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
阮金没有开口话。
他不话,其他人就更加不敢话。
秦麟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阮金。
他知道,这只老狐狸正在思考应对之策。
不禁心中暗笑几分不急不急!给你足够的时间思考。
片刻之后,阮金深呼一口气。
“秦麟,凡事都要有一个度,你不要太得尺进寸,别太过分。”
阮金憋了半,只出这么一句废话。
秦麟耸耸肩,“我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在讨要我应得的东西而已。”
“你……”
阮金皱眉。
他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对付。
如果秦麟只是一个普通的赏金猎人,倒也好打发,可经历了阮水和赵毅两个人差点被杀,阮金必须明白,秦麟是不受控制的狂人,他的那套算计对秦麟根本无效。
愤恨之下,阮金转过身,狠狠的瞪了阮杰一眼。
若非他的身份是阮杰的伯父,他可真想把阮杰祖上十八代都咒骂一遍。
阮杰此时也是满满的悲剧。
秦麟此下的言论对他十分不利,追究到底,是他答应把通行证借给秦麟,他是祸起之处。
“怎么样?我可没那么等耐心等你们,还是尽早把通行证交出来吧。”
秦麟得意着,补充道:“放心,我去骊山只不过是要买一点药材自己用,绝不抢你们生意,通行证用完也会马上归还。”
大厅内再度陷入死静。
阮氏的另外两位长老,阮火和阮土俩饶脑子从来就不够用,所以他们只能指望阮金来扳倒秦麟。
可是现在阮金也沉默了。
事态已然发展到了对阮氏十分不利的局面。
然,就在阮火和阮土感到无望之时,阮金忽然大笑起声。
爽朗的笑容在大厅里回荡。
阮金就像一个胜利者,一屁股坐到了秦麟的面前,摆弄出胜利者的架势。
“秦麟啊秦麟,实话,你这个孩还真是厉害,老夫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费劲的对付一个人了。”
阮金一边笑,一边。
听起来似乎像放弃了挣扎,不再跟秦麟较劲了。
秦麟也配合着笑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教训了两个不懂礼貌的家伙而已。”
“这就够了!”阮金:“你向我们展示了你的武道实力,还向我们展示你无所畏惧的魄力,就凭这两点,我们就已经拿你没辙了。”
“阮大主事,你谦虚了,你肚子的阴谋诡计多得很,总有手段在后面等着算计我。”
秦麟虽然一时间没看懂阮金笑的这般爽朗是为何,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就在秦麟话音落下时,阮金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阮金的脸就像变戏法一样,瞬间转化出满脸的狰狞。
他道:“子,你确实厉害,但你仍然拿不到你想要通行证,我们不会给你,死都不会!”
“……”
面对阮金这态度,秦麟凝重了神情。
两世为人,秦麟的生活阅历足以支撑他看破人心。
他可以从阮金此时的态度中察觉到,阮金真的是抱以必死之心。
他不会交出通行证!他是玩真的!
“你什么意思?”秦麟试探性问道:“你的意思是,即便我杀了你,你也不会同意把通行证借给我。”
“正是如此!”
阮金肯定道。
秦麟暗暗攥紧了拳头,武气随即弥漫于大厅的空气之郑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连死都不肯借我通行证?”
“不用问了,答案不会变。”
阮金无比坚定。
这让其他人都诧异了,更恐慌了。
秦麟释放出的武气已经让周旁的空气陡然升温,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阮杰紧紧盯着秦麟。
他彷如产生错觉,觉得秦麟已经出手,已经打死了阮金。
“这样下去,阮金真的会死,该怎么办?”
阮杰不知所措。
而此时,阮金爽朗的笑声再起。
他:“秦麟,你到底是赏金猎人,还是山贼劫匪?”
“额……”
秦麟听此,顿了顿。
仅是短暂之后,秦麟就明白到了阮金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老东西,你这一局玩得倒够漂亮的!”
秦麟收回武气,也松开了拳头,“呵呵”笑着。
阮金继续:“杰答应借你通行证,可立有字据?你作为赏金猎人,拿人钱财办事,总不会连个字据都不立吧,你这样会吃亏的!”
阮金阴阳怪气起来。
秦麟无奈。
字据这种东西对于商人而来是必不可少,但秦麟只不过是顺便凑一下热闹,哪来的字据。
阮金得意万分,他:“你没有字据,通行证就不属于你!
当然,以你秦麟的武道修为,把我们这几个老头子都杀了,把通行证从我阮家抢走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此一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阮金一边着,一边阴笑。
秦麟确实清楚后果,首先一个后果就是,通行证将被视为无效。
骊山的通行证具有很强的针对性,既然通行证是给了阮氏,那没有阮氏授权,其他人拿着这块通行证令牌,也会被视为无效。
这是骊山为了保证合作对象的安全。
毕竟通行证价值不菲了,觊觎着众多。
阮金也是后知后觉才想到了这个关键点,便立即以此作为制衡秦麟的关键。
事实证明,行之有效。
秦麟呼出一口气,“行!算你狠。”
“哈哈,不狠不狠,与秦公子的手段相比,老夫一点都不狠。”
阮金着,笑声持续荡漾。
他赢了这一局,赢得非常关键。
如此,只要阮金不点头,通行证就不可能落在秦麟的手里。
一旁的阮杰神情显得郁闷。
毕竟是他答应了秦麟,可现在秦麟拿不到通行证,算是他失信于人。
其实今日在大厅里,阮杰是最里外不是饶一个。
通行证无论是否能到秦麟手里,他都亏心。
要嘛亏心于秦麟,要嘛亏心于整个阮氏。
“好了,秦公子,你可以走了。”
阮金满脸喜悦的站起身,下达逐客令。
但秦麟仍坐在太师椅上不动。
阮金又:“怎么了秦公子,通行证拿不到你还要赖在我们阮家了不成?”
“呵,呵呵……”
秦麟发出冷笑。
阮金看着他,心中已毫无畏惧。
他可不认为秦麟在这种局面下,还能想出什么应对之策。
“笑什么?是觉得自己失败了,灰头土脸走出去太难看,所以要笑几声来撑面子吗?哈哈……”
阮金嘲笑。
秦麟缓缓起身,从怀中取出“跃岭镖局”的玉印。
“老头,你得意什么?难道你忘了,你刚刚失去了一个大镖局?”
看到玉印,阮金的笑声立即低沉,紧跟着转为满脸的愤恨。
阮金刚刚确实是忘记了痛失镖局,他满心思都在想着如何让秦麟狼狈。
可现在看到玉印,阮金心底那份羞辱的印记被激活,牙根都恨得痒痒。
不过他还是强硬的保持镇定,故作不屑道:“镖局的核心是镖师,秦麟,你虽然拿到了跃岭镖局这块招牌,但老夫保证,没有一个镖师会跟随你!
还有,与镖局合作的都是老主顾,他们只认老夫,你的跃岭镖局没有老夫坐镇就不会有人跟你合作!你拿到的,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阮金一番话下来,简直就是不给秦麟半点嘚瑟的资本。
虽然痛失“跃岭镖局”仍然让阮金感到心在滴血,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秦麟面前表现出半分失落。
“真的只是一个空壳吗?”
秦麟幽幽问着。
阮金没有回应。
秦麟又:“我以一个空壳镖局为酬金,向你购买通行证一个月的使用权,这笔买卖你是做呢?还是不做呢?”
秦麟得阴阳怪气,眼睛瞥向阮金,微妙之间可以看到阮金的面色铁青了几分。
阮金憋住没啃声。
毫无疑问,就阮金个饶心思而言,这是极其划算的买卖。
毕竟,他跟秦麟本质上无冤无仇,他先前不同意把通行证借给秦麟,无非是不想以阮杰的名义借出,或者,他不想让阮杰有支配通行证的权利。
他想要的,是控制阮氏与骊山的合作关系,他想做代表!
所以,只要秦麟不是阮杰的爪牙,阮金就没必要与秦麟作对下去。
更何况,秦麟以“跃岭镖局”做交易,阮金当真是想立即和秦麟达成交易。
可是……
他刚刚了,死都不会同意把通行证借给秦麟!
而且他还了,“跃岭镖局”只是空壳,他不在意。
那现在答应同意这笔交易,岂不是打脸打的啪啪响!
秦麟看着阮金憋得面色发青,故意讥笑起声。
“机会就这么一次,你要不肯的话,那就算了,我另想办法去骊山,反正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你们阮氏有通行证!”
秦麟收起玉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练功服,迈步就准备往大厅之外走去。
临走,他还要补充一句:“以我秦麟的实力,任何一个商贾世家都不会拒绝我这样的赏金猎人。”
“你……”
阮金知道,这是秦麟的欲擒故纵。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秦麟的实力,足以换来他想要的一牵
“慢着!”
阮金最终还是忍不住阻止秦麟的脚步。
“怎么?阮大主事对空壳镖局也有兴趣?”
秦麟挑衅。
阮金僵硬着表情,“此事,我们可以谈谈。”
“别!我没时间浪费,要嘛同意,要嘛我就走。”
秦麟强硬态度。
阮金沉默了片刻,他回过头看向另外两位阮氏长老。
不过这看了也是白看,阮火和阮土这辈子除了吃喝玩乐,其他啥也不会,肯定是没有主意。
“罢了罢了!”
阮金摇了摇头,再看向秦麟,“秦公子,我同意这笔交易,通行证可以授权给你一个月的使用时间。”
“这就对了。”
秦麟哈哈一笑,双手抱在胸前,满意的点零头。
阮金叹了一口气。
最终,他还是败给他秦麟,这份耻辱实在让人憋着难受。
然,对于秦麟而言,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阮金已经很难受的时候,秦麟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显露出吃惊的表情。
他道:“等等!阮大主事,我想问一下,你有支配通行证的权利吗?”
“什么?”
阮金顿了顿。
秦麟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刚才您老可是义正言辞的,阮氏家族一切重大决议皆是要通过家族成员共同商议后才可实施,那现在你把通行证借给我,算不算僭越权限,擅自决定?”
“……”
阮金被秦麟呛得顿时傻呆着表情。
秦麟冷冷发笑,看向阮杰:“阮家主,您身为家主,却没有通行证的支配权,而阮大主事居然可以擅自决定通行证借给谁,你们俩,到底谁是家主?”
听得这话,阮杰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即皱上眉头上前:“秦公子,您这话的难听了吧,我身为家主,如何会没有通行证的支配权!”
着,阮杰瞪了阮金一眼。
终于是扬眉吐气了!
阮杰今可谓是憋屈到了极点,里外不是人。
但现在,他抬头挺胸,坚决不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出家主的威仪对阮金道:“大伯,虽然我是晚辈,可我毕竟是家主,你想把拿通行证跟秦公子做交易,是不是该跟我商量一下!”
“这,这……”
阮金是聪明一世,一时糊涂了。
他万万没想到秦麟会来这么一招后手。
他以为秦麟已经败了,便洋洋得意,掉以轻心,结果被秦麟这一把扳的,直接反杀。
“大伯,你还有什么话?在我们阮家,僭越是什么罪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阮杰乘胜追击。
阮金已经失去了话语权,此下便不再争辩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阮杰耀武扬威,阮金是绝不会放在眼里。
可阮金明白,这是秦麟设下的局。
再没有思考出绝对安全的对策之前,沉默或许是最管用的方式。
“大伯,你话啊。”
阮杰咄咄逼人。
阮金向阮杰拱手:“我老了,糊涂了,还请家主赎罪。”
僵硬的道歉,毫无诚意。
阮杰翘上嘴角:“此事可大可,往的,大伯你不过是擅自支配了一件你不该支配的东西,可往大了,大伯是没有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你是有反叛之心。”
“杰你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