带严厉地口气说着，接着看向了我。

“穷奇就先拜托你了，等事情解决了，再让她回来。”

“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妹妹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拜托了，我们现在等于是向白夜宣战了，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让白夜找到穷奇。”

梼杌的眼神真挚，我了解他所担忧的，如果白夜能找到穷奇，可能会强制发动灵魂链接。或者以此为要挟，使自己再次成为他的猎犬。为了避免这样，就必须让穷奇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

而且一旦打倒53号，也就等于正式像白夜宣战，梼杌和穷奇也就失去了可以立身的场所，所以眼下能保护穷奇的，就只有我们了。

“放心，我用脑袋担保，一定会保护好穷奇。”

梼杌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穷奇，接着身形就在院子里消失不见。

“丽塔小姐，我们也赶快去和77号汇合吧。”

我转身对丽塔说。

“好。”丽塔说，然后向穷奇伸出了手，“拜托，请相信我们，一定会解救你们兄妹的。”

穷奇看着丽塔伸出的手，过了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牵了上去。

我怀着不舍看了21号最后一样，然后回过了头。

“紫阳，我们也走吧。”

从真武寺暂时离开，我们回到了附近的大路，77号正在那里等待。

看到与丽塔手拉手的穷奇，77号先是睁大了眼睛，不过似乎很快猜到了她是谁，接着77号又看向了我和紫阳，又往我们的身后看了看。

“21号呢？”

77号问着，声音有些发颤，似乎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想回答77号，却被丽塔用眼神拦了下来。

丽塔走到77号面前，自己对他说：“抱歉，77号，21号他，已经不在了……”

“21号他，死了？难道是梼杌杀了他吗？”

“不是的……”丽塔摇摇头，“为了能让53号亲自现身，21号他……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样……啊……”77号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找到21号的时候，他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虽然已经知道他的时日没有多少了，但是没想到就是在今天……”

“丽塔，我想知道，21号是用什么方式结束生命的？”

“是枪，21号用藏在拐杖里的袖珍手枪朝自己的头开枪自杀的。”

听到丽塔说的，77号轻笑了一声。

“21号他，真是自始至终都贯彻了自己的优雅啊。”

77号说着点上了一颗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大长串烟雾。

“这么说，现在就等着53号现身了？”

77号问，似乎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21号说，因为第6号的关系，所以他死后，53号一定会现身。”

我回答说。

“原来这就是21号说的必定能找到53号的方法啊……”

77号又吸了一口烟，眼里充满了惆怅。

“好了，77号，没时间让你惆怅了。”丽塔朝着黑暗中的真武寺看了看，“我们把21号留在了真武寺，53号应该不久就会现身，虽然梼杌也在附近潜藏着，但是对于53号，绝不能掉以轻心。那家伙虽然战斗力不强，但绝不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家伙，恐怕我们一个不留神，就会让他给溜了。”

“明白。”77号说着将香烟仍在地上，然后用靴子踩灭。

“我和丽塔去监视真武寺，134号留在这里陪两位女士。”

“77号，我也和你们一起。”

“不行！”77号第一次用严厉的口吻说，“21号可以说是为了紫阳和穷奇才牺牲了自己的姓名，保护她们两人，可是最重要的任务。”

“可是……”

“怎么，134号，你不相信同伴么，不相信我和丽塔能解决53号吗？”

相信，我当然相信，我在心里这样说着。

“了解了，我会保护好紫阳和穷奇的。”我说。

77号朝我一笑。

“放心，我们也会把53号抓来，让他解除梼杌和穷奇体内的机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