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房间里响起玉儿欢快的笑声。
经过这几的相处,玉儿就像是已经遗忘了魏樱,与孔灵羽和柳玩在一起。
柳确实是懂得照顾人,她对玉儿的照顾让玉儿对她十分依赖。
秦麟走进房间,看到玉儿灿烂的笑容,心间却不由隐隐作痛。
自责之心始终无法回避。
其实他整整三不进房间,正是因为自责,害怕面对玉儿。
“秦麟,你终于舍得见人啦。”
孔灵羽见到秦麟,露出责备的神情。
秦麟招招手:“你,出来。”
语气完全是命令。
少女不由撅起脾气,“你算哪根葱,你让我出来就出来?”
“想挨打是吧。”秦麟没好气。
少女“哼哼”两声,没再顶嘴,老老实实的走出房间。
走廊上,秦麟站在窗户前。
远处领地阵前之外,魏樱没有离开,似乎在等待秦麟确定最后的消息。
秦麟深呼一口气,惆怅。
孔灵羽不知其中,提着嗓子问道:“你让本阁主出来是想什么?”
“看那边!”
秦麟没有正面回应少女,而是伸手,指向魏樱的方向。
少女转过视线,没有在意,也是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魏樱的模样。
秦麟道:“魏樱来了,她想你把阁主之位禅让给她。”
“什么?”
少女一惊,随即大骂道:“她做梦,她凭什么?骊山是我孔氏建立,她有什么资格要我把阁主之位让给她。”
“你激动什么!”
秦麟不悦。
“能不激动吗?一个个觊觎我的阁主之位,这是以为我孔灵羽好欺负啊。”
少女是真的恼怒。
她受够了。
骊山从来没有发生过内战,可在她的手里发生了内战,这无疑是明她声望不够,才会导致如此局面。
没有人想当失败者,尤其是孔灵羽。
“好了,先消气吧,想想对策。”
秦麟转过身,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想什么对策?直接宰了姓魏的多好!我骊山之事原本就与她无关,她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孔灵羽是对魏樱有个人偏见,情绪也就更加愤恨。
秦麟摇摇头:“也许,你应该把阁主之位禅让给她。”
“什么……”
孔灵羽瞪大了眼珠子,她猛地挥拳,打在秦麟的胸膛上。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什么,我孔氏先辈好不容易建立骊山,我怎么能让先辈们的努力,毁在我的手里。”
少女心中恐惧,眼角闪过晶莹。
秦麟看着她,伸出一只手挽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里。
少女没有反抗。
一头扎进秦麟怀中之后,便是哭泣出声。
“混蛋,秦麟你是混蛋……你过帮我夺回大权,可你现在居然让我把阁主之位禅让给魏氏……”
少女一边哭,一边。
秦麟是思绪中无数遍勾勒应对之策。
实话,此下若是还有半点手段可以稳定骊山,秦麟也绝不会认同魏樱提出的禅让计划。
当然,即便秦麟此时认同禅让计划,也并非是完全依照魏樱的计划而来。
秦麟是打算,暂时将骊山交给魏樱。
只要魏樱能守住骊山三年,三年后秦麟出关,即可拥有足够的实力夺回骊山,甚至是整个西大陆的大权,秦麟皆有信心捏在手心之郑
所以,禅让只是暂时的。
“孔氏现下守不住骊山,骊山曾经令世人畏惧的防御体系,是七大长老家族和孔氏共同建立,而现在……伊琼的修为也都尽废,孔氏还拿什么来守骊山?”
秦麟问向怀中的孔灵羽。
少女任性,倔强,但却不傻。
她如何不知道战后的局面,即便赢了乔柏,底下还有无数人觊觎骊山财富,未来将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战斗,无限的打下去。
但她心里始终不甘。
她将头更深的埋进秦麟怀中,哭喊着:“我不管,我不能断送孔氏基业,我不要做这样的罪人。”
“你没得选。”
秦麟用最直白的言语,无疑是刺痛少女。
少女的哭声停止。
她猛地推开秦麟,脚步迅速向后。
“秦麟,你要背叛我是不是?你是来替魏樱那个死丫头做客的,是不是?”
“我是在替你考虑。”
“呸,你之前信誓旦旦的帮我夺回骊山大权,现在你却劝我禅让,你这个人……这个人不可靠。”
少女激动。
秦麟也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少女。
之前他是认为自己守在骊山,为骊山重建防御体系之后,即可威慑心怀叵测之人。
但现在,伊琼已经废了,孔氏之下除了禁卫团和新卫团,就再无其他力量可以做防御,而秦麟自己也要闭关三年,无论如何,骊山在孔氏手里都是守不住。
“灵羽,暂时退位,将来我一定会帮你把骊山大权夺回来。”
秦麟显有歉意的着。
“我不信你,你再也不会相信你。”
少女转过身,带着泪眼要回到房间。
秦麟脚步率先迈动,极速的拦在了少女面前。
“三年,给我三年时间,我答应你夺回大权,一定会做到。”
秦麟十分认真。
少女颤动的眼珠子凝视着秦麟,没有话。
她在思考。
片刻之后,她的脚步向后退开,与秦麟保持了一个距离。
同时,她原本任性的脸上,只剩下严肃和郑重。
她问:“秦麟,我真的可以再信任你吗?”
“可以,此下我确实食言,没有足够力量帮你守住大权,但三年后,我一定为你夺回大权。”
秦麟也郑重。
少女摇摇头:“不!我不用你这样的承诺。”
“那你要如何?”秦麟问。
少女又是一段沉默。
最后她开口:“你娶我!”
“啊?”秦麟大惊。
孔灵羽措不及防的甩出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眼下的是正儿八经的骊山大权之事,怎么突然话题就变成了儿女私情。
然而,孔灵羽很认真:“你就回答我,你愿不愿意的娶我?”
“你干嘛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秦麟反问。
少女认真道:“你娶我,我就是你的妻子,骊山就是我的嫁妆,你就是骊山之主。”
“……”
秦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少女继续道:“你不是要我禅让嘛?好,我让,但我不会把阁主之位让给魏樱那个死丫头,我只禅让给你。”
“你这样做有何意义?”
秦麟不解。
即便现在他做骊山之主,也改不帘下的局面。
但孔灵羽很坚决:“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
“你是不打算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秦麟觉得太过仓促。
虽然从内心角度出发,他很喜欢孔灵羽倔强的个性,但突然提出婚姻之事,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无奈下,他反问:“你不打算给我一点时间,好好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愿意娶就娶,不愿意就算了,这有什么可考虑。”
“婚姻大事是可以这么草率?”
秦麟对孔灵羽的任性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少女却不以为然:“反正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我要嫁给你,就看你肯不肯娶。”
“给我一个时辰。”
完,秦麟像是逃避问题一样,转身极速离开。
“不行,最多半个时辰。”少女在他身后喊道。
秦麟脑子有点乱。
应该,他不想拒绝。
即便他早就确定了自己重生的意义是要征伐中原陆,可孔灵羽的身影在此一刻,深烙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该死,怎么能受儿女私情左右,现在是战时,是思考战局的时候!”
秦麟努力让自己大脑恢复正常运作。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对!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秦麟的脑回路猛地倒回。
随即脚步冲出石楼,向着阵前之外的魏樱而去。
魏樱完全没想到秦麟这么快就能给她回复,一时间有些吃惊。
“秦,秦公子,您是有最终决定了吗?”
“是!”
秦麟给予肯定。
魏樱期待。
秦麟深呼一口气,不做其余回答,先问了魏樱一个问题。
“魏樱姐,你我们是朋友?”
魏樱听此,感到不对劲,迟疑几分。
随后她不安的点点头道:“是,我们是朋友。”
“怎样的朋友?点头之交?还是可以相互依靠的朋友?”秦麟又问。
魏樱越发觉得不对劲。
又是迟疑片刻,回应:“如果秦公子愿意把女子视为相互依靠的朋友,那么女子会非常高兴。”
“正面回答!”
秦麟不给魏樱回避的余地。
魏樱彷如受到惊吓,一时间竟感到思绪大乱。
她无法把握此时秦麟的脉搏,捋不清楚秦麟的思绪。
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她讨厌失控,而此时就是在失控。
失控也分大。
在骊山大局上的失控会让魏樱陷入至深的恐惧,而眼前秦麟让她失控的,是关于她和秦麟的关系。
“到底算是哪一种朋友?”
魏樱也在心里暗暗的问自己。
如果不是秦麟现在咄咄逼饶质问,她是真的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片刻的犹豫之后,她怀着不安的情绪回应道:“我是把秦公子视为,能过托付性命的朋友。”
“真的?”
“嗯。”
魏樱点点头。
这句话她得确实是真心话。
也正因为是真心话,她才会觉得不安。
她不愿把自己内心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可此一刻在秦麟面前,她已然不想隐瞒。
魏樱继续道:“秦公子的为人,女子已是看得清清楚楚,您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求回报,这一点女子钦佩,更是奢望。”
出“奢望”二字时候,魏樱神情黯淡几分。
秦麟呼出一口气息。
“好,多谢魏樱姐……不,是多谢你,魏樱,多谢你把我视为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
“秦公子,您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魏樱好奇。
秦麟摆摆手:“以后不要叫我秦公子,太见外,就叫秦麟。”
“额,好。”
魏樱有些不适应。
她习惯性伪装,习惯性与人保持适当距离,直呼其名在她看来是很亲密的一种称呼。
秦麟:“我只是想确认,你会不会是我的盟友,我的意思是,除了共同利益之外,我们还能不能并肩作战,一起出生入死。”
“当然能!”
魏樱不假思索的回应,这是真心话。
秦麟点点头,露出笑容道:“现在骊山又难,魏樱,我需要你的力量,帮我守护骊山。”
“……”
话题到此,魏樱顿了顿。
她感觉自己是被秦麟带进了沟里,但是她回答秦麟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她确实愿意和秦麟结成牢靠的,可以并肩作战的朋友关系。
所以她回答道:“我会帮你,这一点不会有问题,只不过,作为朋友,我也已经告诉过你,孔氏一族是守不住骊山。”
“我知道,我认同你的法,所以我回去考虑过,也和灵羽商量好了。”秦麟。
“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魏樱竖起耳朵认真听。
秦麟又是呼出一口气,很郑重的告诉魏樱:“我要和孔灵羽成婚。”
“啊……”
魏樱好似受到了惊吓,不由瞪大了眼珠子。
秦麟轻笑:“你别这么惊讶,虽然我刚刚决定要跟灵羽成婚时,我自己也很惊讶。”
“不是,不是啊秦麟,你为什么要跟孔灵羽结婚?”
魏樱再度陷入失控。
这个结果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秦麟,伸手抓起秦麟的衣袖,慌张道:“你跟孔灵羽以前就认识?不可能,你们以前不可能认识,你跟她才认识短短几时间,你就决定要跟她成婚?”
魏樱的言语混乱了。
秦麟:“她挺好,倔强。”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魏樱激动问道。
其实秦麟也无法回答她。
有时候情绪上来了,成婚就成婚,完全没有原因。
魏樱渐渐松开了秦麟的衣袖,低着头。
猛然间,她发觉自己的心脏有些痛。
她更发觉,自己就像是丢了玩具的女孩,脆弱无助。
这不是她想要的样子。
身为魏氏唯一不能修武的人,魏樱一向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要强,她不允许自己脆弱。
强忍下心中泛起的痛苦情绪之后,她对秦麟:“既然你要成婚了,作为朋友,我应该你一份新婚礼物。”
“礼物就不必了,我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